“好。”即墨流年邁前一步,伸手拍拍顧西城肩膀,“謝字不多說,拜託了!”
顧西城臉上的不羈表情也是微微地僵了僵,擡手拂開他的肩膀,“一封信要死要活地催我回來,我這嗓子都快渴冒煙了,先去喝口茶先。”
說完,他腰身一擰,已經落到院子裡,人就大步走出門去。
喝茶自然是藉口。
人家夫妻便要分別,肯定有些體己話,他在這裡自然是不合時宜。
顧西城離開,即墨流年就轉過身來,行到秦川面前。
“西城嘴巴毒了些,你不要與他計較便是,有什麼事,儘管吩咐他。他與我雖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不用客氣。”
“行了!”秦川回他一個白眼,“不過就是分開幾日而已,至於如此?”
其實二人心中都明白,此去西北應對即墨流雲並西蒙大軍,其兇險自然是不用多提。
戰場之中,槍箭無眼。
前幾日送別秦不惑時,老人家還是身體康健,音容笑貌宛在,這才幾天卻已經離世。
誰敢保證,即墨流年可毫髮無傷?
這一層意思二人都明白,只是誰也不願意點破。
一個手下急奔過來,停在階下。
“王爺,車馬已經備好。”
“本王馬上就來。”
即墨流年輕輕擡手,那名手下會意,轉身退出院門。
沉默片刻,他輕吸口氣。
“我走了!”
哪想,他剛口時,秦川也恰好開口,同樣也是三個字。
“我送你!”
聽到對方的聲音,二個人目光一對,都是一笑。
即墨流年就上前一步,伸開手臂,擁住主動行到他面前的秦川。
“放心,我會安然回來。”
“若你說話不算話,我就奪了這全部家產,再給你兒子找個後爹。”
“你敢!”
“你再敢不回來,我就敢!”
嘴裡說得是最絕情的言語,心中卻是最艱難的不捨。
最初,二人勾心鬥角,好不容易明瞭心事,卻是聚少離多。
現在又要送他趕赴戰場,秦川便是再灑脫豁達的女人,這手又如何放得下?
吻吻她的額頭,即墨流年努力控制自己,鬆開她。
她不放心他,他又如何放心她呢?
京城之中,看似平靜,卻是平靜之下波濤暗涌,她現在又懷着身子,他一旦去了西北,那便是千萬裡之遙遠,再不可能顧得上她。
“川兒……答應我,好好保重。”
“好。”
“送我出去。”
於是,二人牽手走出院門,門外的顧西城就丟下手中的樹枝跟過來。
一路出了府門,即墨流年翻身上馬,看看臺階上站着的秦川,僵了片刻,便要打馬離開。
“等等!”
秦川急聲喚住他,接過景兒送過來的點頭,人就行下臺階,將那包點心送到他手裡,“雞腿哥哥,這是桂花餡的……很好吃!”
向她一笑,即墨流年伸手拉過她手中點心。
“出發!”
馬蹄聲起,衆人漸漸行遠。
秦川站在臺階下,一直注視着車隊漸遠,直到連最後一個侍衛的人影也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轉身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