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說什麼?你不去荷塘屍地啦?”白露大呼小叫,“可是你不是說,那裡有很重要的東西要拿走嗎?萬一去完了,你要的東西被別的人拿走了怎麼辦?”
我睜開眼,正好看到唐琅他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如僧入定一般,臉上波瀾不驚,就好像白露的話根本就在他心裡激不起一絲波瀾一般。
我想,既然唐琅都說那個東西對他很重要了,那說明這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
反正我已經有了安神符,我還是不要耽誤了他的事情纔好。
“唐琅,要不,你還是先去看看吧。白露說的沒錯,萬一這東西被拿走了。那就不好了。”我對着唐琅說道。
唐琅連眼睛都不睜,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有分寸!”
說完,他就擺出了一幅誰再說這個話題就會把誰丟出去的架勢。
看着唐琅又開始不要錢似的拼命往外放冷氣,一旁的白露似乎也有些不太適應,忽地一下飄到我的身旁,悄悄地問道,“姐姐,大人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嚴肅的樣子啊!好可怕好可怕!”
我搖了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放着這麼要緊的事情不去做,非要留在這裡守着我不可。
以我對他的瞭解,唐琅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很少聽他說過有什麼東西是必須要弄到手的。就算是以前我中了陰毒,在當時唐琅也說過中了這種毒很棘手,可是後來他還是輕輕鬆鬆就幫我把毒給解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想起那次的事情,我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他給我把毒吸掉的情形。
雖然我明知道唐琅只是情急之下才親了我,但不管怎麼說,那可是我的初吻啊。
一想到這個親吻,我的臉忍不住就燒了起來,下意識地,我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脣。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呢,我就聽見白露大驚小怪地喊道,“姐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
被她這麼一說,我的臉更是火燒火燎的了,我甚至都不敢看唐琅一眼,生怕他看出什麼來。
我正愁着該怎麼回答白露的時候,就聽到唐琅冷冷地說道,“你不是說睡覺嗎?還磨蹭什麼?”
被他這麼一嗓子吼過來,我心裡那點虛無縹緲的旖旎情緒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擡眼看去,正好看到唐琅冷冷地掃了我一眼。
我有些慶幸,心說幸好他沒看出什麼來。不過我的心裡,又有一些失落。
白露看着唐琅這個樣子,嚇得直接閃人,而我,也老老實實地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安神符的作用,我以爲我會很難入睡,結果沒多久,我就開始跟周公侃大山去了。
一覺醒來,我周身的疲憊一掃而光,整個人覺得神清氣爽的。
我胡亂地在牀上像個八爪魚一樣亂甩亂蹬,直到周身的血液都通暢了,這才舒服地嘆了口氣。
“嘁,沒想到你的睡相這麼的醜!”
氣還沒嘆完,冷不丁地就聽到這麼一句,我一下子就被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我咳得眼淚都快飈出來了。
淚眼朦朧間,我就看見唐琅一臉淡然地坐在沙發上,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一直保持這個動作沒變過啊!
不對!我現在該考慮的不是這個,而是剛纔唐琅所說的話。
他說我睡相醜!那豈不是說,我剛纔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到了?
“你怎麼還在這啊?”我腦子一充血,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白癡!”唐琅直接都給了我兩個字,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
一大早的就被人家說白癡,換誰都不會高興的吧?
我氣鼓鼓地瞪着他,不服氣地說道,“你幹嘛說我白癡?”
“我一晚上都守着你,不在這,那在哪兒?”唐琅面無表情地說道。
要不是他臉上嫌棄的表情太明顯,我都以爲他這是在向我邀功了。
不過,唐琅說他竟然守了我整整一夜?
不知道怎麼地,我的心裡忽然有些小甜蜜。
我裝作不在意地樣子,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找了個話題說道,“白露呢?我怎麼沒看見她?”
“昨晚你睡了之後,她就回去打坐修煉去了!”唐琅答道。
打坐修煉?一隻鬼怎麼還需要打坐修煉的嗎?
“你以爲,鬼是什麼?”
“呃,”我一愣,想了想,說道,“鬼不就是人死了之後的魂魄嗎?”
“然後呢?”
“然後,”我撓了撓頭,有些不明白地問道,“還有什麼然後啊?”
唐琅嘆了口氣,說道,“先不說鬼分很多種,首先,厲害的鬼,一種是天生法力強大,一種是後天修煉而成。平時在大街上游蕩的那種,說起來,除了能嚇唬人之外,嚴格來說是沒有什麼攻擊力的!”
也就是說,一般的鬼只能用來嚇人,而不是殺人?
“你想的沒錯!你見過幾個鬼殺人的?”唐琅說道。
我歪着頭想了想,然後掰着手指頭數到,“好幾個啊,你看,之前的李成,鬼娃娃,後來把張萱萱殺了的那個鬼婆婆,再到沈雁……”我越往下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因爲此時唐琅的臉沉得簡直能滴出墨汁來。
“張小瑤!你是故意要跟我擡槓的是不是?”唐琅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我真的沒有!”我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沒有!那你一個兩個三個是要說明什麼?”唐琅不要錢似地往外放冷氣,凍得我牙齒都要打架了。
我聽着他的話,真心覺得自己挺無辜的,他不是問我見過幾個鬼殺人嗎?
可是,看着唐琅面沉如水的樣子,我愣是把後面要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我雙手合十,無言地朝唐琅比了一個求原諒的姿勢。
唐琅一副懶得跟我計較的表情,過了一會兒這才說道,“鬼這種東西,其實就跟活人一樣,也是會有盡頭的那一天的。活人生命結束的那天,就算是死了。鬼呢,等法力散盡的時候,同樣也會魂飛魄散,這纔是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所以,有的鬼是爲了讓自己存在的時間更久一點,而有的,則是讓自己更強大一點,所以有一部分的鬼會選擇修煉。這些鬼,大多數都是厲鬼,怨鬼。”
聽着唐琅對於鬼的描述,我不免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其他的呢?比如大街上那些,還有我在醫院裡也經常會遇到一羣人跟在我身後,整天說什麼‘好香好香’之類的。這些鬼又是什麼類型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剛纔說到醫院那羣跟屁蟲的時候,唐琅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發現我盯着他的臉看,唐琅假意咳嗽了一下,然後正了正色接着說道,“你說的那種,有可能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東西。就好像人的智商有高有低一樣,鬼的悟性同樣有高低之分,向這一類的,那都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的。”
說完了,唐琅又補充道,“只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見鬼本身就已經是一件非常嚇人的事情,他們除了本能地感到害怕之外,根本就無暇多想。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以爲,鬼都是回來報仇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前的人不是也說過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所以怕鬼的,除了膽子小的人之外,大概就是做賊心虛的那種人吧。”
聽完了唐琅的解釋,我對鬼又有了新的認識。
原來這裡頭還有這麼多說道呢。
不過,我怎麼覺得,唐琅這話像是在安慰我呢?
難道他終於發現我太容易招鬼了,所以才故意說這麼多,讓我心裡好受一點的嗎?
果然,唐琅說完了之後,忽然湊過來,仔細地在我臉上打量了一番,然後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現在,你還覺得很害怕嗎?”
我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睛,“什麼害怕?”
唐琅有些疑惑,又有些懊惱的樣子,“難道你昨天晚上一直不願意休息,不是因爲害怕又撞到鬼嗎?”
好吧,我果然不應該對他期望太高。
他壓根就不知道我昨晚上到底鬱悶個什麼勁!
可是看在他這麼有心的份上,我還是挺感動的,至於昨晚上的事情,就當做是女人莫名其妙的小情緒吧。
我看着唐琅,由衷地說道,“謝謝你,唐琅。”
唐琅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去,“我,我也沒說什麼,就是想讓你多瞭解一點這些東西,以後再碰到鬼的時候,你可能就不用這麼害怕了。”
我忙不迭地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怎麼地,氣氛一下子忽然變得十分曖昧的樣子。
我們兩個就這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麼近距離地看着唐琅好看的臉龐,我的臉慢慢地燒了起來,火燒火燎的,而我的心,就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美色當前,我的腦子裡唯一剩下的念頭就是,我該不會把持不住要把他撲倒吧?
就在這個時候,白露的聲音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