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成站在窗前望着山腳下,眉宇間掛着幾分疑惑。
林子前發生的事情當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所以他纔會感到疑惑,甚至是困惑。
那個打着黑傘的青年究竟什麼來頭?先是重創了慕容戀雪,現在把把那斯然給打了。
難不成青年重創慕容戀雪只不過是場誤會,所以艾莉娜纔沒有對青年動手?
現在青年打傷那斯然,便是對誤傷慕容戀雪所做的補償?
這麼算起來似乎有道理,但又有了新的問題,若青年是友非敵,那爲何不乾脆助艾莉娜除掉那斯然?
慕容戀雪是被青年所傷,青年想必有辦法治癒慕容戀雪的傷勢,爲何青年卻並沒有這麼做?
這個男人到底是敵是友?
楚天成越想越迷糊,不由心生感慨,看來隱世的水不比雲巔的淺啊!
當然,他也知道,以他對艾莉娜的瞭解,他如果主動去找艾莉娜刨根問底,艾莉娜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如實相告。
但他總覺得這樣不好,畢竟他只是個被放逐至此的家族棄子,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所幸有了雲巔那些年的經歷,楚天成也沒有太過糾結,見打着黑傘的青年都走了,便轉身重新撲到了那張柔軟舒適的大牀上。
最近雖然出了不少事,但艾莉娜並沒有交待楚天成不要出門之類的事情,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楚天成依然每天都照常外出。
十三中附近的那家清吧依然是楚天成每天出門的第一站,清吧的女老闆依然每次都會主動坐過來與楚天成尬聊,不過似乎有了幾兩次的經驗,她再也沒有誤喝楚天成喝過的酒了。
一個人吃晚飯總是無趣的,加上再高檔的餐廳,菜餚也不可能比得上古堡的那些山珍海味,美味佳餚,所以楚天成也就漸漸有了不吃晚餐的惡習。
在每天夜幕降臨之際,酒吧街就開始了夜的狂歡。
楚天成依然每天都會換很多場,也經常光顧偶遇胡悠的那個場,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找到了她要找的人,楚天成再也沒有在這家酒吧,乃至整個酒吧街遇見過胡悠。
當然,楚天成對此也沒有多想,在他看來,那個女人原本就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獨自泡吧,免不了有少女、少婦甚至是熟女前來主動搭訕,但除了少數看着還算順眼的,楚天成會慷慨的請對方一杯酒外,大多時候,他都是直接無視對方,這也讓他無可避免地招惹了不少人,爲此,這段時間,他除了爲酒吧街貢獻了不少業績外,也爲附近的醫院貢獻了不少業績。
泡吧不泡妞,沉默寡言還特別能打,若不是楚天成每天都要換很多場,估計鐵定會有人以爲他是看場子的。
當然,也有人見楚天成不近女色,以爲他是口味非凡,但自從有個哥們試着去勾搭楚天成,被楚天成當場廢了一手一腳之後,再也沒有人有這種看法。
像楚天成這樣的,也算得上是酒吧街裡的一股清流,所以沒多久,楚天成就成了酒吧街的網紅,人送外號寡酒哥。
顧名思義,就是喜歡喝寡酒的男人。
也是楚天成不知道這綽號是哪個癟孫取的,不然他非得把對方打到他爸他媽他全家都不認識。
只可惜,當楚天成知道自己有了這麼個名號時,已經晚了,寡酒哥這個名號早就在酒吧街裡傳開了。
這段時間,楚天成依然時常可以看到那個打着黑傘的青年的身影,但他沒有再嘗試要去把對方揪出來。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盯着,所以楚天成很快就適應且習慣了這個任何時候都打着黑傘且喜歡躲在暗處的男人。
楚天成的日子還算灑脫,有些人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比如那斯然,自然那天捱了青年的那記黑手,就一直在遊離境閉關養傷;又比如慕容戀雪,雖然擁有強大的再生天賦,又有艾莉娜的巫力相助,卻依然只能勉強地與體內的那股詭異氣息對抗,現在還下不了牀。
當然,慕容戀雪所承受的痛苦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艾莉娜的巫力只是起了緩解作用,實際上那股詭異氣息依然每天都在侵噬他的身體,只不過那些受損的經脈與內臟又在再生天賦的作用下得到了治癒與恢復,這意味着慕容戀雪依然每時每刻都在受着經脈斷裂,內臟受損的煎熬。
若非慕容戀雪有着非比尋常的堅忍心性,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除了慕容戀雪本人,負責照顧慕容戀雪的諸葛舞颺最能感受到慕容戀雪所承受的痛苦。
可惜,他嘗試了無數種方式,都沒能找到緩解的方式。
上官悠悠也嘗試過用空冥山的秘術對慕容戀雪進行治療,依然沒有半點起色。
艾莉娜當然也沒閒着,但她知道那個青年的身份,所以當至尊家族的所有至尊都表示對此束手無策時,並沒有感到半點意外。
“艾莉娜,不如去找那個人試試?”
諸葛舞颺看着艾莉娜試探性地問道。
若說諸葛舞颺視林健爲己出,那他何嘗不是視慕容戀雪爲親侄子?
當初要不是艾莉娜表示對慕容戀雪另有安排,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慕容戀雪當作英雄會的接班人培養。
往事不提。
諸葛舞颺實在是不忍心慕容戀雪繼續受着那宛如萬蟻噬心的折磨,所以纔會向艾莉娜提出看起來極度荒唐的建議。
那個人,當然是指打着黑傘的青年。
只是,可能嗎?
慕容戀雪不就是拜那個男人所賜才落了這麼個悲慘下場嗎?
就算退一步講,那個男人真的肯爲慕容戀雪出手。
心高氣傲的艾莉娜會願意低三下四的去找那個男人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她願意。
酒吧街附近的那條小巷子裡,打着黑傘的青年依然站在那個並不顯眼的巷口,望着不遠處的酒吧街。
此時,青年的身後站着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穿着黑色裙子的女人。
“你我都知道,若是你有機會的話,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
不待女人開口,青年似乎猜到了女人的來意,平靜地說道。
“他是我的傳承,你不能斷了我的傳承!”
女人輕咬着嘴脣說道,俏麗的臉上有着幾分倔強與執着。
“永生的人,不需要傳承!”
打着黑傘的青年輕描談寫地說道,他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以至於平靜的語氣中,多了幾分理所當然的意味,便更添說服力。
女人已然知道,事情根本就沒有迴旋的餘地,看青年的神情多了幾分恨意與殺意。
但最終,她還是沒敢出手。
衝動不是魔鬼,衝動是生命的終結,無數生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