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對死亡的那天發生的事會記得多麼的清楚。
顧悠悠收拾東西準備撤離軍營,病人的恢復期,不需要太多大夫繼續留下來,他們有軍醫。
“哎,你怎麼現在就在打包東西?不是說三天後的送行宴後再走嗎?”
顧悠悠偏過頭,看到月如鏡站在門口。
月如鏡大概經過這次疫病後,徹底被她震懾住了,連看她的眼神,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沒有敵意,沒有刻意裝出來的逢迎,是坦坦蕩蕩,乾淨的眼神,還帶有幾分崇拜之色。
顧悠悠一直知道他在自己與靳子衿之間搞幺蛾子,不止一次勸靳子衿不用她了就弄死她,但願他能看在這一次自己殫心竭力的幫他們的份上,能放下對她的成見。
因爲他是真心對靳子衿好,她也是。
顧悠悠繫上最後一道帶子,說:“一幫大老爺們,我一個女子留在這裡幹嘛?到時你們又喝酒又鬥角的,那酒味兒汗味兒不得薰死我?”
顧悠悠理直氣壯的表達着對男人特有的‘臭味’厭惡之感,驚得月如鏡半天沒說出話來。
天低下能臉不紅心不跳說出這番話的,怕也只有她顧悠悠了。
好吧,也許這就叫做恃才而驕。
沒辦法,誰讓她顧悠悠就有這本事呢。
“那師兄知道嗎?”
顧悠悠說:“他當然知道,他很贊同我的想法。”
既然如此,月如鏡乾笑兩聲,讓開了路,道:“得,爲避免把你薰死了,您請回吧。”
顧悠悠站在鬧市街道,遠遠的看着那濟生堂的匾額。
有些許零星的幾個病人進進出出,顧悠悠已經很滿意了。
原本以爲自己沒在,只剩下一個半吊子半夏在裡坐陣,而其他醫館又沒有醫術高明的大夫去軍營裡,她這濟生堂的門都長灰了纔是,萬沒想到還是有人的。
顧悠悠擡步進了濟生堂,發現幾個婦人在抓藥,她們回頭便見到了顧悠悠,立馬熱情的道:“顧大夫回來了,那軍營裡的傷寒怎麼樣了?”
軍營裡的情況一直是對外保命的,當時軍營裡初次發現傷寒,月侯爺也是下令保命,可是紙包不住火,還是被傳了些現來,所以他們都是知道顧悠悠去了軍營裡的。
不光是濟生堂有大夫去,別的醫館裡也都有。
看到顧悠悠,半夏趕忙從櫃子後走出來,激動的位住顧悠悠了陣打量,又突然抽泣起來:“悠悠姐,您可算回來了,我身怕你……怕你。”
顧悠悠拍拍半夏的手背,笑道:“傻丫頭,怕什麼?我不是說過我能治傷寒嘛,到現在還不信我?”
半夏喜極而泣,擦着淚急道:“信信,悠悠姐醫術高明,以後你說啥我都信。”
聽了說顧悠悠會治傷寒,婦人立馬驚叫道:“哎呀,顧大夫可真厲害,傷寒都能治好。軍中的傷寒真的治好了?”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病人們都在恢復期,不過悠悠不敢居功,那是大家的功勞!”顧悠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