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險

薄霧似乎眨眼間就層層落下,把天地籠罩其中。包思善霎時起了冷汗,方纔依稀可見行人的街道空蕩一片,不見一絲活人的氣息。四周死寂白茫,猶如置身一座空城。霧漸濃,平日裡再熟悉不過的街道變得詭異莫測,周遭的事物隨着她緩慢的步子一點一點透出,再一點一點被掩蓋,叫人分不清東西南北。

她不敢多停留,疾步朝開封府方向去。走着走着,似乎有什麼聲音疊着她的腳步聲踏來。她心中一凜,頓住腳,那聲音也跟着停了。再走,聲音就跟着疊疊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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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東西跟着身後!這個念頭叫她臉刷得白了,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最後跑了起來。可那聲音仍舊跟着,越來越近,彷彿就貼着她的背。她怕極了,喘着粗氣慌不擇路,入耳的是呼呼風聲和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心跳愈發的急,疼得要裂開,突然一聲陰笑如同一桶冰水潑在心頭。她駭然瞪大眼,咬着牙猛地轉身!如果逃不掉,那她也要死個明白!

可是……身後什麼也沒有,是什麼跟着她?是誰在笑?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渾身發僵,濃霧中似有無數的眼睛在怨毒地窺視,叫她覺得天旋地轉起來。眼前的濃霧緩緩流動,慢慢浮現一個女子的身影。

包思善不覺後退兩步,喉嚨發乾,“誰?”

女子陰陰笑着,“我們見過的,你忘了?”

見過?包思善愣了愣,什麼時候的事?這種時候出現在霧裡的恐怕都不是善類,何況眼前的女子看起來陰森森的,毫無人氣。果然,女子聲音冰冷冷地扯着嘴角,“開封府啊,展昭帶我去的。”

展大哥何時帶姑娘回去了?包思善茫然,突地她想起展昭在霧裡的所見所聞,再想到那具屍骸,當下臉上血色盡退,驚駭地急退數步。她,她就是那個女鬼!

“想起來了?”女子步步逼近,“我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一日,酒罈破了,我得以脫身而出。”

“你,你別過來!”包思善剋制不住渾身發抖,忽然又想起什麼,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冤屈?你說,說出來我爹,我爹會替你伸冤。”

“冤屈?”女子及思忖片刻,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困惑的神色一閃而過,她又恢復陰森的表情,冷冷道:“我一個人悶得慌,你來陪我好不好?”

包思善雙腳打顫挪不動半分,眼睜睜看着女子一步一步湊近。她身上帶着凜冽的寒氣,隨着她的話滲入包思善的骨髓之中,她道:“別怕,喬山也在我那。”

今日起霧的時間又提早了一些,展昭擡頭看看陰霾的天空心思沉沉,這霧還想一日一日蠶食開封不成?雖是無稽之談卻着實擾人,長此以往終歸不成。霧裡的鬼魅再未現身,叫人無從下手,該從何找起?

不過,眼下他要找的不是鬼魅,是包思善。如喜慌慌張張地跑來說包思善午後出門至今未歸時他就覺得不妙,包思善這陣子雖跟他鬧彆扭卻不至於輕重不分,斷不會無故在外頭逗留太晚,這時候未歸怕是出事了。

她常去的地方只有常樂茶館,他一路行來越近茶館霧越濃,此刻目力所及只到前頭四五步遠,餘下的皆隱沒在濃霧之中。這情形跟上元節那夜一樣,他再次被困頓其中。他不覺急了腳步,思善是不是也被困在霧裡?她會不會遇到那隻鬼魅?

“思善!”聲音似乎傳得深遠,又似乎被濃濃的溼氣困住難以逃脫。得不到任何迴應,他不禁有些焦急,可無論他如何在濃霧中疾行,始終看不清周遭。胸口燒着一團火,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除了盲目地遊走找尋,他無能爲力!他再如何武藝高強也終歸是個凡人,鬼魅精怪不現身,即便有巨闕在手也無用武之地。

驀地,他收了腳步。疾行了近一盞茶的時間,照理說早該到常樂茶館了,可眼下哪有茶館的影子?這般找下去恐怕只是徒勞的原地打轉,該怎麼破迷局?四周是一成不變的白茫,他索性閉了眼靜心聆聽,如果包思善也困在其中,或許能聽到她的聲音。

閉上眼仿若置身一片虛無,得益於上回眼睛受傷,耳力強了許多。心跳慢慢平復,細微的聲響被捕捉到。隱約的腳步聲,若有似無的喘氣,還有——鈴聲!迷局被細微的鈴聲打破,他毫不遲疑地循着鈴聲而去。

沒走多久他就見包思善一臉驚恐地從霧中衝出來,二人不期而遇,雙雙一怔,包思善紅着眼圈喚了聲展大哥,一頭扎進他懷裡。展昭僵了僵,低頭看着懷中的姑娘有些遲疑,終還是擡手拍了拍她的背,“別怕,有我呢。”

“展大哥!我被困在這裡怎麼也走不出去,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再也出不去了?”包思善擡起頭來,滿臉的淚跡。

“不會的。”展昭安撫道,接着伸手要拉開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說。”

包思善手臂緊了緊,埋頭在他懷裡蹭了蹭,悶悶道:“我好怕……”

見她這麼說,他不由鬆了手任由她抱着,讓她靠一靠吧,就這麼一會兒。包思善似乎笑了笑,問道:“展大哥,你的銅鈴呢?”

呃?展昭被問得一頭霧水,什麼銅鈴?包思善擡頭看着他,眼裡透着寒意,“你上回帶在身上的銅鈴啊,去哪了?”

隨着後腰上一陣尖銳的疼痛,懷中的包思善漸漸扭曲,散去幻像成了那夜的女子。展昭往後踉蹌一步,脫離女子的環抱,臉上的血色刷得退去。她化作思善的模樣,難道思善……女子舔舔指甲上的血跡,那一抹紅色襯得她臉色更加慘白,“好熱的血。”

“你把思善怎麼了?”

“你說呢?”女子的指甲瞬時長了幾分,“你還有空擔心別人?我剛纔應該刺穿你纔是。你的血這麼熱,這麼甜,想必心也好吃。呵呵……你若有銅鈴護身我不至於得手,可惜你把銅鈴給了那丫頭。”

聞言展昭反而鬆了口氣,這般說來思善無性命之憂。女子嘲諷道:“別高興的太早,她困在霧裡能撐到幾時?”

“除了你,這霧便散了吧?”如今唯有一搏!

女子陰陰一笑,纖纖細手化作枯槁老枝襲向展昭頸項,如刀鋒的指甲上還染着血跡,抓破濃霧捲起白色氣流。展昭不敢輕敵,忙旋身避過,巨闕出鞘迎敵。女子第二招被巨闕接下,發出鏗鏘之聲。展昭心裡大驚,她的鬼手竟然如此堅硬,巨闕都未能傷及分毫。

女子腕間使力,指甲交纏這劍身摩出刺耳聲響,臉上陰沉之色更甚,“想不到你竟有巨闕!”

隨着刺耳的刺啦之聲,巨闕從指甲剪摩擦而出,劍刃直向女子心口。女子絲毫沒有閃躲,淡然的看着劍刃沒入胸口,面不改色地朝展昭笑道:“展大人,你殺不了我。死人怎麼能再死一次?”

展昭緊緊咬牙,死人如何再死一次?即便劍刃穿透身體,也不見半點血絲!難不成就拿她沒辦法了?他微微有些喘,身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若不速戰速決,恐怕撐不到天亮。這可如何是好?雲破大師說巨闕戾氣重,足以斬妖,爲何對她無用?

女子無痛無覺,一手把貫穿心口的劍刃拔出,看得展昭悚然。她輕飄飄道了一句該我了,枯枝一樣的鬼手直向展昭心口,她還惦記着他熱乎乎的鮮血和跳動的心臟呢。鏘得一聲,鬼手被橫在胸前的劍擋住攻勢,雖護住了心臟卻擋不住尖銳的指甲嵌入身體。

展昭狠狠倒吸了口涼氣,差一點,就差一點心臟就要被她掏走!女子抽回手,血淋淋的,血腥之氣瞬時縈繞鼻尖,連帶着灑落幾滴在巨闕之上。血滴緩緩沁入劍身,展昭只覺得掌中一熱,巨闕似乎活了一般,竟帶了一層血色微光。腦中精光一閃,巨闕殺人飲血,戾氣難掩。追隨包大人之後他甚少讓巨闕見血,難不成因此才未能讓巨闕發揮戾氣斬妖?

他未深思其中緣由,眼下要先除了鬼魅。女子也對眼前的景象微訝,卻並未放在心上,一個凡人豈能傷她?然而劍刃再至,竟生生砍了她的鬼手,斷口處滋得冒出黑煙,大有將她焚燒之勢。她不由大驚,疾退兩步,再展昭欲再攻上前來之際隱身遁去。

女子遁去,濃霧立時薄了幾分。展昭捂着胸口咳了兩聲,心中暗歎好險,若再糾纏下去只怕不敵。只是思善在哪?

45.刮目相看43.水月鏡花40.生死17.付雲越8.巨闕66.血月42.脫困48.有妖70.大結局65.甦醒69.惡戰18.凡夫俗子43.水月鏡花48.有妖60.閨女51.落水43.水月鏡花35.龐麗48.有妖41.逆轉47.割腕35.龐麗32.屠殺33.探2.濃霧10.春妮68.險64.瘋了2.濃霧24.棺材57.喵59.疫情16.靠40.生死57.喵53.對策60.閨女60.閨女31.暗門19.辭行56.小花15.險27.以身相許60.閨女14.異變11.兒女情長35.龐麗68.險13.藏55.貓35.龐麗48.有妖56.小花40.生死25.狐狸18.凡夫俗子14.異變21.瀑布66.血月20.包子37.地動3.做客59.疫情39.眼睛20.包子70.大結局51.落水41.逆轉61.妄爲13.藏16.靠10.春妮51.落水12.乾屍7.鈴聲58.包思善55.貓11.兒女情長17.付雲越52.絕望5.陰風37.地動42.脫困18.凡夫俗子16.靠20.包子5.陰風38.重逢23.妖獸14.異變24.棺材70.大結局68.險15.險31.暗門70.大結局11.兒女情長31.暗門39.眼睛
45.刮目相看43.水月鏡花40.生死17.付雲越8.巨闕66.血月42.脫困48.有妖70.大結局65.甦醒69.惡戰18.凡夫俗子43.水月鏡花48.有妖60.閨女51.落水43.水月鏡花35.龐麗48.有妖41.逆轉47.割腕35.龐麗32.屠殺33.探2.濃霧10.春妮68.險64.瘋了2.濃霧24.棺材57.喵59.疫情16.靠40.生死57.喵53.對策60.閨女60.閨女31.暗門19.辭行56.小花15.險27.以身相許60.閨女14.異變11.兒女情長35.龐麗68.險13.藏55.貓35.龐麗48.有妖56.小花40.生死25.狐狸18.凡夫俗子14.異變21.瀑布66.血月20.包子37.地動3.做客59.疫情39.眼睛20.包子70.大結局51.落水41.逆轉61.妄爲13.藏16.靠10.春妮51.落水12.乾屍7.鈴聲58.包思善55.貓11.兒女情長17.付雲越52.絕望5.陰風37.地動42.脫困18.凡夫俗子16.靠20.包子5.陰風38.重逢23.妖獸14.異變24.棺材70.大結局68.險15.險31.暗門70.大結局11.兒女情長31.暗門39.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