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洗浴足足一個時辰,周圍的人本想給他穿上他平時一般無異的紅色宮服,哪知曉默侍惡意一升,揮手讓人提下,笑道:“用紅綢包起來。”
那幾人面上都露出驚色,秦燕也猛的看向宮侍,剛剛泡過熱水的臉龐很紅潤,臉上的紅腫也消了不少,他沒有說話,連瞪視都沒有,就是這樣的平靜反而讓默侍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然後強硬的叫道:“看,看,看!看什麼看,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公主,被公主看上,既然是男寵就該有男寵的樣子。”
他的話似乎是起了作用,秦燕沒有再看他,微微垂着頭,靜默的讓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宮侍本來已經有些後悔故意的刁難,可以這話已經說出來了,更不願丟了自己的面子收回去,就對拿來紅綢的人氣躁的催促道;“怔着做什麼,還不快些包着!”
“是。”那幾人也不敢違抗這人的話,如同包裹侍寢的妃子一般將秦燕裸着的身子給一層層的包裹起來,只留下黑髮如錦披散的玉面在外,他輕閉着眼,好似認命而安詳的準備迎接下來即將發生的所有事情。
見人已包好,尤其是秦燕如此‘乖怯’的姿態,默侍心中也安了,暗道自己想多了,一個小小的他國送來的質子,在本國中還能有什麼本事?若不詩主殿下喜歡,他還能留着這條性命?笑話!
“走。”這心一安,宮侍神色也自然恢復了平時的從容,對人吩咐着就領頭走在前方,至外面一道轎子就招呼着讓人將秦安送進去,便往真凰宮中送去。
真凰宮位子少有別宮的人來往,不是位置偏僻,是與太子宮相鄰,一般人都不可以隨便前往。這太子宮與真凰宮的人都是自己人,對這任職在鎏清宮中的宮侍也自然有些認識,眼看着這宮侍將轎子給領進了真凰宮,聽說是皇后娘娘的吩咐這就沒有了阻攔。
伶纔將紅鸞吩咐的事情給做好了,這時太陽剛落山沒有多久,走出了藥田一眼就看到宮侍領着四人擡着轎子來到公寢殿前面停下,從中擡出一人來,便不由有些好奇的前來,朝那正忙乎的宮侍低聲問道:“李公公,這是?”
李公公見了伶,面上也平和一些,頗有幾分深意道:“皇后娘娘給公主殿下的禮物,這會該送進去了。”伶雖不過是一名宮女,還未到大宮女的地位,但這趙國中誰都知道她是真凰公主身邊的紅人,就算是大宮女見了她也要看她背後的人物禮讓她三分。
伶在紅鸞面前雖然天真隨意,但並非沒有眼力與處世之道,雖然奇怪皇后怎就送了個人來當禮物,這話也沒有問,便點點頭對李公公嬌俏的笑道:“李公公,這些天該涼了,我那有些公主賞賜下來茶葉,可要給你拿些?”
李公公連聲笑道:“那就多謝伶了。”茶葉事小,這關係是大,她主動親近,他自是不會推脫的。
伶快步就去拿了包好的茶葉來,回到這裡的時那被紅綾包着的秦燕也已經被送進了寢宮裡,李公公打理好了事務,收了她的茶葉道着謝就走了,只餘下伶鬆了他一步回來這裡,心中疑惑不解:皇后娘娘怎麼就把人當禮物給送來了,這送來的人又是誰啊,看着似是有些眼熟。
當紅鸞從鎏清宮中出來時天也完全黑了,天邊現出一道月色,在她身邊是兩排掌燈的宮女,一行人安靜的行賺將青石宮路照的白晝似的。
秋夜裡涼風陣陣,紅鸞面色如水,平靜沒有半分的波瀾,心中卻是道道的漣漪。想着用過膳後蕭漪苓對她說的話,雖說是閒聊,但是其中的關切與叮囑她是聽的瞭然,也對她此次做出將秦燕送給的自己的舉動給弄明白了。
當說起來,還是這身體惹的禍。蕭漪苓心思嚴謹,但是對她卻是屢屢破戒,哪怕是在世人眼中大逆不道的事情,爲了她開心,蕭漪苓都是願意不管這世間道德給她做出來。
按蕭漪苓隱約的意思,她這身體想要成親怕是不可能的了,甚至是有生之年都無法與人行房,畢竟行房就是害了人的一條性命,這樣是的她自然就更不能生情。若是生情,求而不得,就算得了,兩情相悅,之後又能如何?莫非是行房時看着被自己毒死的心上人?這樣的結果必是比任何都更要痛苦的。
蕭漪苓慶幸她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對情愛之事冷淡,卻又不免的心痛難受。如今難得見她好似對秦燕有了些的興趣,她便是寧可留着個禍端也爲她開心,她想如何玩弄秦燕皆可,若是哪天膩味了,要麼不給解藥讓他死的痛快,要麼玩到最後與他行了房事,嘗試一番巫山雲雨之樂也是可以。
不得不說,蕭漪苓這般實在是對她太過溺愛了。紅鸞知道這是因爲蕭漪苓對她愧疚,想在這剩餘五年生命裡給她所有想要的,這已經成爲了她的偏執。
然蕭漪苓總得了一句話,不管紅鸞如何玩都可以,卻絕不可以愛上秦燕,這是她一再叮囑的。
紅鸞再三保證後,蕭漪苓才隱約放下一些心,丟下一句話:
——若是到時候讓我發現了一絲的苗頭,鸞兒,不管你是否阻止,娘定是要殺了他——
說這話時,蕭漪苓眼底的悲哀濃郁的讓人心疼,這是在爲她而悲哀。
或許是吧,不能動情,一旦動情了難受的肯定是自己,所以她趙紅鸞註定不能動情,這麼殘忍的話都是蕭漪苓爲了不讓她受傷才說出來的,將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扛着,總是覺得爲自己做的不夠。
紅鸞輕嘆,若己身的情況落在別人的頭上,別人是會不會爲了自己這樣遭遇感到難受她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是無所謂的。動情?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縹緲難尋的,若是真的產生了苗頭,只怕蕭漪苓也難以那麼簡單的察覺到,這也不用擔憂,她對秦燕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
“公主,真凰宮到了。”耳邊傳來一道清秀恭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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