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烈天的臉越來越青,還沒有一個人敢這樣當面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罵自己噁心呢,這個丫頭,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都是自己把她慣得,看來,真得給她點厲害瞧瞧,讓她知道,她只是總裁的一個貼身秘書而已,她的生死大權掌握在總裁大人手裡。
“說夠了沒有,真是精彩!”歐陽烈天用手死勁的鼓着掌,兩眼露出陰森森的表情。
“米小姐,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如此至情至聖的情種啊!這樣的女人在現在的世界上已經爲數不多了,看來你成了稀有的國寶。我們帝國大廈這次真是賺大發了,居然用世界頂級的國寶當了總裁的貼身秘書!”
米一晴的臉一下子變得紅一陣白一陣的,她迎視着歐陽烈天那有點鄙夷有點憤怒的眼神,心裡有一陣陣潮水在一陣陣沖刷着她那悲哀,憤怒和哀怨的心靈。
“噹噹噹”有人敲門。
米一晴猶豫了一下,想去開門。
“我命令你開門了嗎?”歐陽烈天的聲音突然一怒,眼睛都立了起來。
米一晴嚇了一跳,開不開門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這個人真是變態!她瞪了他一眼,又站回了原地。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
歐陽烈天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歐陽烈天看了一下電話號碼,眉頭皺起。
電話還在不停的響着,在這寂靜的房間裡格外的響亮。
作爲總裁的秘書不僅僅是服從而且也應該對總裁的行爲和作風進行把關和指導,這是大衛告訴她的道理,而她也覺得大衛說得非常的有理。
米一晴的心隨着電話的叫喊聲越來越緊,她咬着嘴脣,偷偷撇了一下歐陽烈天那鐵青的臉,身體向他桌子靠近。
歐陽烈天瞪視着她,她只好對着他咧開小嘴,傻笑了笑。
現在畢竟是上班時間,現在她的身份是總裁的貼身秘書,拿着帝國大廈的高薪,就應該做着應該做的事情,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那份聽說不菲的薪水。
“總裁,我來接電話!”米一晴的手有點膽怯。
歐陽烈天沉默着,沒點頭,也沒搖頭。
“您好,這裡是總裁辦公室!”米一晴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聲音聽起來標準而又甜美。
電話裡突然傳來了一個男聲的怒吼聲。
“米一晴,我是歐陽浩,剛纔爲什麼不開門?”
歐陽浩的一改他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語氣焦躁和急迫。
米一晴偷偷的看了一眼歐陽烈天,他鐵青着臉,顯然他已經知道電話是歐陽浩打來的。
“歐陽經理,剛纔我正給總裁包紮傷口,所以開門晚了。”米一晴咬了一下嘴脣,不情願的解釋道。
“哼!”歐陽烈天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米一晴突然臉不知不覺的就紅了。
“米一晴,你的電話和工作證都找到了,落到了出租車上。”歐陽浩停頓了一下,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啊,可能是今天早上我乘坐的出租車的時候不小心掉下的。”米一晴一下子醒悟過來,怪不得呢,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呢!看來一定是那個好心的大叔給送來了。
“經理,那位大叔的人呢?”米一晴真想當面謝謝那位熱情的出租車大叔,順便問問那位肚子疼的孕婦怎麼樣了。
“米一晴,東西不在這,在警察局呢,剛纔警察局來電話,讓你去一趟。”
“叫我去警察局?”米一晴失聲叫了起來。
“那個,米一晴小姐,告訴你一個驚人的消息,你的命可真夠大的,早上你乘坐的車子出了車禍,司機和車上乘坐的客人都被一臺自卸車給撞死了,警察局讓你協助幫助調查,米小姐,我們是不是開個PARTY慶祝一下你逃過了一劫難啊,米一晴,米一晴••••••”
米一晴那微笑的臉越來越僵硬,而且有點蒼白和慌亂,拿着電話的手有點哆嗦,身體也發抖起來。
歐陽烈天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他“蹭”的一把搶過電話。
“歐陽浩,把你的狗嘴給我閉上!”說完,“啪”的一聲,摔下了電話。
“米一晴!米一晴!”歐陽烈天的聲音有點顫抖和焦急。
米一晴正表情癡呆的蹲在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頭。
“怎麼了?”歐陽烈天的心如針扎般的難受,蹲下身子,拍了拍米一晴的肩膀。
“他們說,司機和車上的那位小姐都死了,而且還有那個未出生的孩子!”米一晴眼神直直的,大眼睛裡的淚打着轉,嘴撇了撇。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歐陽烈天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心疼的輕撫着她的身體。
“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米一晴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煞白的,她死死咬着嘴脣,嘴脣沒有了血色。
“一晴,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車禍,不可避免的車禍!”歐陽烈天輕聲安慰他。
“不是的!不是的!”米一晴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如果那天我不下車的話,那個女人和她還未出生的孩子就不會死了,還有那個司機大叔,如果不耽誤時間的話,他就會錯過那輛肇事的貨車,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我害死了三條命,我是殺人兇手,我是殺人兇手!”米一晴實在是忍不住了,眼淚決堤而出。
“一晴,不是你的錯,真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命!”歐陽烈天的眉頭緊鎖,他一把把米一晴摟在自己的胸口。
“嗚嗚嗚”米一晴撲倒在他的懷裡,剛開始是輕聲的抽噎,可是頃刻間就如滾雷滾滾而來。她的兩隻手,緊緊的抓着他的飽滿的皮膚,帶着鼻涕和淚水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嚎啕大哭着,彷彿要把所有的憂思哀傷和悔恨都發泄出來。
歐陽烈天緊繃着嘴,那堅毅而又痛苦的眼神裡,閃着要殺人的隱忍和痛苦。
他死勁的攥着拳頭,然後張開,那咯咯作響的關節,恨不得一下子把什麼東西弄得粉身碎骨,可是他的手裡什麼都沒有,只是那虛無縹緲的空氣在他的指縫間偷偷的遊動着。
米一晴伏在他的胸前,那熱熱的淚水,和那不斷起伏的柔軟的胸膛讓他的身體有點微微的顫動。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伸開他那繃緊的手,輕輕的撫摸着那已經被淚水浸溼的長髮。
他的身子不敢動,就好像害怕驚醒睡夢中的孩子一樣,他只好蹲在地上,身體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懷裡抱着米一晴那顫巍巍,瑟瑟發抖的身體,他的心隨着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痛苦,他的整個身心,一點點的淪陷在那痛徹心扉的哭聲中。
米一晴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心真是太累了,她感到頭暈目眩,長這麼大,她的心就如同從她的身上剝離,身體輕得像一團軟軟的棉花。
她渾身痠軟無力,巨大的悲痛和悔恨真是要把她壓倒了。
“好點了嗎?”看到懷裡的人聲音變小,開始小聲的抽噎,歐陽烈天心痛的問道。
米一晴的心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他的懷裡。
她不安的擡起頭來,歐陽烈天的身上被自己的眼淚和鼻涕弄得是到處橫流,簡直是慘不忍睹。
“總裁••••••”米一晴身體不安起來,試圖說話,可是她驚訝的發現,她的嗓子竟然啞的說不出聲音。
“你嗓子怎麼了?”歐陽烈天一把捧住她的臉蛋,那雙本來又黑又大的眼睛卻是紅腫得像個水泡,眼睛裡黯然無神,那種發出的悲傷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了歐陽烈天的心裡。
“和我去醫院!”歐陽烈天的眼裡充滿了憤怒和痛苦,他猛地抱起那柔軟的身子,可是他的腿突然一陣痠麻,兩條腿同時痙攣了。
他的眉梢挑起,咬着牙,就那樣抱着米一晴,無奈的站在地上。
“放我下來!”米一晴的兩眼還是冒着金星,腦袋暈得一塌糊塗。
“好好待着!”歐陽烈天生氣的叫道。
“總裁,放我下來,我要去警察局。”米一晴說着,眼淚又落了下來。
“我們先去醫院,先去看看嗓子,然後我和你一起去警察局。”歐陽烈天用自己的大手在米一晴的小臉上擦拭着那汩汩而下的眼淚,看來女人真是用水做的,怎麼哭了這麼長的時間,眼睛裡還有眼淚呢?
歐陽烈天一看到女人哭泣就心煩,總認爲那是故作姿態,裝給外人看的,因此,淑儀在他的面前很少掉眼淚,即使掉了眼淚了,不但不起任何作用反而會引起他的厭惡和怒氣。
可是,今天,看着那源源不斷的淚水,歐陽烈天的心只會感到疼痛和心急,他恨不得能把她臉上的淚水吸乾,看着那紅腫的成了一條縫的眼睛,歐陽烈天的眉頭越蹙越緊,可是他居然束手無策,眼巴巴的看着懷裡的女人哭得翻天覆地。
“放我下來,我自己去警察局。”米一晴固執的搖着頭,抽抽搭搭的啞着嗓子堅持着。
“你••••••”歐陽烈天那火爆的脾氣瞬間被她點燃了,他狠狠的瞪着她,真想把她一把扔到了地上。
可是一看到那梨花帶雨的小臉,他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所有的傲氣和脾氣都跑得不知所蹤了。
“好,那我陪你先去警察局,你能不能別哭了?”歐陽烈天可憐巴巴的看着她,她在這樣的無休止的哭泣下去,自己的心就要被那淚水淹沒了。
“對不起,我,我,我難受!”米一晴說着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
“好,你哭,你就哭個夠!”歐陽烈天一見她忍着的痛苦的樣子,心早就裂得只剩下碎末了。
“總裁,我自己走!”米一晴用力推脫着他。
歐陽烈天無奈的放下她的身體,活動了一下腿,痠麻的腿的神經有點緩解了。
米一晴頭重腳輕,身子搖晃了幾下,往前撲去。
“晴!”歐陽烈天一聲驚呼,嚇得他趕緊伸手抱住了她。
“躺一會!”歐陽烈天溫柔的攔腰抱起她,輕輕的把她放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