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心生沮喪的季琉璃就快急哭了,秀兒輕聲安慰道。“璃兒,所謂心急則亂,當下的情況你越是急就越是理不清頭緒,你先冷靜一下,或許……漣漪血液中所含的這種慢性毒藥並沒有咱們想象的那麼稀有和神秘,只是咱們先入爲主的認爲漣漪的血液清香是因爲中了慢性毒藥所致纔會被束縛了思緒。”
“先入爲主,先入爲主,先入爲主。”季琉璃目光呆滯的重複着‘先入爲主’四個字,下一瞬眼神恢復了原本的清明,俯身仔細觀察着每一個血碗中血液的變化,並就像是想要提醒着自己一般的唸叨着。“不要先入爲主,不要先入爲主……”
這不斷重複着的幾個字就如同是天賜靈藥一般的讓原本因思緒混亂而焦躁不安的季琉璃茅塞頓開。
她想到了!
秀兒神色訝異的看着將六個血碗一次端起來聞了個遍的季琉璃。“你這是在做什麼?”
季琉璃放下了手中已聞過味道的第六個血碗,擡起頭看着秀兒。“你剛說,或許漣漪血液中的清香不是中了慢性毒藥所致,所以我就仔細聞了聞這六個血碗中血液的味道,發現摻雜着你、小蜜、媛媛、飛霓四人血液的血碗中除了變淡的漣漪血液清香味兒還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表面上看着這幾個血碗中的血液絲毫沒有變化,但漣漪血液的清香味兒與你們四個血液的血腥味兒皆是被對方血液的味道給沖淡了原本的味道,這也就充分表示着漣漪雖然是中了慢性毒藥卻不是被慢性毒藥給改變了血液的味道,而是漣漪的血液原本就是這種清香味兒。”
“原本就是清香味兒血液……”秀兒倒是沒想到季琉璃會有如此想法。“我剛剛只是猜測着漣漪血液會不會是由於其他的原因纔會變成清香味兒,卻是不敢假象漣漪的血液原本就是這種清香味兒。”
“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季琉璃緊接着說道。“傳授我醫術的奶奶曾經跟我說過在她年輕的時候,曾經到過一個盛開着萬種鮮豔花朵的避世小島上,生活在島上的人們由於整天都浸淫在這萬種鮮花濃郁的香氣之中,就連流淌在身體裡的血液也因此變得清香怡人。”
秀兒的目光不由得轉移到了牀榻上的霍漣漪身上。“那這漣漪就有可能是那座島上之人?”
“我只是這麼推測而已,不過還得等漣漪醒來才能知道她是否真的是那島上之人。”季琉璃的視線繼秀兒之後也轉移到了霍漣漪身上,只要能確定漣漪血液的清香味兒是天生而不是後來,就能放下心來專心去研究漣漪血液中的慢性毒藥並製作解毒劑了。
秀兒雙手環抱在胸前若有所思的挑着眉頭詢問着身旁的季琉璃。“你說……漣漪她之前知道自己身中慢性毒藥嗎?”
“你是想在漣漪醒來的時候順便再問她慢性毒藥的事情?”季琉璃偏過頭與秀兒對視着。
“是呀。”秀兒點了點頭,輕顰起眉頭道。“咱們倆對漣漪身中的慢性毒藥根本是一無所知,解毒之事談何容易?根本就無計可施呀。”
面露擔憂的季琉璃明顯是不贊同秀兒的想法。“親口問她確實是個好主意,可若是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身中慢性毒藥呢?她現在雙目失明,要是她知道自己不僅瞎了雙眼還身中莫名的慢性毒藥……這雙重打擊你讓她怎麼受得住?”
而此時,牀榻上已醒來一段時間卻一直佯裝昏睡想聽完季琉璃、秀兒對自己身體狀況分析結果的霍漣漪揚聲說道。“我受得住。”
“這聲音……”季琉璃立馬小跑到牀榻邊,屈膝坐在了牀榻邊,語氣溫和的喚了一聲霍漣漪的名字。“漣漪。”
季琉璃一臉愧疚的看着已然睜開了那雙血色雙眸的霍漣漪,霍漣漪的雙眼現在不只是通紅一片更是毫無半分色彩可言。
都怪她,若不是爲了救她,霍漣漪也就不會因此失明瞭。
“季大夫,秀兒大夫。”霍漣漪雙手撐着牀榻想要坐起身來。
季琉璃連忙伸手阻止了霍漣漪繼續起身的動作。“先別急着起來,還是好好躺着吧。”
“不了。”霍漣漪緩緩搖了搖頭。“我想坐起身來,雖然眼瞎了可我並未身殘,完全沒必要這麼躺着。”
無奈之下,季琉璃只好虛扶着霍漣漪的肩膀助霍漣漪自牀榻上坐起身來。“倚靠着牀柱吧,這樣要舒服些。”
“嗯。”霍漣漪揚起嘴角點了點頭,雙手撐在牀榻上順着季琉璃攙扶的力道往身後的位置移了移,待後背倚靠在了身後堅實的牀柱之上,纔開口道。“季大夫,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可能,這就是命吧,我認了。”
“漣漪,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替你解毒及只好雙眼的。”季琉璃向霍漣漪保證道。
“無所謂了,已經都無所謂了。”霍漣漪釋然一笑,她本就是被連悲天憫人的上天都拋棄的一個人,現在只不過是瞎了雙眼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她並不打算醫治。
沒錯,她知道自己身中慢性毒藥一事。
可以說……她之所以進了這間醫館就是想要跟着季琉璃學習更好的醫術來解去自己體內的慢性毒藥,然後,再回到島上替衆多的島衆解毒。
雖然她一直被島上的所有人視作災星、禍水,但她不忍看到島衆的身體因爲島上萬種花朵在近十幾年因異變而產生的有毒花香再繼續毒害島衆的身體了!
可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現在竟會雙目失明,雙目都失明瞭,還談何學醫替島衆解毒?
罷了,真的罷了,一切都是天意,她霍漣漪是沒有那個機會去救島衆了,不過,她相信島衆絕對會發現身中慢性毒藥的原因是那萬種花朵並剷除,她也相信島衆會自己摸索着研究出解去慢性毒藥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