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戀雪差不多把一年的話都說掉了,也沒能勸動姬無影,兩人最終還是落了個不歡而散,準確地說應是慕容戀雪黯然離去,畢竟姬無影身在囹圇,去留由不得他。
總監控室裡,諸葛舞颺看着慕容戀雪離開,不由輕嘆了一聲。
除了慕容戀雪,他應是最關心姬無影的人了,一直以來,他都很看好這個年輕人,但沒想到會發展到如此尷尬地步。
在這整件事中,姬無影除了犯了可大可小私自調查罪外,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只是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又偏偏鑽起了牛角尖,所以纔會差點把命給搭上。
猶豫了一陣,諸葛舞颺決定還是得好好和這個小夥子談談心。
身影一閃,諸葛舞颺與慕容戀雪擦肩而過,兩人都沒有與對方打招呼,形同陌路。
轉眼,諸葛舞颺已經來到了那道玻璃門前。
“學長也要對我進行說教了嗎?”
姬無影擡眼看了眼諸葛舞颺,苦笑了一聲。
夜城第一人民醫院,黑鬼看着躲在病牀上的趙靖雪,傻呵呵地笑着。
旁邊,趙母在削蘋果。
趙靖雪醒來已經有一會了,但因爲躺得太久,還有很多身體機能沒有恢復,暫時還下不了牀。
兩人該寒暄的都寒暄完了,氣氛漸轉尷尬。主要有趙母在旁,趙母雖然是個開明人,但畢竟是趙靖雪的母親,兩人多少會有些拘謹。
“黑哥,你待會還要幫阿姨收檔,快早些回去吧。”
黑鬼這麼及時地跑來看自己,趙靖雪還是很開心的,而且黑鬼來之前趙母就有跟她說,黑鬼最近經過過來。
“沒事沒事,我跟我媽說了,晚點再回去。”
黑鬼似乎沒有感到空氣中散發的尷尬氣息,笑呵呵地應道。
這時,趙母卻發話了:“小黑呀!丫頭說得沒錯,你待會還要幫你媽收檔,時間也不早了,丫頭也快要休息了,今天就早些回去,明天再過來吧!”
說着,趙母把削好的蘋果對半切開,一半給了趙靖雪,另一半則遞向了黑鬼。
這倒不是趙母在逐客,趙靖雪與黑鬼從小便是鄰居,趙母自然也是看着黑鬼長大,早就把黑鬼當成了半個兒子。
“謝謝阿姨。”
黑鬼也不見外,伸手接過蘋果就往嘴裡送,邊嚼着蘋果邊對趙靖雪說道:“也對,你現在要多注意休息,那我現在就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對了,有什麼需要我帶的不?”
“你幫我把我的複習資料和筆記本帶過來就可以了。”
“啊!你這纔剛醒就……”
“我躺了這麼久,得把抓緊時間把落下的試題補回來!”
“丫頭呀!媽也希望你可以考個好學校,可你這纔剛醒……”
“好,我沒事,醫生不都說了我沒事嘛,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考上夜城大學的,黑哥,你也要加油!”
趙靖雪確實是一個很努力的女孩子,她的天分不高,但卻能夠在臥虎藏龍的十三中一直名例前茅,這些都是她努力的證明。只是她的運氣卻似乎一直不太好,在分班時沒能進入十三班,十三中以十三爲貴,十三班是唯一的尖子班。在第一次模擬考又失手了,還在課堂上鬧了笑話。
黑鬼和趙靖雪確認了要帶的複習資料和筆記就回去了。房間裡只剩下趙靖雪和趙母。
趙母看着臉色依然憔悴的趙靖雪,又是一陣心疼,但更多的卻是欣慰。
只是,她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向樂觀的女兒,怎麼就會突然想不開呢?這種問題她當然不好直接問趙靖雪,只得將此事埋在心裡,並暗下決心,以後凡事都得多依着女兒。
臨崖古堡,楚天成坐在窗沿上,冒充孤獨,假扮深沉。
他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共情天賦覺醒的事告知艾莉娜。
理論上,這件事與艾莉娜無關,艾莉娜也未必會關心這種小事,但他現在突然覺醒了一項天賦,而且還是極罕見的進階天賦,他總覺得這事得與艾莉娜說下,說不定還得看看能不能從艾莉娜那裡得到指引。
哪怕在隱世,也沒有太多關於進階天賦的記載,天賦不像功法,可以通過修煉提升。天賦無論是覺醒還是進階,都似乎充滿了戲劇性,並不會有任何徵兆。
不過,艾莉娜畢竟活久見,況且還訓練過無數超人類,說不準對進階天賦有着獨到的見解,再者,他剛剛覺醒的共情天賦也需要得到強化訓練。
身影一閃,楚天成來到了天台。
艾莉娜還是一如既往地在天台倚欄看夜景。
楚天成來到艾莉娜的身邊,順着艾莉娜的目光看去,那是夜城,閃爍着萬家燈火,很好看,卻又沒什麼好看的。
“有事?”
艾莉娜見楚天成來了,收回了目光,平靜地問道。
來都來了,也就懶得藏着掖着,直言道:“我好像有覺醒新的天賦。”
“好像?”
“我的聽力最近變得越來越好了。”
楚天成明明是來與艾莉娜坦白共情天賦的,然而話到嘴邊,卻是改了主意。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在既然說出來的那一瞬,他本能地覺得時機未到,所以臨時改口了。
好在,他說的這個也是事實。
“超聽力?”
“嗯!”
楚天成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點頭,補充道:“我可以聽到很遠的聲音。”
“是嗎?“
艾莉娜看了楚天成一眼,平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不待楚天成開口,就重新看向了夜空,悠悠問道:“那你能聽到那裡的聲音嗎?”
“什麼?”
楚天成微驚,順着艾莉娜的目光看向了那邊夜空。
就在這時,在房間裡打坐的上官悠悠也突然睜開了眼睛,隔着天花板,看向了那片夜空。
與此同時,山腳下的那片林子前,那個打着黑傘的青年也隔着黑色的傘面,看向了那片夜空。
這還沒完,遊離境裡一直在打坐療傷的那斯然也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座前不遠處的那團黑焰,黑焰裡什麼的沒有,或者說,只有一片夜色。
夜色裡,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影子,一個龐大的影子。
那是……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