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寶塔鼓樓的裝潢比上面回生客棧的裝潢要豪華精緻許多。
將房門鎖好來到房間裡面的鏡子前,看着鏡子裡面那張怪異醜陋的臉,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的臉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到以前的模樣,或者說,我永遠都不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脫下身上的衣服,我來到屏風後面的木桶裡面洗了澡。
雖然現在面目醜陋,可上官玲瓏改變的只是我的面目,我的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
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鐘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我揉了揉酸澀睏乏的眼睛躺到了房間的古牀上。
身上蓋着厚厚的棉被,可我卻感受周圍有一股陰涼的氣息包裹着我。
往被子裡面縮了縮,忽的,我的耳朵聽見一抹女人輕輕的嘆息聲。
我的腦中一個激靈,夢裡忽然出現一個畫面,一個穿着白衣的女人長髮披散的背對着我站在我的面前。
“啊!”我驚歎一聲從夢中驚醒坐立起來。
將桌子上的燈打開,我的雙目警惕的看着屋子裡面,寧靜一片。
我嘆息一聲重新躺倒牀上,看着上面的紗帳心中隱隱不安。
“嗯!”我難受的呻吟一聲,身體還有臉忽然熾熱了起來,胃裡忽然一陣扭曲的感覺,我猛然起身雙手撐在牀邊乾嘔着。
等臉上還有身體上的灼熱都消失了之後,我氣喘吁吁的趴在牀邊虛弱的喘息着。
最後,我是怎麼睡着的我都不記得了,第二天醒來身體卻沒有任何的異樣。
清洗結束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我看見風野就站在外面,他見我出來露出一抹笑容。
昨天這個風野說什麼他想跟我在一起,再次見到他還是有些不舒服。
“走吧,我今天帶你出去玩兒!”他道。
我聞言看見朝我靠近的他,往後面退了幾步有意迴避,我輕咳幾聲,“我本來以爲我們會在這裡打工賺錢,可是經過昨天之後,我發現事情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也並非是我眼中的普通人,我還需要工作賺錢養活自己,所以,我今天打算離開,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風野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他道,“跟我在一起,我會照顧你的。我也不會讓你受累去打工賺錢,你要是非常需要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多少都沒有問題。”
“呃,謝謝你的好心,不過我不需要。”我說着便往外面走。
卻不想風野卻拉住了我的手,我有些訝異的停下腳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待我反應過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時,他的手卻更加用力的禁錮着我的手腕。
“那個,風野你放開我。”他對我還挺好的,在我落難無助的時候幫助了我,我也是沒辦法跟他發脾氣,便道,“風野你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你非常的富有,你可以找一個比我好看的女孩子,我這麼醜陋你幹嘛要盯着我不放呢?”
此話一出,風野半垂着眸子笑了笑,眼底竟然有些深邃,“可我並不覺得你很醜,你在我眼裡,非常漂亮,實話告訴你,我看見你第一眼的實話,就喜歡上你了。我看中的並不是你的容貌,而是一種感覺,一種被你深深吸引的感覺。”
我聞言有些怔,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個風野說話竟然還挺肉麻的。不過能被我這張醜臉吸引,還真的是口味不一般。
用另外一隻手推開風野的手,我無奈的沉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我本來的面容並沒有這麼醜,我是偷跑出來的,我跟自己的喜歡的男人生氣,我的肚子裡面還有他的孩子。就算現在跟他分開,我也還是愛他的,當然不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見風野似乎是認真的,我便這樣拒絕他。
風野的面色難看了不少,他神色隱忍,道,“是嗎?可是他如果真的愛你,爲什麼不來尋找你?你不覺得自己很傻嗎?你跟我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會在乎的,你的孩子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跟我在一起吧。”
風野的這番話,倒是讓我驚訝不少,不過,他的話也同時讓我心酸不已。他說的很對,我確實是很傻,明明那個男人都已經忘記我了,他不會再想起我,不會再在意我,而我卻還對他抱有一絲希冀。
腦海裡滿是殷離的臉,眼眶逐漸發熱,我將臉撇到了一邊,強忍着自己顫抖的聲音,“你這個人還真奇怪,我現在都會懷疑你對我別有所圖了,我們才認識幾天,你卻好像對我愛的死心塌地一樣。若不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們才認識兩三天,我真的會以爲,我們認識很久了,你喜歡我很久。”風野確實給我一種這樣的感覺,從他的眼神裡我能莫名的有種錯覺,就是他認識我很久的錯覺。
風野沉了口氣,他似乎是無奈了,“好,既然你真的想離開也對我沒意思。我放你走,不過要在一星期以後。”
我有些不解,問道,“爲什麼要在一星期之後?”
風野說,這妖市沒七天才會開一次門,昨天是開門之後,要想離開妖市必須要六天之後。
“嗯,我知道了。”我點頭,轉身想要回房間休息,而風野卻再度的叫住了我。
“那個,雙月!我和這裡的老闆很熟,你不需要工作,就這幾天就在這裡休息吧,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他喊住我,說道。
“嗯,謝謝,欠你的我以後賺到錢會還給你的。”畢竟,我不想欠別人,還是這樣一個在我困苦的時候拉我一把的人。
回到房間沒多久,便有寶塔古樓的侍人來給我送早餐。
這時候,我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這寶塔古樓裡面的侍人,除了我們這些外來的,他們竟然都是妖。
看見來上菜的美女,她的屁股上竟然有一個毛茸茸的短尾巴,看起來就像是兔子的尾巴。
我也不由得去想,這妖市絕非尋常之地,這裡肯定有不同尋常之處,若不然殷離也不會來此地了。
將肚子填飽之後,我懶懶的躺在牀上,雙手撫摸着自己微微鼓起來的小腹。
這肚子裡面的孩子已經兩個半月了,偶爾的嘔吐讓我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孩子一直在我身邊從未離開過。只是,自從上次在夢裡見過她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夢見過她。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
慢慢的,我陷進了睡眠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次我又在夢中看見自己的孩子了。
依舊是那片漂亮如仙境的花海,一個穿着鵝黃色小古衣的小女孩兒在花海里面蹦蹦跳跳的。
“孃親,孃親快過來~~”那孩子揚了揚手中的小花朵,笑的十分可愛。
我走了過去,她朝我奔來,我蹲下身子張開雙臂接住了她。
懷中的小傢伙蹭了蹭我的衣服,聲音跟糯米一樣軟軟的,“孃親,孃親對不起,我這段時間好睏一直都在孃親的肚肚裡睡覺覺,沒有出來找孃親玩,害的孃親很傷心。”
說着,她竟然哭了起來,我的心頓時揪成了一團,心疼的不得了,我將懷中的小傢伙抱住,溫柔安慰,“沒事的,孃親沒有傷心,孃親就是想你了。”
這話一出,這小傢伙哭的更厲害了,“孃親,爹爹爲什麼不要我和你了?嗚嗚嗚~~”
聽見懷中的孩子哭的這樣傷心,我也跟着傷感起來,我忍住眼中的淚,“孩子,你爹爹沒有不要我們,他只是暫時忘記我們了,等他想起以前的事情,肯定回來尋我們的。”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這孩子,還是在安慰我自己。
漸漸的,眼前開始模糊,一切都開始虛幻,我從夢中醒來了。
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輕嘆一聲靜靜的坐在牀邊。我覺得自己很恍惚和迷茫,我接下來要怎麼辦?我已經不是苗月月了,我和腹中的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這時,房門被人輕輕的從門外扣響。
我回過神,擦掉臉上的淚痕穿鞋下牀去開門。
敲門的人讓我微微有些訝異,竟然是那個玲姐,她臉上依舊是標準的笑容,這似乎是她自己的招牌笑容。
她身後的一個侍人捧着一個木盒子,玲姐微微用手示意那侍人便上前將手中的盒子奉了上來。
“今晚有一個面具宴會,這寶塔古樓的客人都要參加,裡面有爲你們特地準備的禮服,到時候一定要穿着禮服來參加宴會。”那侍人跟我解釋道,我就這樣將木盒子收下,那玲姐離開的時候還對我點頭示意微笑。
將木盒子帶回房間,木盒裡面是一件非常漂亮的古代羅裙,除了衣服,還有一張製作精美的面具。
這面具上面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我將面具放在鼻息嗅了嗅。
下一秒,我直接將面具丟到了一邊,人再次乾嘔起來,看來我腹中的孩子不喜歡這面具上的香味。
平復下來,因爲那宴會是要求戴面具的面具宴會,我左思右想,最後還是將面具丟進了水盆裡,希望水能將面具上的異香消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