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臉上的神色有些僵硬。“我跟司少夫人到現在也不過就見了兩次,何來有仇之說?”
“既然沒仇,就連皇兄都覺得司少夫人的廚藝厲害,豈不是在否定皇上對司少夫人的認可?什麼人上人,人下人都出來了。”
容佩冷冷的睨了雲沐一眼。“皇叔莫要歪曲我的意思,雲沐已爲人婦還出來拋頭露面丟人現眼,難道本公主教訓她教訓錯了嗎?”
湛王捋了捋脣上的鬍子。“就算是要教訓,也輪不到皇侄女你來吧,你一個都還沒出嫁的姑娘去教訓人家一個已爲人母的婦人,實在不妥了些。”
不得不說,湛王的話得到了在場的人的認同,容佩再是公主,那也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去教訓一個重臣之妻算什麼事,更何況人家皇上都沒說什麼呢,這不還讓人司少夫人做了魁首。
“本公主爲小司大人不平,說她兩句又如何?”容佩急了,話也有些口無遮攔起來。
湛王聽了直接笑了。“小司大人就更不用你操心了。”
“你!”容佩氣得不行,卻又不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得罪了湛王,只狠狠的瞪了雲沐一眼後甩袖離開了。
“多謝王爺。”雲沐走到湛王跟前微微福了福身。
“謝什麼,本王剛纔說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梨兒說你做的菜是一絕,本王怎麼都要嚐嚐。”懷生郡主的單名一個梨字。
“王爺來,一定傾力招待。”
“好好,本王還有事,就先走了。”湛王揹着手也一晃一晃的離開了。
“司少夫人,這是您的牌匾。”
神廚大賽的評審給雲沐送上了神廚大賽魁首的牌匾。
“多謝。”
雲沐在外參加神廚大賽時,殷氏派去上水村的人也有消息傳回來了。
翠喜從天水閣的後門走了進來,直接到了殷氏屋內。
“姨娘,消息傳回來了,傳回來了!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翠喜臉上的喜色怎麼都掩蓋不住,這消息肯定能讓姨娘大大的賞她一筆。
殷氏坐在梳妝檯前緩緩的描着眉,聞言才放下了手中的黛筆。
“什麼好消息?”
“姨娘,那事兒是真的,真真的,最終的是老三他們還找到了一個人。”翠喜急道。
“找到一個人?”
“是,就是那個野種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
翠喜興奮的臉都紅了。“是啊,老三傳來的消息說,當年少夫人的母親被休回了村子,在回去的路上她們僱用了一輛馬車,誰知道她們露了財讓那車伕起了歹念,那車伕不僅把她們的銀錢搶了,還給少夫人下了藥!”
殷氏聽着一雙眼睛都亮了。“下了藥,之後呢?”
翠喜拍了拍手極力的壓低了聲音道:“之後自然是……成了事!那野種就是那下賤車伕的種!”
“此事當真?!”殷氏也興奮的站了起來。
“千真萬確,是那車伕親口說出來的!”說來殷氏的人能夠打聽到這個內幕,也是因爲機緣巧合,他們從上水村打探消息回來之後就到清水鎮歇息落腳。
還特地選了雲雯他們經營的雲中鮮去吃飯,想看看能不能再打探點可靠的消息,誰知道就聽見隔桌有個喝了酒,滿臉醉意的人在吹噓着,說自己幾年前睡了雲中鮮的東家雲沐!
這話讓殷氏的人都豎起了耳朵,這人說的若是真的,那這消息可就大了!
不過那人可能酒有點上頭了,說了這幾句話之後,就醉倒在桌上了,跟他來的兩個人都不願意付賬,在人醉倒睡着之後就偷偷的跑了,殷氏的人見狀把那人架了起來,付了錢之後把人弄回了客棧,等到他酒醒之後就開始盤問。
原來這車伕在那次得了方氏的幾兩銀子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怎麼幹活了,近十兩銀子,只要不是大手大腳的花用,普通百姓用個兩三年也是足夠的。
會到雲中鮮來吃飯,也是巧合,這車伕正好又見到了來飯館幫忙的方氏,雲雯長大了模樣有了變化,但方氏他還是能認出來的。
找人一打探之後,他知道這是雲沐一家開的飯館,又想到當年自己做的事,就想試探方氏她們會不會認出他來,就跟兩個朋友到飯館吃飯,誰知道喝醉了酒之後就開始亂說話了。
車伕被殷氏的人帶走後,酒醒時被嚇得不行,老老實實的把當年的事給招了,不過他卻是沒有承認說自己碰了雲沐的,只是殷氏的人爲了邀功才這麼說的。
殷氏不知是不是太高興,來回在屋子裡踱步。“人呢?現在人在哪裡?”
“姨娘放心,我已經讓他們把人帶回來了,日夜趕路,用不了幾天就能到了。”
殷氏臉上的笑意怎麼都壓不住了。“真是天助我也啊!雲沐,南宮瑩,這回我看你們還敢囂張!”
……
“哈秋”
雲沐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少夫人沒事吧,不會是受涼了吧?”
“沒事,就是鼻子有些癢。”
“少夫人,大少爺已經回來了。”香蘭微微躬身道。
“相公今天到是比平時要早一些。”雲沐走進屋子,就看見身穿一件月白色寬袍的司玉晨坐在榻前,看見她走進來便放下了手上的書。
“娘子回來了。”
雲沐洗了手擦了把臉後纔到他身邊坐下。“相公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了?”
“知道你今天去參見神廚大賽,所以回來早一些。”司玉晨捏着她的手輕聲道。
雲沐剛想說話,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唔,什麼味道?”
司玉晨鬆開她的手站了起來。“娘子說什麼?這會兒小石頭該醒了,難得有時間,我去陪他看看書。”
小石頭現在的記性特別好,什麼東西只要教他一遍他就能清楚的記住,還時常在他們耳邊唸叨。
“今天我不在府上,大雙帶着他到娘那邊去了,這會兒不在院子裡。”雲沐看着司玉晨,總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往常他回來先是見她隨後就跟小石頭的情況。
“相公,你怎麼了?”雲沐走到他身邊拉住他的手臂。
“唔!”司玉晨喉間發出低低的哼聲,雲沐覺出不對,將他的衣袖拉了起來,發現他的手臂上纏繞了紗帶,上面還染了點點猩紅。
“怎麼受傷了。”
被發現,司玉晨也不在掩飾,他拉過她的手輕聲道:“沒什麼,就是不小心碰傷了。”
雲沐皺着眉頭顯然不信。“碰到什麼地方傷得這麼嚴重?”
“馬車的輪軸壞了,撞了一下。”司玉晨輕描淡寫道。
“馬車的輪軸壞了?”雲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相府是什麼地方,雖不說做什麼事都要經過重重關卡要要嚴防,但是府上大少爺坐的馬車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壞了?
看雲沐抿着脣不說話,司玉晨擁着她在她額前吻了吻。“別擔心,只是一個意外。”
雲沐擡頭看了他一眼之後將臉埋進他懷裡悶聲道:“相公你別騙我,徐累是個心細的人,又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她這麼說也不是隨口胡說,就上次司玉晨沐休帶他們母子二人去街上看酒樓,到了府門外時徐累都還在認真的檢查着馬車是不是有問題,京城道路多平坦,輪軸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壞了。
司玉晨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娘子說的對,這事我一定讓人查清楚。”
雲沐抱着他的腰,在他胸口咬了一口。
司玉晨哼都沒哼一聲,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
夜深人靜時,看着懷裡的人睡着後,司玉晨輕手輕腳的起身出了屋子到了書房。
“大少爺。”思妍給司玉晨點了燈,將一張紙條遞給他。
“退下吧。”司玉晨接過紙條打開看了看,往日溫潤的眸子漸漸的下沉。
“是。”
思妍離開後,司玉晨輕輕轉動桌上的筆架,案桌下面的地板輕輕的陷了下去露出一個方形的盒子來。
他把盒子拿了出來打開,拿出裡面一杯沾了髒污的冊子回到案桌前。
苗方爲官多年,在馬縣調查的人傳回來的消息顯示,他至少在外人看來是一個極清廉的官,一家就住在縣衙後面的院子裡,昨晚一個縣官,府上就只有三個下人,一個看門的,一個粗使灑掃的,剩下的一個小丫鬟還是苗方看着可憐買回來的。
可是這樣的一個清官,卻被人發現在自己的縣衙大院裡藏了一千金。
金子是在後院的一棵樹下挖到的。
別的不說,就光是朝廷的人能找到這箱金子就有些奇怪了,金子的存在就是苗方最直系的親人都不知道的,那朝廷的人又是如何發現的?
他從苗家人口中得知,苗方在把他們趕走之前,曾有一個人上門找過他。
他根據苗家人的描述將那個人的畫像畫了出來。
司玉晨將畫像打開,看着畫像上的人眯了眯眼,這人到是跟吏部的員外郎易天長得有八分相似!
今天他帶着苗夫人去認人,沒想到卻在歸途突然有一輛馬車朝他們衝了過來,雖然護衛已經極力避閃,可馬車還是被撞翻了,苗夫人也重傷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