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鏡子前恍惚了好久,等我再度回神的時候,背後隱約浮現的火鳳凰已經消失不見。
房間裡面只剩下一盞散着柔和暗光的壁燈,我最終沉沉的睡去。
夜半時分,耳邊傳來了一陣敲打玻璃的聲音,還有一陣焦急卻又縹緲的叫喊聲。
就這樣,沉睡中的我終於被吵醒,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我睡意朦朧的撐起雙臂坐了起來。
因爲在喬靜美別墅裡面看見了窗外的雪鬼,有了心裡陰影。今夜又開始降雪,窗戶已經被我嚴嚴實實的遮住了。
怔怔的坐在牀上,這時窗外又傳來了一陣拍打的聲音。我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捉緊了身上的被子往發出聲音的那扇窗戶望去,因爲被窗簾覆蓋着我只能聽見聲音,卻看不見窗簾後面的一切。
但是我在窗簾上隱約看見那個東西投出來的影子,有影子,是人?
“苗月月~~苗月月~~”那聲音虛無縹緲極了,在這寂夜中顯得那麼孤涼。
那拍打窗子的聲音依舊綿綿不斷的傳來,前些天我在睡夢中就隱約聽見有什麼東西在拍打我房間的窗戶,現在我是真真切切的聽見這聲音了。心底一沉,我鼓起了勇氣下了牀。
當我一把拉開那窗簾的時候,看見外面的一幕有些驚。
室內溫暖如春,可窗外卻寒風呼嘯漫天飛雪。
一個白髮女子趴在窗戶前,她的身後還有隨風在恍惚飄動的雪鬼。這雪鬼和那天在喬靜美家看見的一模一樣。
雪鬼沒有影子,而這個白髮女子卻有影子,她的肌膚白的像雪一樣,看見我來了更加激動的拍打着窗戶。
大晚上看見這樣恐怖驚悚的一幕,我害怕的冷吸一口氣往後面退了好幾步。
落地窗戶上有那白髮女子留下來的纖細手印,原來這手印就是她留下來的,她上次就已經來過。
我冷吸一口氣,道,“你是誰,爲什麼來找我?”
白髮女子聞言激動的掀開自己的一身雪衣,她露出了自己的肚皮,肚皮上有一道十釐米的口子,不過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
她一臉痛苦哀求的模樣,不像有害人之心,貌似還是來求助我的。
“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她的聲音帶着顫音,迴響在窗外,隱約飄進我的耳中。
她果真是來找我求救的,而這時我的房間忽然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這白髮女子聽見敲門聲之後,一臉驚慌之色,她一揮自己白衣寬肥的袖子,將身後的雪鬼全數護在衣服之下。隨即,她竟然化作一堆白雪和陽臺上的積雪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嘭嘭嘭!”敲門聲劇烈的響着,可想而知敲門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來了!”我應着,快步的來到門前,先用貓眼看了看外面的情況。
外面的人竟然是殷離那男人,我疑惑他這麼晚了來找我做什麼?
不過看他一臉的陰沉我的心裡就有些打鼓了,還是忐忑的將房門打開。
門纔打開,殷離衝了進來。
我見狀十分的不解,“殷離,你幹嘛?”
殷離沉默幾秒,平靜的轉身問我,“你剛纔沒有落入危險之中嗎?”
這話先是把我問懵了,不過我立刻就想到剛纔那個要我救她的白衣女子,搖了搖頭,“我剛纔倒是沒有遇到危險,不過我這裡確實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殷離聞言有些不悅,他冷言冷語,“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嗎?”
我見狀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明明在擔心我的安危,可態度卻這麼不耐煩這樣惡劣。
因爲那白衣女子確實十分的離奇詭異,就算殷離今晚不莫名出現在這裡,我也有打算去找他。
指了指窗外,“剛纔我睡覺的時候又聽見了那陣拍打玻璃窗戶的聲音,有一個穿着白衣服的白髮女子要我救救她,她的旁邊還有好多的雪鬼。”我老實交代。
殷離雙目像是結了冰一樣看着窗外,冷冷道,“不管她,睡你的覺。”
“。。。”
殷離離開了,而剛纔出現過的那個白衣女子卻再也沒有出現,下半夜十分平靜的渡過。
昨晚沒有睡好,在樓下餐廳興致缺缺的吃着早餐,這時,我對面突然坐下來一個男人。
我擡眸一看,竟然是白薰。
“看你心情不好,有心事?”白薰問道。
我聞言頓了一下才點頭,“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
我將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白薰,當我說到那白衣女子的時候,白薰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兒。
白薰沉靜了一會兒,才問,“那女人的眉心有沒有像鑽石一樣閃閃發光的東西?”
我腦中努力的回想,最終搖頭,“沒有。”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能和我說說嘛?昨晚殷離在發生那件事的時候也莫名來到我的房間,可他卻要我不用理會那個女人。”我一頭霧水的對白薰說。
“既然如此,那個詭異的白衣女人,應該就是雪女了。”白薰若有所思道。
“雪女?”
雪女這兩個字我只在書裡還有電視上見過,原來這世間真的有雪女的存在,怪不得昨晚她身邊有一堆雪鬼,最後竟然還化成一堆雪和其他積雪毫無痕跡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過,我說出實情你可不要生氣。”白薰笑呵呵的給我打預防針,他的反應就好像認識那雪女一樣,可他要說出實情就說出實情,叫我不要生氣是什麼意思?
白薰一斂臉上的笑意正經道,“其實殷離和那雪女是相識的,在殷離十幾歲的時候,他和雪女有一段初戀,不過那時候殷離還小,那段感情也已經過去六七百年了。”
我非常吃驚,殷離除了那梨葉竟然還有過別的女人,不過我又馬上理解了過來。殷離和雪女是六七百年前的事情,和梨葉是三百年前。人只活百年就能有無數的伴侶,更何況是殷離這般地位又活了七百年的人。
“不過,他們就在一起幾十年而已,後來那雪女爲了另外一個男的出軌了。”白薰又道。
“那後來呢?”我問道,沒想到殷離和那雪女還有這狗血劇情的故事。
“後來,那雪女跟被人跑了,殷離一直在潛心修煉。三百多年之後遇見了梨葉,再三四百年之後就遇到了你。”白薰道。
說道梨葉,我一直不理解爲什麼那山宮邪神墓裡面的那個邪神爲什麼和那梨葉長得一模一樣。而白薰給我的答案卻是,【他也不知道!】更甚的是,殷離也不清楚這其中暗藏的乾坤。他們也在暗中調查,只不過現在還沒有任何的頭緒還有結果。
我悻悻然的吃了一口小包子,心中還是疑雲密佈,“那個雪女明明就和殷離相識,卻爲何幾次找我?”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我的身子陷進了一片陰影之中。
殷離出現在我旁邊,低聲問,“吃完了嗎?”
我喝了口湯,“嗯。”
跟着殷離一起離開了飯廳,他走在前面我在後面低着頭跟着。
“啊!”我低聲驚呼,捂住了自己被撞疼的腦袋。
氣惱的看着面對着我的絕美男人,我後退一步,“你能不能不要走着走着就停下來,這是我第二次撞到你。”上次是人撞進他懷裡,這次我的腦袋直接磕在了他的胸膛上,好疼。
“呵,”他嗤冷的哼了一聲,“你也知道是你撞得我!誰讓你自己走路不小心!”他振振有詞。
我頓時氣結,不想去看他,也不知爲何心中氣惱極了。
“手給我!”他低聲命令道。
我雖然不想屈服他,可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手遞給他。
他將我手臂上的衣袖褪了褪,露出了纖白的手腕。
之前手腕上有血紅色的數字,現在已經消失不見肌膚光潔一片。看見他眼底認真的神情,心中忽然一軟,不由得去想,這個男人莫非是在關心我?
輕輕把手抽了回來,態度也不禁放軟了些,“你找的我有事?”
“跟我來!”
踏入殷離房間的那一刻,我縮了縮脖子,因爲他的房間就像是一間冰窖一樣寒冷。
餘光一撇,竟然看盡沙發上躺着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那雪白的髮絲垂落在地面上。
這奇異女子,不就是昨晚在窗外拍我窗戶的雪女嗎?
而她現在竟然出現在殷離的房間裡面!
女人呼吸非常的微弱,她的眉宇緊蹙嘴脣緊抿着,就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似的。
“她怎麼會在你的房間?”我訝異的問身邊的男人。
殷離坐在窗邊的玻璃桌上,倒着紅酒,那姿態十分的優雅,他此刻是淡涼的。
“你的冰雪術可以醫治她肚子上的傷痕,給她治傷。”他輕聲吩咐道,那口吻更像是命令。
心中驟然一堵。
雖然時隔七百年,可這雪女也算是他的初戀女友吧,他把我帶到這裡爲的就是救他前女友?
他早就知道昨天是雪女在作怪在向我求救,卻視若無睹,莫非現在是心疼了,竟然想救這個受傷的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