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沈雁大驚失色,整個人都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冷酷的樣子。
只是沒過多久,我就看到沈雁就有恢復了原樣。
我頓時不知道是該說沈雁一如既往的冷漠沒有讓我失望,還是遺憾竟然連這件事情都撼動不了她一分。
看着沈雁面無表情的樣子,我無聲地感嘆道,果然還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影響到她啊!
只見她略帶諷刺地看着老魏,說道,“嘁!能養魂又如何?我更相信大人給我的稻石!”
老魏氣衝洪地說道,“喲嚯!跟我橫呢?你可別忘了,就你手上那稻石,都還是我弄得呢!”
沈雁被老魏這麼一激,竟然啞口無言。
老魏說的沒錯,她手裡的這顆稻石的確是唐琅從老魏手裡搶過來給自己的。
而我看着老魏這個樣子,心知這個死老頭雖然很多時候都挺不靠譜的,但是關鍵時刻還是非常可信的。
想想老魏也不可能會無緣無故說這個,說不定,這犀牛角真的有着非同尋常的功效呢。
這麼打定主意之後,我便說道,“沈雁,我覺得,還是可以先聽聽老魏怎麼說。不管怎麼樣,這也不會有什麼壞處不是嗎?”
沈雁面無表情地掃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唐琅,直到看見唐琅點了點頭,沈雁臉上的表情這纔有所鬆動。
只見她猶豫了一下,然後端着架子說道,“那好,我就暫且聽聽這死老頭有什麼說的。”
老魏一瞪眼,直接把頭扭過去,傲嬌地說道,“嘿!剛纔老子要說的時候你不願意聽。怎麼,現在想聽了?老子還不說了呢?”
要說他一直這麼傲嬌地不肯屈服也就罷了,可爲什麼他說完這話之後,還時不時地悄悄往這邊瞄呢?
我滿頭黑線地看着老魏這快要繃不住的架勢,只好給他遞個臺階過去,省得這傢伙一把老骨頭了,萬一沒臺階下摔着了可不好!
我幾步走道老魏跟前,說道,“我說老魏,你不是一直自詡是咱們這些人當中最學識淵博的嗎?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讓你表現了,你竟然不珍惜,到時候可別怪大家說你吹牛哦。”
憑着這幾天的接觸以及被上了兩次身的經驗,我自信對這個老頭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說是傲嬌,其實最是小孩子脾氣不過了。
切!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看着他快要按捺不住的樣子,我又補了一句,“哎呀,既然老魏不肯說,那咱們該幹嘛幹嘛去吧,都去收拾一下,明天咱們就跟唐琅一起出發。”
這不,老魏一聽我這話就不幹了,“哎哎哎!我說你們這些傢伙,懂不懂得尊老愛幼啊?連多等一會兒的耐心都沒有,以後你們還怎麼成就事業?”
說完老魏就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樣子瞅着我們幾個,只是看到大家的表情時,老魏怎麼都繃不住了。
尤其是當他看到白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己都覺得好笑。
唐琅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安靜下來,然後好好聽老魏解釋。
而沈雁那邊,也放軟了姿態說道,“剛纔是我不對,抱歉!”
能讓沈雁主動放低姿態,這也算是頭一遭了。
老魏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沈雁主動跟自己示好呢?
只見他看了沈雁一眼,十分矜持地點了點頭,然後纔拿着那把月牙梳說了起來。
“要說養魂的功效,其實犀牛角纔是天下第一,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東西了。”老魏悠悠地說道。
“臭小子應該知道,這東西的確能讓活人看到鬼魂的存在,而這只是犀牛角其中的一個作用而已。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這玩意兒最大的作用就是養魂。”
沈雁聽着老魏的話,很快就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來問道,“你是說,用這把月牙梳給子軒哥養魂,效果更好?”
老魏捋了捋鬍子,得意洋洋地說道,“那還用說!”
他低頭翻看了一下梳子,然後說道,“我要是沒看錯的話,你自己也曾經寄居在這梳子裡頭吧?說說看,感覺如何?”
這一點我最有發言權了不是嗎?當初沈雁就是鑽進這把梳子裡,然後讓我帶着梳子去靈瑤鎮呢。
沈雁低頭想了想,說道,“具體的感覺說不上來,但是每一次出來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好像又厲害了些。”
老魏一拍手,“這就對啦!”
這下,沈雁的臉上露出了激動得表情,她微微顫顫地想要接過月牙梳,而老魏也順勢把梳子放到了她的手心裡。
沈雁似笑似哭地說道,“這東西,原本還是子軒哥送給我做定情信物的,真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變成這樣。”
這個時候,我聽見唐琅輕聲說了一句,“這大概就叫做天理循環吧,也許,這就是你們命中註定的。”
“好好好!太好了!”沈雁激動地握着月牙梳,“我不管什麼命中註定,只要能對子軒哥有幫助就行。”
說完,沈雁目光灼灼地盯着老魏,語氣裡甚至帶着一絲祈求,“請告訴我,該怎麼用?”
老魏很滿意沈雁的態度,也不拿喬,直接往沈雁手裡的稻石一點一抽,我就看到一縷黑絲慢慢地被抽了出來,很快,就化出張子軒的樣子。
我不知道張子軒到底有沒有變得好一點,反正在我看來,他還是跟之前一般,病病懨懨的,就好像隨時都會掛掉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時間太短的原因。
老魏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子軒,然後說道,“嗯!以他現在的傷勢,要是在用犀牛角來養魂的話,速度應該能快上不少。稻石對他的作用還是太小了。”
“太好了!”沈雁激動地拽着張子軒的手臂說道,“子軒哥你聽到了嗎?你當年給我的這把梳子,纔是用來養魂最好的東西。他們還說,這是命中註定,也就是說,你命中註定一定會長長久久陪着我的。”
張子軒聽着沈雁的話,溫柔地朝她笑了笑,“好!等我的傷好了,我們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嗯!”沈雁大大地應了一聲。
老魏這一次竟然沒有調侃着兩個人旁若無人般的親暱,甚至還十分配合地說道,“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多說一會兒,要知道你一旦進到這梳子裡面,傷沒好之前,你是不能出來的,否則效果會差許多。”
沈雁卻不在乎地說道,“不要緊的!這麼多年我都等過來了,這點時間,我不在乎。”
可話雖然是這麼說,她臉上不捨的表情,在座的任何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他們兩個難捨難分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打擾他們,便拽着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白露來到院子裡。
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怎麼地,一路回頭看着那倆,等發現自己被我拽到院子裡來了,還興奮地說道,“姐姐,沈雁跟那個子軒哥到底是什麼關係呀?”
哎,我該怎麼跟這個發春的小鬼說呢。這兩人之間的事情,可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得清楚的。
想了想,我便說道,“他們生前是未婚夫妻,只是造化弄人,活着的時候沒能在一起。”
白鹿沒等我把話說完便自動腦補地說道,“然後他們雙雙殉情,死了之後終於在一起了是嗎?”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白露的腦洞什麼時候開得這麼大了。
“喲嚯!小丫頭思~春了啊?”老魏滿是調侃的聲音在我們身旁響了起來。
白露一聽,扭捏地說道,“老魏,你說什麼吶!我哪有思~春了?我就是好奇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好嗎?好奇!”
說完,白露還十分可愛地叉着腰,氣鼓鼓地瞪着老魏。
老魏倒也不在意,十分敷衍地說道,“好好好!你說好奇那就好奇唄!”
“哼!”白露把頭一扭,露出個後腦勺來對着老魏。
她一把挽過我的胳膊,說道,“姐姐我們去那邊說,不跟這個色老頭在一塊兒。”
我好笑地看着這一老一少鬥嘴鬥得不亦樂乎,心裡頭竟然慢慢地有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
從小到大,我的身邊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纔有了改變。
當我看着唐琅對我溫柔地一笑,我忽然意識到,這一切竟然都是在認識了唐琅之後發生的。
真的,我的生活就是在認識了他之後纔有的改變。
雖然現在圍繞在我周圍的,都不是真正的活人,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身旁能有這些人陪伴着,其實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往裡看了看,沈雁跟張子軒似乎還有說不完的話。只是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沈雁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牽着張子軒的手來到我們跟前。
“喲,話都說完了?”老魏看着這倆人說道,“我還以爲你們怎麼也得說上半天一晚上的,真沒想到這麼快就把話說完了呀!哎呀,真失望!”
其實我們都知道,老魏這話裡,滿滿的都是一種好友之間的調侃。
沈雁聽着老魏的話,也沒有之前那種針鋒相對的感覺,她竟然翹了翹嘴角,然後說道,“以後有的是時間說,現在,還是先讓他把傷養好。”
“不錯不錯,知道體貼夫君,是個好媳婦!”老魏竟然連這種話都敢拿出來說了。
果然我看到沈雁竟然真的露出了嬌羞的表情。
這邊張子軒孱弱地朝着老魏拱了拱手,鄭重地說道,“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