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她便出去了,肖錦飛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怔怔的出神,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靳鳳昭回到自己的住處,盯着桌上放着的白綾怔怔出神。
活到現了,她滿是迷茫。
事到如今,她還有存在的理由嗎?家中什麼都安排好了,不用她操心。
她的存在,讓皇上爲難。
皇上這麼對她,或許會愧疚,但又拉不下臉見她,左右不過是讓他良心不安爲人罷了。
而對肖錦飛來說,她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就像一片白菜地裡的窩瓜,扎眼得很。
他厭惡她,甚至恨她,卻因爲皇上對她的態度不明朗一直沒敢休了她。
她的存在,同樣讓他爲難。
所以……她覺得她真的沒有必要存在下去,沒了她,大家都好過。
她站起了身,將那條白綾握在了手中。
第二天早上,傳來靳鳳昭自縊的噩耗。
肖錦飛是驚訝的,她會自殺?
他以爲她這樣的人,就算將這府邸鬧得個天翻地覆也不會自殺,她居然會自殺?
他隨意的套上了衣服便跑去了她的院子裡。
偏僻的院子破敗不堪,三尺白綾,將她吊在房樑之上。
屋中一張簡陋的桌子上,放着一方硯臺,一隻沾了墨汁的筆,還有一張一個字都沒有的白紙。
她大概在將自己的脖子塞進那三尺白綾之前有些話要留給他的吧,或許有很多話,多得不知道寫什麼好,所以到最後,一個字都沒寫上。
看着她冰冷的屍體,肖錦飛腦袋嗡嗡炸響。這一刻他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他十二歲就被迫娶了她過門,兩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佔據了他人生的大半。
她對他而言,除了厭惡,其實還有一種習慣。
似乎曾經習慣過她在家裡耀武揚威,又似乎對她真的只有厭惡。
不過這所有的一切,隨着她的突然自縊都顯得不重要了。
怔了半晌,他喃喃的道:“死了也好,我對你又不好,我那麼討厭你,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下人們躲在院子外面看到肖錦飛踉蹌着出門,臉色煞白得嚇人。
回到書房裡,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那碗湯。
她說沒毒,不想喝也喝一口,她說以後她再也不會爲他做湯了。
做了二十年的夫妻,這是她唯一爲他做的。
他扶着桌沿,將這一碗早已經冷掉,甚至有些變味兒的蛋花湯端了起來,手指有些顫抖,他將那碗握得緊一些,一飲而盡。
常慶二十六年,長公主肖靳氏暴斃,皇上生前讓宗人府將靳鳳昭除名,她死後,又恢復了她的身份。
她本來會以長公主的身份葬入皇陵,但肖將軍肖錦飛向皇上上書要親自葬妻入肖家祖陵,皇上最後也應允了。
兜兜轉轉,她生前要死要活的要嫁到肖家去,那兩年在肖家受盡折磨,死後,還是永遠留在了肖家。
萬公公嘆氣:“皇上怎麼就應允了肖將軍?肖將軍對公主可是一直不好。”
皇上輕嘆道:“這是她自己的決定。”
“公主自己的決定?”
“是啊,她選擇自縊在肖家也沒來皇宮找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