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渠葉城變成一座死城,你們就別那麼多廢話。”莫邪凌蹙眉說道。
她做不來白衣飄飄,救苦救難的菩薩,凡是擋她路的,別指望她給人好臉色。
莫邪凌的不耐非但沒讓對面的童謙生怒,心緒反倒越發難以控制,他難耐地舔了舔脣,心中貓爪似的難受,這渠葉城的大部分漂亮女子都被他玩過,那些女子不是諂媚愛慕便是抗拒害怕,還從沒有一個女子不將他放在眼裡的。
用莫邪凌前世流行的一句話,這童謙就是以典型的抖m。
想到即將要把這個一個絕色壓在身下,童謙覺得某處已經有了反應,他急忙往旁邊讓出個位置,笑着做出邀請的手勢,擺出一副自己認爲最帥的姿勢,說道:“姑娘請,若姑娘真能救我渠葉城,童某一定會報答小姐的。”
這報答自是在牀上,我會很溫柔的。
兩世的見聞跟經歷,童謙這點小伎倆自是逃不過莫邪凌的眼睛,她厭惡地轉開眼,深覺得多看一眼都會污染自己的眼睛。
而陷入自我滿意中的童謙卻覺得這女子是害羞了,繼而越發殷勤地領着莫邪凌往城裡走,一邊走還一邊揚聲朝莫邪凌介紹渠葉城的各種建築景緻。
袖中的手再次收緊,莫邪凌閉眼,深吸口氣,她告訴自己要沉着冷靜,否則她就完不成任務,這是最後一次替苦慧救人,之後她便自由了,就可以見姬無。
夢中出現數次的那張冰山覆蓋的臉,莫邪凌怒火終於壓了下去。
兩人走遠了,沒聽到身後可惜的討論聲。
“哎,又一個可憐人。”其中一人感嘆中夾着羨慕嫉妒。
另一人舉着手中的劍,點頭,贊同地說:“誰讓我們沒那個厲害的爹?”
這就是個‘好爹在手,天下我有’的時代。
渠葉城空曠地不少,可便於聚齊在一起大規模焚燒的就屬平常練兵的校場,因爲瘟疫的恐慌,原本就精神萎靡的兵士更是失了生存的熱情,童重讓他們讓出校場,他們巴不得躲得遠遠的。
莫邪凌跟童謙走了大約兩刻鐘,眼看着前方便是校場,童謙有着着急。
說了一路,自己嘴都幹了,這女子愣是沒給她一個眼神,原本的獵豔激動也漸漸被煩躁取代,本來他打算跟這女子玩一把溫柔遊戲,誰料這女子壓根不接自己的招,他眼中乍現狠辣。
狀似不經意地往莫邪凌身邊靠了靠,眼看着下一刻他就能牽着佳人的手,童謙卻在下一刻嚎叫出聲。
他往後退好大一步,抱着自己的手痛叫出聲:“賤人!你敢偷襲我?我一定要我爹殺了你!”
狐狸眼半眯着,裡面厲光不加掩飾,一陣香風過,莫邪凌已經移至童謙面前,她拇指跟食指縫中夾着一根銀針,銀針上頭泛着幽綠的光芒,一看便是淬了毒。
莫邪凌聲音卻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她說:“再多說一句話試試?我會讓你現在就見閻王。”
什麼以德修身,以善待人?那也要看看待她的是否也是善人?
若苦慧此刻看到莫邪凌的一舉一動,他定要搖頭苦嘆,這三年對莫邪凌的教誨算是白費了。
童重身爲一城之主,又遠離姜國都城,說是土皇帝也不爲過,童謙仗童重的名頭在渠葉城橫行無阻,以爲自己已經天下無敵,可俗話說惡人還有惡人磨,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童謙驚恐地後退,雙腿顫抖,他斷斷續續說道:“我,我不說了,你快點將這拿開,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滾。”莫邪凌長袖一甩,收回手。
童謙小心地偷覷着莫邪凌的手,哪裡還有銀針?
這出神入化的手段嚇得他屁滾尿流,童謙踉蹌着往前跑。
校場上,反正有瘟疫的人家,不管其他人是否被感染,全家都被趕在這處,準備一同燒死,離得近了莫邪凌才聽到低弱嘶啞的哀嚎聲。
許是呼叫時間久了,大部分已經啞了嗓子,更多卻是絕望的等死。
童謙撒腿往童重跑去,一邊哭喊:“爹,爹,救我,那女人要殺我?”
童重一把拉下自己臉上的蒙面布,對童謙罵道:“謙兒,爹不是讓你離這邊遠遠的嗎?快些走,這裡危險。”
說着,心腹遞過來一塊厚厚的棉布,童重說道:“快,將臉蒙上。”
童重已經四十多將近五十,童謙算是老來得子,自然珍貴的很,他之前再三勒令自己這寶貝兒子不能靠近校場,其他地方已經被消了毒,童謙又被餵了大量的預防瘟疫的藥,童重才放心讓他出門。
又將童謙交給下屬,囑咐道:“快將少爺帶回去,不准他在出府一步。”
童謙臨走時,指着莫邪凌叫道:“爹,這賤人要殺我,你替我教訓她。”
走的遠了,聲音還在飄蕩:“別殺了她,爹你記得將她四肢打斷後留給我。”
看着兒子的身影不見,童重纔不悅地看向莫邪凌:“這裡是我渠葉城重地,可不是你一個丫頭能來的地方。”
人說慈母多敗兒,莫邪凌今天才意識到慈爹也可以敗兒的,童重給她的印象已經低到塵埃裡,她聲音涼涼的:“你以爲我願意來?我這是爲了渠葉城百姓。”
現成的機會,莫邪凌毫不客氣地往自己身上貼了個救苦救難的標籤。
“小小年紀口出狂言,來人,拉下去,關起來。”童重揮手,沒將莫邪凌放在眼裡。
他身後的幕僚上前,低聲在童重耳邊說了幾句,那童重皺眉,上下打量莫邪凌,後懷疑地問:“你是妖嬈醫仙?”
撥弄一下胸前又順又滑的長髮,莫邪凌吐出一個字:“是。”
“那就替他們看看吧,若你能治好他們,免我們渠葉城的危機,本城主會重重有賞。”童重雙手背於身後,語氣帶着一貫的上位者的高傲。
莫邪凌嗤笑一聲,沒有應答。
走近人羣,撿幾個較重的患者,分別給他們喂下一粒黑色藥丸,而後纔開了一個兩個方子,遞給管事的人,說道:“按藥方抓藥,第一張上的藥煎好後給患者,另一張上的不用煎,放在城中央,用火燻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