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凌一掌拍碎了身邊的桌子,此刻正橫跨在姬無腿上,雙手揪着姬無的衣襟,不善地問:“你的青雲皇帝?”
“是。”
“你讓我二十歲前不能成親?”
“是。”
“你無視太后那老妖婆要將我嫁給司徒清?”莫邪凌神色越發的危險。
這個決定不是他下的,但間接還是他起了作用,姬無只能承認:“算是。”
“你的人任由那老妖婆將喔喔父親壓入大牢?”
姬無這段時間都跟她在一起,也沒見着有人請示他此事,可見此事姬無根本不知情。
拋開第一個問題,那會兒她還沒來,也怪不到姬無頭上,莫邪凌現在只糾結第二個問題。
她湊近姬無的面前,媚眼泛着冷光,問:“若我記得不錯,在太后那老妖婆賜婚之前你已經跟我求過親了,難道你還打算將我二嫁?”
白玉般的手指攥緊了姬無的衣服,莫邪凌頗有一股你敢點頭,我爆你的頭的架勢。
“那時在皇宮的是替身,因爲之前我曾言明,皇宮的一切讓他自己看着辦,那會兒他根本不知你是我認定的人。”姬無也不笨,莫邪凌已經給了他機會,他當然要好好解釋。
果然如此!
姬無雖然認錯,眼神也誠懇,不過那一身氣勢絲毫沒有減弱,他承認錯誤但並不表示就此會放手,最多他讓莫邪凌出氣,再將莫敬蕘救出。
若是認真說來,其實所有事都放在姬無身上也是牽強,莫邪凌剛纔那一瞬間的怒火也消失無蹤,儘管心中心火已經平復,不過面上卻沒有任何鬆緩,她不懷好意地問:“那麼,你打算如何補償我?”
“你想要什麼補償?”
嘖嘖,這就是沒有情趣的人的標準答案,若是姬無稍微有些輕佻想法,他就不會說出這般刻板的回答。
然,恰是如此,莫邪凌越發的喜歡這人。
有時候,木訥又何嘗不是一種可愛?
心中歡喜,莫邪凌臉上卻更加嚴肅,她小臉再往前湊了湊,鼻尖幾乎要碰到姬無的鼻尖,紅脣吐氣如蘭。
“是不是我要任何的要求你都能答應?”
心中驟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但姬無一旦打定主意便從不說個‘不’字,他僵硬地點點頭。
得到姬無的肯定答覆,莫邪凌粲然一笑,她矮下身體,紅脣貼着姬無的耳際,說道:“首先,讓人保護我的父親,不能讓裡面的人傷了他。”
“我已經吩咐過。”在得知莫敬蕘被下獄之後,姬無第一時間已經吩咐隱藏在暗處的人了,剛纔也傳來消息,莫敬蕘安然無恙,太后那老妖婆派過去暗中處死莫敬蕘的人已經被半路截下,莫敬蕘的安全已經得到保證。
這些話他不會跟莫邪凌提,姬無不擅長在別人面前表彰自己的功勞,若是此刻站在姬無面前的是別的女子,定會錯過姬無的付出。
很顯然,莫邪凌不是別的女子,她很快回過神,又說:“得讓你的人注意一下太后的動靜,她很可能暗中對我父親下手,造成父親畏罪自殺的假象。”
“她派出的人已經被截下,現在莫丞相沒有任何安全隱患。”姬無平淡地陳述。
如此,第一個條件算是姬無完成。
莫邪凌也放下心來。
莫邪凌這人吧,從來都是孤身一人,若不是這三年跟着苦慧後學會了感動,即便她稱呼莫敬蕘爲父親,也不可能跟親身父親一樣尊重愛戴莫敬蕘,是以,在知道莫敬蕘安全無虞後並未着急讓姬無將人無罪釋放。
她急切地想到姬無接收第二個懲罰。
“那麼,接下來你就任憑我處置,如何?”
莫邪凌眼中升騰出一種極爲耀目的光芒,但那光芒不是純粹的喜悅,而是一種有了古怪心思後的狡黠。
姬無有些摸不着頭腦,但爲了平息莫邪凌的怒火,他仍舊視死如歸的點頭:“好。”
得到姬無的肯定,莫邪凌眼睛閃閃,甚至深處緋紅的舌尖,舔了舔下脣,上下打量着姬無,像是尋摸着從哪裡下口比較好。
她跳下姬無的腿,手中仍舊抓着姬無的衣襟,拽着人往內室走去。
剛纔身體的渴望已經被挑起,又因爲姬無的話生生熄滅,那種過山車似的難耐感覺讓莫邪凌記憶猶新,今日,她就要讓姬無永遠記住,以後千萬莫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姬無順從地跟着莫邪凌走到內室。
“外袍脫了。”莫邪凌命令道。
“什麼?”脫衣服做什麼?脫衣服又能做什麼?
姬無確定自己沒聽錯,但是心中卻更納悶,照理說,莫邪凌應該很多日不讓他碰猜對。
莫邪凌直接將姬無往後一推,她使了力氣,爲了不傷着她,姬無也只順勢後退,坐在牀榻邊。
莫邪凌後退兩步,下巴揚起,狐狸眼發出曖昧的光,“乖,脫掉錦袍。”
聲音太過魅惑,姬無一個菜鳥哪裡是莫邪凌的對手,他直覺腦中嗡的一聲,再無別的想法,只按照莫邪凌的指示,脫去外袍。
“現在,躺在牀上。”莫邪凌又輕柔地說。
姬無黑到深沉的眸子閃過暗光,他按捺不住,問:“爲何?”
“你剛纔可是答應我了,隨我處置。”莫邪凌沒有回答,只擡出姬無剛纔的承諾。
得不到答案,姬無也不糾結,直接往榻上一趟,他倒是要知道莫邪凌到底打算如何懲罰他。
沒有長劍,沒有燒紅的烙鐵,莫邪凌只找出兩塊布條,將姬無的雙手手腕綁在雙頭柱上,一邊戲謔道:“我知道你隨意一掙,這布條就得斷,但你是個說話算話之人,今日便是再忍耐不了也得忍耐哦。”
“好。”姬無咬牙,他的不好預感已經成真了。
先用藥水在姬無臉頰跟面具周圍擦拭一圈,莫邪凌小心揭開面具,露出那張莫邪凌極爲心動的臉。
濃眉斜飛入鬢,狹長的鳳眸中幽光閃爍,鼻翼高挺,膚色偏白,脣色偏紅,墨發凌亂地披散在胸前,純白裡衣映襯着髮絲柔軟黑亮,如此絕美,是剛毅中帶着凌亂,姬無表情極爲無辜,如此一副畫面讓莫邪凌心砰砰的幾乎要跳出胸腔。
她自認長相不差,媚人的姿態她隨手拈來,可刻意做出來的誘惑遠遠不如姬無無辜的表情來的讓人慾罷不能。
雖然不能拿姬無跟自己比,可莫邪凌已經找不出能形容姬無的詞語了。
對心中那個想法越發堅定。
這裡沒有那種專門用於貴閨房之樂的軟鞭,莫邪凌勉爲其難地扯掉姬無的腰帶,而後跟自己的腰帶擰成一條布鞭。
她同樣只着中衣,走到姬無身邊,高高揚起手中的布鞭,甩向姬無的胸口。
啪——
“做錯了沒?”
房間內並未聽到有人應答。
啪——
又一聲不甚清晰的鞭打聲,之後是莫邪凌低低的問話聲:“錯了沒?”
姬無仍舊沒有回答,但明顯粗重的呼吸卻出賣了他面上的鎮定。
……
最後的最後,姬無到底承認錯了沒,也只有當事兩人知道,但從之後莫邪凌連續昏睡了七個時辰來看,姬無招的可性能爲零。
等莫邪凌再醒來,她揉着痠軟的腰肢,咬牙道:“沒想到一向所向披靡的我也有吃癟的一日,姬無,你給我等着。”
咬牙切齒的語調配上紅潤猶存的臉龐,實在有些不搭,但剛進門的姬無沒注意到這點,他走近兩步,放下手中的碗,扶着莫邪凌,問:“好些了?”
“你覺得呢?”莫邪凌眉峰蹙了蹙,反問。
姬無臉色微紅,似乎想到之前發生的某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他清了清嗓子,繼續好聲好氣地說:“起來喝些蜂蜜水,你,你之前叫的嗓子幹了。”
這算是姬無說的對露骨的話,他眼神遊移,扶着莫邪凌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鬆。
“怎麼?現在知道害羞了?”莫邪凌有些好笑。
“並無。”只是看到莫邪凌的模樣,他總控制不住身體的自然反應,但他又明白莫邪凌再不能多動,這才索性轉開臉。
既然沒有害羞,莫邪凌也不打算替他着想,她喝完水後,背對着姬無,對她慵懶地說了句:“捏捏腰。”
姬無呼吸一滯。
手卻如常地附在莫邪凌腰間,力道適中地按捏,同時輸了些內力,讓她痠痛的腰肢能儘快緩解。
莫邪凌舒服的呼了一聲,枕着胳膊再次昏昏欲睡。
在她還未睡着前,姬無停了手,將人抱起來,說道:“先用了飯再睡,否則胃該不舒服了。”
“嗯。”單單嗯了一聲,卻沒有睜眼。
想到自己之前的確有些過了分,他捨不得將人叫醒,只能小心將莫邪凌放下,自己往臥房外走去。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消失,莫邪凌意識清醒了些,她迷濛地問:“你去哪?”
“給你端些飯過來。”
這個臥房他當然不願讓別的人靠近,即便是莫邪凌的丫頭也不行,想到房中那個身影,姬無行動更快了些。
一碗飯餵了莫邪凌吃下,沒有片刻,她再次入睡。
將人放正,蓋好錦被,眼神輕柔地盯着她沉睡的臉,裡面是自己未發覺的濃情。
確定莫邪凌不會短時間醒來,姬無這才起身往外走。
等出了內室的門,臉上的柔情早已被冰冷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