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多寶愣了愣,隨即明白了季琉璃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說……我若當真是插了手,會壞了三王爺的真正計劃?”
“沒錯。”季琉璃微微頷了頷首,解釋道。“其實對於多年前元發生的事情,不僅是上官思睿痛恨着當時謀朝篡位的耶律德、耶律智、耶律克,就連卿哥哥也是至今無法原諒那些個導致元豐國滅及元豐國衆忠臣慘遭誅殺的罪魁禍首們,再加上卿哥哥的母妃平白無故死於非命,心知害死他母妃之人是誰卻無法報仇的卿哥哥至今都以‘君主’而非‘爹’‘父親’來稱呼耶律德,也未曾再喚過耶律智、耶律克爲兄長,有句老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此句話若是用在卿哥哥這件事兒上就只能反過來說成是‘旁觀者迷,當局者清’,咱們這些個局外人若是插手,恐怕非但不能爲卿哥哥解憂,反而是越幫越忙罷了。”
“既然妹子你都如此說了,那我便絕不插手此事。”魏多寶向季琉璃保證道,但季琉璃並未提起有關耶律智、耶律克密謀害耶律德一事,魏多寶心想着季琉璃也許是不知道此事,便想告知季琉璃。“妹子,我聽說……”
“六梨大夫!六梨大夫!”
人未到聲先至,崔依依略顯着急的喚着季琉璃,自然也是無意間打斷了魏多寶接下來要說的話。
“魏大哥,抱歉,你稍等片刻。”季琉璃便站起身走到門扉處,拉開門扉走了出去並迎向崔依依。“依依,何時如此驚慌?”
崔依依氣喘吁吁的說道。“正,正堂那邊,突然,突然涌進來,一羣,求醫者,楚希大夫與秀兒,大夫,已經是,照看不過,來了,讓我,趕緊,過來,喚您過去,呼呼呼……”
“好好好,我知道了。”季琉璃忙不迭的點了點頭,並說道。“你先回正堂幫忙,我隨後就趕來。”dudu1“是,六梨大夫。”崔依依說完話就急匆匆的原路返回正堂。
季琉璃轉身就要往屋子裡走去,卻見魏多寶已然立於門扉邊,便直接要詢問着魏多寶剛纔未說完的話。“魏大哥,剛纔你未說完的話……”
她總覺得魏多寶剛纔被崔依依給打斷的那句話極爲重要,所以想要先聽魏多寶說完話再回正堂那邊去,畢竟一句話只需要眨眼間的時間便可說完,完全不會耽誤她去內堂接診求醫者。
“非重要之言,不說也罷。”魏多寶輕笑着道,隨後關上了房門走向季琉璃並擡起手半擁住季琉璃。“大哥也該離開了,咱們倆就一起去正堂吧,走。”
濟民堂正堂之內
忙得不可開交的秀兒見季琉璃從內堂走出,趕緊給季琉璃指了指或站或坐在內堂外的那些個頭破血流的求醫者。“璃兒,你身旁的那些個傷患就交給你了。”
前一瞬還目送着魏多寶離去的季琉璃低下頭環視了一下週圍的傷患,待確定周圍傷患中並無重傷患者後又擡頭看了看被更多傷患給團團圍住的秀兒,再看了看在給一些傷患包紮傷口的崔依依、穆飛霓及在櫃檯之內悶不吭聲配藥的穆飛雪,可唯獨不見裴楚希的身影。“楚希呢?”dudu2“醫館高階之下也有不少傷患,楚希在負責給那些人治傷。”秀兒看着季琉璃回答道,手上給傷患包紮上藥的動作卻無絲毫停頓,並提醒道。“金瘡藥、繃帶等東西都放在了你右手邊的小桌上。”
“我看見了。”季琉璃走到了小桌旁彎身端起了桌面上放着的小托盤,左右轉了轉視線後便來到了周圍傷患中最年長的老者面前,半跪在地面上給老者處理臉上、胳膊上、小腿上幾處似乎是被重物給砸傷的傷口,並揚聲詢問着秀兒。“秀兒,這些傷者的來歷你可知曉?”
秀兒回道。“三裡之外有座宅院在拆牆擴院,誰知剛拆了一半,那剩餘的半堵院牆就倒塌下來,這些傷者均是被倒下的院牆給砸傷,所幸那倒塌的半堵院牆在砌成時並不是那麼精良,因此砸到這些傷者身上之前便已碎裂開來,才未造成任何人殞命。”
“如此真乃萬幸。”季琉璃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但隨即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過頭難以置信的看着秀兒。“你說三裡之外?這些傷者足足走了三裡到咱們濟民堂來求醫?!!”
不待秀兒回答,季琉璃面前的老者開了口。“姑娘誤會了,我們並非是走了三裡到濟民堂求醫,而是宅院的主人家專門安排了好幾輛馬車將我們這些勞工給送到此濟民堂的。”
“原來如此。”季琉璃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不由得敬佩起宅院主人的爲人,但心想着替傷者們包紮傷口要緊,便也不再說話,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傷者們身上。
一個時辰後,已是下午三時許dudu3季琉璃在爲周圍最後一位傷者包紮完傷口之後,緩緩站起了身,卻因長時間的蹲姿而導致了眼前一黑且重心不穩的踉蹌了幾步,但隨即便被人給扶住了。
“姑娘,還好吧?”
“姑娘,還好吧?”
一道充滿着憂心的溫潤男聲在季琉璃的耳邊響起。
“還好,還好。”季琉璃在站穩身形後便輕輕退出了男子的懷抱,並隨即向男子福了福身以示感激之意。“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感激不盡。”
“姑娘不必言謝,真正該言謝的是在下才對,在下戚天霽,多謝姑娘盡心救治這些工者。”男子十分有禮的朝季琉璃躬身道謝着,繼而又向季琉璃再鞠了一躬以表歉意。“姑娘,容在下再說聲抱歉,近來幾日一直聽聞家宅附近有間聞名皇城的濟民堂,所以在這些工者們出事那時在下就只想到了濟民堂,但在下此舉不僅是給濟民堂添了麻煩,更是讓姑娘累到險些摔着,一切都是在下的錯,真的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