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雁怒瞪着唐琅,“那你到底什麼意思?帶我來這裡就是爲了讓我眼睜睜看着他被鎮壓在裡面而什麼都不做?”
沒等唐琅說什麼,沈雁就掐着我的脖子,直接衝到了箱子的面前,“揭掉這東西!”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唐琅沉聲說道。
沈雁卻不以爲然,“哼!隨便你!不過,就算你能殺了我,也同樣阻止不了我把你的小相好先殺了!哈哈哈!”
“你!”唐琅怒斥一聲,卻對幾近瘋狂的沈雁束手無策。
我看向唐琅,只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沈雁。接觸到我的目光時,唐琅甚至露出了十分擔憂的表情。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扯了一個微笑對唐琅說道,“沒事的,別擔心。”
唐琅卻十分不贊同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很想把我從沈雁手中救出來,可是如果沈雁什麼都不顧及的了話,就算到時候唐琅能打得過她,自己肯定也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
而這,正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讓自己鎮靜下來。
“磨蹭什麼?快揭開符紙!”沈雁似乎已經沒有了耐心,很是不耐煩地推了我一把。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由不得我了。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箱子。
當我把負直接開的瞬間,我就聽見唐琅大吼一聲,“快跑!”
我想都沒想拔腿就跑。
等我終於跑到唐琅的身邊時,發現沈雁就這麼站在箱子面前,似顛似狂,又像是十分期待地看着那個劇烈晃動的箱子。
緊接着,箱子上的大鐵鏈應聲而斷,那箱子“砰!”的一聲就打開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纔看清楚鎖在箱子裡的到底是什麼模樣。
只見他依舊穿着民國時期的長袍,就算他嘴裡長了尖尖的獠牙,以及他臉上條條暴起的青筋,也還是不難看出,他生前一定是個美男子。
沈雁完全不顧那人暴怒的掐着她的脖子,癡癡地看着對方,輕聲叫道,“子軒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而原先還在暴怒狀態中的男鬼,似乎頓了一下,歪着腦袋看了沈雁一眼,接着又使勁地掐着沈雁的脖子。
我不知道一隻鬼這麼被掐着會不會有事,但是我能確定,那隻男鬼其實是想對付我的,只不過因爲我手上的符紙,他纔不敢靠近而已。
對了,符紙!
唐琅也是鬼,那就是說,這符紙同樣能傷到他!
我側頭一看,果然發現唐琅正在極力地忍耐着什麼!
我一下子就想要把符紙給扔出去。
“你幹什麼?”唐琅沉聲問道。
我聽得他似乎很痛苦的樣子,趕緊站遠了一點,然後說道,“我,我就是怕你受傷,所以想把它給扔了。”
“別扔,你拿着這東西,他們就對付不了你。”唐琅搖了搖頭,吃力地說道。
我又趕緊離他更遠一些。
等到我整個人都佔到院子裡以後,這才聽見唐琅說道,“好了。不用再走了!”
我應了一聲,然後低頭打量手裡的這張符紙。
也不知道這符紙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完好無損。最要緊的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這符紙的威力竟然還這麼強大,可想而知,當初畫出這張符紙的人,道行是多麼的高深。
我翻來翻去看了好幾遍,還是看不懂符紙上面到底畫了些什麼,便放棄了研究這個的念頭,只是小心翼翼地將它疊好放在兜裡。
我就這麼站在院子裡等着,本想再進去看看情況怎麼樣了,可是一想到那裡面全都是鬼,我還是決定繼續帶在外面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沈雁忽然怪叫一聲,跟着又聽見另一個聲音在慘叫。
我想,大概是沈雁在試圖控制那隻男鬼吧。
可是我的這個念頭剛起,我就聽見了唐琅悶哼一聲。
我再也顧不上害怕,眼看着就要衝進屋子裡,我就聽得唐琅大吼一聲,“別進來!”
我只得停下了腳步。
此時屋子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窗戶大門都被吹得啪啪作響,就連裡面的光線,也是忽明忽暗。
我緊張地看着裡頭,也不知道事態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屋子裡的動靜終於停下來了。
我像出聲問一問情況怎麼樣了,卻又擔心萬一自己一出聲打擾到唐琅就不好了。
咬咬牙,我便躡手躡腳地往屋子走去。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我這纔看見,原來那隻男鬼已經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現在正捂着胸口看着唐琅跟沈雁,此時他的身影已經是半透明的狀態了。
根據我所瞭解到的,出現這種情況就說明,他快要魂飛魄散了。
只不過,此時的他,似乎眼中多了一絲清明,因爲我發現,他看向沈雁的時候,竟然是一臉的柔情。
“子軒哥!子軒哥!”沈雁再也忍不住,一把撲向那名男鬼。
“啊雁!我終於等到你了!”男鬼貪戀地看着沈雁。
其實說起來,這兩隻鬼現在的樣子既狼狽又恐怖,只是似乎在他們眼裡,似乎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最愛一樣。
我悄悄地靠近唐琅一點點,指了指那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唐琅側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抱着手說道,“你不也看到了嗎?舊情人重逢!”
我撇了撇嘴,說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們是怎麼搞定他的,之前他不是一直在發狂嗎?”
“打殘了不就行了?”唐琅毫不在意地說道。
呃!
我竟然無言以對!
好吧,反正這簡單粗暴的方法管用就成,對吧?
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那邊那一對終於訴完了衷腸,正攙扶着向我們走來。
只是快要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看見他們似乎十分忌憚的樣子。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兜裡,果然發現又開始閃閃發光了。
我只好退離幾步,直到衣服兜沒再發光這才停了下來。
男鬼向唐琅拱手道謝,“多謝你!”他看了沈雁一眼,“要不是你,我想我大概是沒機會再見到啊雁了。”
唐琅點了點頭,“嗯!”
沈雁看着唐琅,說道,“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竟然這麼歹毒?把我的子軒哥害的這麼慘!”
唐琅說道,“這個,你得問他!”
沈雁疑惑地看着那男鬼,“子軒哥?”
“哎!”男鬼嘆了口氣,“這件事情說起來,其實跟你有關,啊雁!”
男鬼悠悠地說道,“當初,你被淹死了之後,你阿爸就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道士,那個道士在你們家做了三天三夜的法,然後就說你們家衝了煞氣,得讓我們儘快完婚。”
“那時候,誰也不知道其實死的人是你,都以爲是你的姐姐。直到成親那天晚上,我才知道,原來,你早就死了,嫁給我的那個人,是你的姐姐。”
“我記得那天晚上,我知道了你姐姐的身份,然後跟你姐姐大吵了一架就跑出了新房。只是沒想到的是,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好像感覺到有人拿着酒缸砸了我的腦袋,緊接着我就混過去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已經被鎖在了一個箱子裡,而我卻脫離了自己的身體。”
張子軒說,他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之後,便準備回家去看看家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剛一回到家就看見張家人正請了一個道士在做法,而自己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那道士給抓住了。
那道士把自己抓住了之後,直接就帶着他回到了這裡。最讓張子軒感到奇怪的是,那道士似乎並不打算收了自己,只是把自己封印在一個箱子裡。
張子軒原以爲,那道士抓自己回來,大概是以爲自己要去害人,所以才把自己給抓了回來,一直到後來張子軒才發現,那道士根本就是個變態。
尤其是沒過多久之後,張子軒就看到一個人昏迷中的沈清送到了這裡。
當他看到宋沈清來這裡的人竟然是陳子榮的時候,更讓他氣得恨不得衝出去殺了那個傢伙!
因爲他現在知道了,當初把他砸死的人,就是這個陳子榮,可是他現在完完全全地被鎮壓了起來,根本就動彈不得,否則的話,他非吃了這個混蛋不可。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人故意的,張子軒竟然聽到了陳子榮跟道士的交談。
而此時他終於明白,原來在很久之間,這兩人就已經勾搭在一起開始謀劃着什麼事情了。
聽完了那二人的交談,張子軒更是明白了此時的沈張兩家,早就被這二人合謀給毀了。
不僅張家的家產多數落入了陳子榮的手裡,就連沈家的東西,也被他搶走了不少。
此時的沈張兩家早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唯一見到的活人,就只剩下了沈清自己而已。
張子軒不知道那道士爲什麼要把沈清也抓過來,知道那天道士把自己放了出去,他才明白,那道士竟然想讓變成鬼的自己跟沈清成就好事,而他要的,就是想讓沈清懷上鬼胎!
沒錯,就是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