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坐在了身側的公園長椅上,聽着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叫心中也是難受不已。
良久,蛇蛋的母親還是沒有出現,我卻有些忍受不住了。
“是不是心軟了?”殷離頎長的身子坐在了我的身邊,他將我輕輕的摟在懷中。
雖然那蛇蛋裡面孕育的是害人的怪物,可是它現在還是像小孩子一樣存在的,就連它哭叫的聲音都是小孩兒的啼哭聲。聽見孩子的哭聲,我的腦子裡面就會想起,自己流產的那個孩子。
“我們就只要這一個辦法嗎?”我問着。
殷離的嘴角輕輕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擡手撫了撫我的長髮,道,“月兒,有的事情可以心軟,可是有的事情是不可以心軟的。”說着,殷離打了個響指,隨即那蛇蛋上的冥火就消失不見了,緊接着蛇蛋上就出現了裂紋,蛇蛋徹底碎掉的那一刻,蹦出了一個長着人身卻頂着一隻蛇頭的東西。它一出來便嚎叫着,聲音忽的就變得十分的粗啞,很難聽。
這時,夜空飛過了一隻小鳥。而那才破殼而出的蛇怪就像是看見了獵物一樣,直接飛身確準無誤的將那無辜的飛鳥捕捉到自己的嘴巴里面。
這蛇怪的牙齒是十分尖銳的,才幾秒那蛇怪就將鳥吃的一乾二淨。
我看這一幕我立刻感覺渾身發麻,這小蛇怪的身體就像是落地嬰兒那般大小,卻竟也如此的狠戾兇殘。這還只是小時候,要是長大了,還了得啊!
“看見了吧,這東西一生下來就沒有人性,就算未發育完好,可兇殘冷血是天性。”殷離說着,他將那蛇怪再度用冥火燒着。
而我這一次也沒有在勸說什麼,回想剛纔聽見那陣陣的嚎啕哀叫,也是觸景生情了。現在反應過來,冷靜了下來,這些蛇怪確實不能救。
那人培育了這麼多的蛇怪蛋,這背後還不知道有着怎樣的陰謀呢。
這剛出的小蛇怪自然是弱小的,雖然它很殘暴兇蠻,可是在殷離面前這就只是一個小小螞蟻,不值得一提。
我看着眼底的灰燼,這是焚燒死蛇怪留下來的。
本以爲爲了要繼續引那壞東西出現,殷離繼續燒蛇蛋,殷離卻要我坐在長椅上休息,稍安勿躁。現在急的是那個害人性命的邪物,因爲這蛇蛋和蛇蛋的母親是母子連心,所以,她的蛇怪孩子死掉了一個,她一定能感受的到,所以,不用我們着急,很快那東西就要出現了。
聽殷離這樣說,我也乖乖的坐在了長椅上等着那壞東西的到來。
就在天上的烏雲微微散去,圓月開始明亮起來的時候,公園裡面忽然出現了一抹焦急的聲音,“孩子,我的孩子呢?”這是一抹女人的聲音。
我和殷離聽見有動靜了,便來到了一旁的大樹後面,看着蛇蛋那處會出現的人是誰。
耳朵很清晰的聽見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緊接着一個穿着黑裙子長頭髮的女人急匆匆的出現在我和殷離的視野之中。因爲離得有些遠,那女人又是非常凌亂的樣子,所以她的正臉我並沒有看清。
那女人看見放在噴泉池裡面的四顆蛇蛋,還有地面上那蛇怪焚燒後的痕跡,瘋狂一般的尖叫。
“孩子,我的孩子!”
她失去孩子的痛苦模樣確實讓我心裡也不舒服,可是它們畢竟是壞東西,必須除掉。
我和殷離漸漸靠近那個跪在地上懷抱着蛇蛋的黑裙女人。
她聽見腳步聲靠近,也終於發現我和殷離了,她看見我的那瞬間眼眸劃過了一抹驚訝之色。
而我看見她的臉時,也是吃了一驚。
這女人,不就是白天在學校裡面和陸慕搞曖昧的那個女人嗎?
我的目光猛然瞄見,她的脖子上戴着梨玉,這梨玉曾經在關欣欣的身上也出現過。
難道說,我眼前的女人就是上次附身在關欣欣身上的魂靈,失去了關欣欣的屍妖之身,她又再度找到了容納她靈元的器皿,再度將別人的屍體修煉成了屍妖。我會確信這一點,也是因爲,眼前這女人的肌膚上有幾塊屍斑,類似於這些屍斑也曾經出現在關欣欣的身上。
想起之前那些死掉的人,心裡最後那點同情也沒有了,我蹙眉看着眼前的女屍妖,“關欣欣,我們又見面了,這一次你能把你真正的名字告訴我嗎?”
她並非是關欣欣,而是動物的靈元,也是有修爲的。
這一次她落到了我的手裡,就別想再次逃走了。
今天她在我的學校裡面出現,她離開之後,學校就死了第四個因爲被吸乾精血而死的人。而她又和陸慕親密接觸過,想到這一點,我的眉宇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問道,“你和陸慕,是什麼關係?”難道,她又瞄上了陸慕,想對陸慕下手?
這女屍妖看着我又看了看殷離,她現在有些慌亂,並沒有逃跑。不過,就算她想動念逃跑也是無用的,因爲這次可沒有上次那麼好的機會了。
女屍妖的雙手緊緊的抱住懷中的蛇蛋,她似乎很糾結的樣子,不過還是開了口,“我叫靜照,是原本在白湖山修煉紅羽鳥,後來被妖界的黑熊妖怪害死了,我就成了一個靈元,後來我遇見了七尾蛇妖精,就與他一起修煉,還孕育了這些蛇蛋。”
這個叫靜照的女屍妖原來竟是在白湖山修煉的,怪不得她看見殷離的時候眼底會流露出膽怯,怪不得她這次一點都沒有要反抗想逃跑的樣子,想必也是認識殷離的。
“你們究竟害了多少人?”我問。
這個女屍妖小心翼翼的看了殷離一眼,不敢撒謊,懷中的蛇蛋抱得更緊了,“一共害了九十九人,以前都非常順利的,直到,直到我們來到了江城遇到了你們。”
“那七尾蛇妖精呢?”殷離問起了七尾蛇妖精的下落。
“那傢伙平常神出鬼沒,從來都是他找我,我根本就找不到他。”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閃爍的,似乎是在說謊。
女屍妖話音落下的時候,殷離的眉宇忽然一凜,他望着這女人鎖骨,道,“將你的鎖骨露出來!”這話語中帶着命令的口吻。
靜照嚇了一跳,而我也有些疑惑,殷離看她鎖骨幹嘛?
當她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鎖骨時,這靜照女屍妖的鎖骨上竟然有一朵鬼玉蘭的圖騰。
這,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修鬼派的人?”殷離沉聲問。
而靜照則是一臉無辜的樣子,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第一次附身在關欣欣身上煉屍妖的時候,我的身上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痕跡,直到這一次關欣欣的屍妖之身壞掉,七尾蛇妖精給我換了新的屍妖身體,我的身上就出現了這樣的圖騰。”
殷離望着這女屍妖,最後將她收進了一個錦囊布袋裡面,殷離看着地面上剩下的時刻蛇蛋,再度用更猛烈的冥火將其燒成了灰燼。
我心裡也掠過了一絲沉重,“殷離,你爲什麼能憑着那鬼玉蘭圖騰,就認定那個女屍妖是修鬼派的人,難道這蛇怪蛋和那個七尾蛇妖精,也和修鬼派有關係?”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這次我出去時意外的得知,修鬼派的掌門人已經不是以前那位掌門了,修鬼派的圖騰也從原來的烈焰圖騰,變成了鬼玉蘭圖騰,但凡身上有這樣圖騰的人,定是修鬼派的人。”殷離道,說着,他清雋的眉宇間充滿了沉鬱,人也變得凝重起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卻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牽起我的手,“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接下來的幾天都過得十分平靜,白珍真也已經康復出院了,現在正在家休息。
這天放學,殷離和往常一樣去接我放學,開車載我回到住處,下車之時我外套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
“月月,救我,快救我,我在我之前租住的房子裡,陸慕在外面糾纏我,我怎麼說他都不肯走。我好害怕,他忽然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手機裡面傳來了白珍真無助求救的聲音。
“好,我馬上就過去,你等等,不要掛電話!”我也心急了起來,心中非常擔憂白珍真,畢竟那個陸慕不像是什麼好人,他就是花花公子,他僞善的樣子已經被看穿,現在竟然去騷擾珍真把她嚇成那個樣子。想着,我的心更是氣的不行。
殷離將車駛去白珍真租住的公寓,忽的我的手機裡面傳出了白珍真的哭叫,一聲震耳的聲音,白珍真的手機好像掉落了。緊接着一陣女人的尖叫就不清不楚的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珍真,珍真!”我真的急了擔心的喊着白珍真的名字,可那邊除了女人的尖叫沒有給我任何的迴應。
“殷離,再快一點!珍真她有危險!”我着急的對殷離道。
殷離加快了油門,車子快速的在大路上行駛着。
當我趕到白珍真的住處,房門是從裡面緊緊鎖着的,而裡面卻是一片平靜。
我用內力強行打開了房門,卻不想看見了那樣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