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朱霜霜任由着被她們給帶着去了花園,腦子裡卻是在思索着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那些東西分明就是操控人的咒術所需要的,可是傾浩瀚爲什麼要隱瞞自己故意弄一些表面的東西來矇騙自己?
還有剛剛自己說“停下來”的時候那些婢女們突變的臉色,彷彿是害怕自己發現,綜合種種因素只能夠說明傾浩瀚這一次要施咒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聯想着傾浩瀚剛剛說過的話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傾浩瀚會這樣說了。
他要的是一個聽他的話陪在他身邊的朱霜霜,而並不是一個時刻想着改變他甚至是殺了他的人。
那四名婢女很努力地想要逗樂朱霜霜,說着一些自以爲風趣幽默的話,朱霜霜勉強地笑着,聽着她們講着故事,心裡卻在思索着自己如何的避免,突然想到了主意,她急匆匆的說道,“我的珠花剛剛似乎是掉了,你們可以幫我找找嗎?”她故意將珠花扔到了不遠處的泥沼裡,道。
那四名婢女也慌了,如果朱霜霜不開心她們絕對是罪魁禍首啊,趕緊的蹲下腰去幫助朱霜霜尋找,朱霜霜藉機將一把小刀抵在自己的腰間,放的姿勢是刀尖正對着她自己,如果稍有異動她就將劍尖刺入自己的身體,借用着疼痛來抵抗頭腦被人控制。
這是朱霜霜如今所能夠想象到的惟一的解決辦法,如今身在倉丘國,她是沒有能夠對抗的了傾浩瀚的占卜之術的。
傾浩瀚將東西都準備完畢,正欲尋找朱霜霜,走到花園裡卻見他指派給朱霜霜的婢女們都在低着頭尋找東西,而朱霜霜卻不見人影,傾浩瀚的臉色“騰”的變了,面上帶着憤怒跟尚餘的最後一絲理智。
“你們小姐人呢?”傾浩瀚審問道,表情陰鷙,聲音彷彿是來於黑暗一般的讓人覺得驚恐,如今,他雖然站在陽光下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兒的生氣。
四個婢女慌亂地擡起頭,並沒有看到朱霜霜,她們剛剛一直忙於尋找哪裡顧得上?一起跪在地上,“國師大人,剛剛小姐說她的珠花掉了,讓我們幫忙尋找!”
“一羣笨蛋,連個人都伺候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傾浩瀚看着她們也是一樣的慌亂,就知道她們剛剛根本就沒有顧得上去看朱霜霜去了哪裡,憤怒的道。
“你罵她們幹什麼?她們已經夠認真的幫我尋找珠花了,其實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找不到也便找不到了!浩瀚,你發這麼大的火兒幹什麼?”朱霜霜突然開口說道,從小徑裡走了過來,看着傾浩瀚,“我剛剛不過是回去看看是不是我根本就忘記了帶出來,看來雖然珠花還是沒有找到,卻讓我看出來了你還是不放心我,擔心我會溜走!”
朱霜霜走進了他看着他的目光變得冷漠,帶着一絲絲的悲哀,讓人覺得心腸都要糾結的系在一起。
傾浩瀚張了張嘴,竟然無話可說。他剛剛的緊張朱霜霜是全部都看在眼裡,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剛剛差一點兒就要黑化的跡象,不過馬上就好了,等到晚上他施法讓她完全的失去了記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會完全的屬於他,完全的只有他一個人!傾浩瀚安慰道,脣邊上揚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你們都起來吧,沒看見你們的國師已經原諒你們了!”朱霜霜朝着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安地四個婢女開口說道,四個婢女膽怯的擡頭看着傾浩瀚,見傾浩瀚揮了揮手,這才如蒙大赦的起身千恩萬謝的離開。
朱霜霜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直到她們完全的消失,纔開口,語氣裡說不出的羨慕跟失落,“到底是你的人,還是隻聽你的命令啊!”
傾浩瀚一下子就明白朱霜霜話裡的意思,他也是很想要她真正的開心,跟在自己的身邊兩個人快快樂樂的,可是現在不行,甚至連本來都忠心於她的鶯兒他都不敢讓她留下,因爲她們都可能會是朱霜霜的幫手。
可是,眼前女人的失落跟嘆息他怎麼可以不管不顧?
“霜霜,明日,明日我就讓鶯兒過來陪你!她雖然以前是我的人,可是現在只忠於你,這樣子你就不會那麼的悶悶不樂了!對了,你剛剛丟的是什麼珠花,我陪你找!”傾浩瀚道。
朱霜霜的頭輕輕的低下去,搖了搖,在擡頭的時候面上笑靨如花,“不用了,再陪我去買一個吧!”
傾浩瀚覺得眼前的女子變化太大,讓他捉摸不透,明明覺得是帶刺的玫瑰,卻偏偏愛不釋手,被扎的體無完膚心裡也是快樂的。
“好,我陪你去市集上!”他不是不知道如今去市集會有太大的危險,說不定是朱霜霜跟韋廣暉早就已經串通好的,可是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句要求他都恨不得捧在手心裡。
梅項其實在銀翼之後就已經到了倉丘國,可是他並沒有急着入宮,因爲如今在別人的眼裡他仍然只是籍籍無名一直落榜的書生,而在朱霜霜的心裡他則是一直幫得上忙的重要人物,他不入宮是因爲他跟朱霜霜之間有過協定,他還有事情要做。
傾浩瀚對他的尋找不過是因爲朱霜霜,如今朱霜霜已經去了傾浩瀚的府上,對於他傾浩瀚僅僅也是隻能夠記住他大致的樣貌,梅項將自己的輪廓簡單的進行了易容,立刻變得跟原本的大不一樣,這是在比鄰國遇到的琉璃交給她的,那是一個愛憎分明的女人,她曾經跟他說過她也很想去幫忙,可是卻要照顧自己的兩個母親,無法走開。
看着軍隊裡的那些人對琉璃的尊敬,梅項明白這也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她教會了他一些易容術,她還答應了自己如果勝利了以後他可以隨時過來找她學習易容。
他帶回來的大軍被他化裝成商人進城,那些兵器被藏在糧食的下面,躲過了士兵的盤查,“梅公子,我們的人都已經準備妥當,將軍也已經入宮去拜見廣暉皇子了!”
梅項點了點頭,“好,你們先休息,一切行動等候將軍回來再說!”
恐怕就連梅項自己都沒有想過如今的自己竟然會成爲這樣的人才,曾經被科舉考試一年又一年打擊的他終於遇到了明主,遇到了賞識自己的人。
“我出去一趟!”梅項看了看天色,走出了客棧,來到市集上,進了一間賣着女孩子家胭脂水粉的店鋪。
那一看到有客人上門的老闆看到梅項那分明是尚未成親的少年,臉色有些不太高興,“公子,我這裡是賣胭脂水粉,女孩子家的東西,公子是要買一些送給心上人嗎?”真正的有心人都可以看得出來朝廷裡那高高在上的兩位並不對盤,不日說不定就會有戰爭來臨,都想趁機會趕緊的做一些生意到時候好跑路,仍然是抱着希望的。
梅項卻似乎並沒有看出來老闆的良苦用心,他搖了搖頭,“老闆,我並沒有心上人!”
“那你來這裡幹什麼?”老闆的臉垮了下來,拿過來被梅項拿在手裡的珠花,“這些東西公子就更用不上了,小店小,公子不要妨礙我做生意啊!”
梅項並沒有因爲老闆的話而黑臉,他將一盤珠花都端了出來,老闆大驚失色,只聽見梅項開口說道,“老闆,掙錢之法並不在乎你的店鋪是否大,不信你給我一柱香的時間,我一定幫老闆您拉來一個大的客戶。如果不行的話我就陪你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你有那麼多嗎?”老闆看了梅項的衣着,道。
梅項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桌子上,自信的看了目瞪口呆的老闆一眼將那珠花端了出去放到外面的臺階上。
“賣珠花啊,賣珠花啊!”梅項也不顧形象,吆喝道。那老闆搖了搖頭,收下了銀子,也就隨便梅項折騰去了。
朱霜霜跟傾浩瀚兩個人來到市集上,看着熱鬧的人流,傾浩瀚護着朱霜霜,不讓她被碰到。朱霜霜上前拿起一盒胭脂放在鼻翼下嗅着,擺出一副好奇的模樣,“浩瀚,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一個國家治理的好不好不是看皇帝個人的能力,而是看他能不能讓百姓們覺得快樂,和平。如今能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爲什麼你非要想着去改變呢?”
朱霜霜放下胭脂,看着傾浩瀚,開口勸解道。
傾浩瀚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霜霜,你改變不了我的!”他雖然這樣說着可是明顯的沒有那麼的緊張,原來朱霜霜只是想勸解他讓他不要去跟韋廣暉鬥爭啊,並不是想着要逃走的事情。
朱霜霜看到了在胭脂水粉店鋪前賣着珠花的梅項,看着傾浩瀚已經不再警惕的眼神這才走了過去,隨手拿起一隻珠花,戴在頭上試了試,又放進了盤子裡,“沒什麼新意!”她開口說道,朝着傾浩瀚走了過去。
趁着朱霜霜跟傾浩瀚說話的空隙,韋廣暉將朱霜霜剛剛拿過的珠花放進自己的袖口裡。看着他們兩個人離開,梅項還沒有鬆一口氣,突然的衝出來幾個人,“幾位大爺有什麼事情嗎?”梅項問道,雖然一看他們的裝扮就是國師府的人,可是梅項還是故意做出害怕的模樣。
“剛剛那位小姐看的什麼珠花,拿出來我們買了!”那人見梅項一臉的爲難,“別以爲我們沒有看到你偷偷的藏進懷裡了,拿出來!”
“幾位大爺,我也就是看剛剛的那位女子漂亮,所以纔將東西收了起來,幾位應該也是一樣的想法吧?不如這樣,你們出什麼價格,如果可以的話我就賣了!”
原來不過是登徒子啊,那幾個人鬆了一口氣,扔過來一錠金子,將梅項取出來的珠花拿走,檢查了確實是剛剛的一模一樣的這才離開。
梅項將金子扔給老闆走到了客棧裡將那珠花取了出來,裡面的簪子是空心的,他取出來一張紙條,火速的叫了一輛馬車入宮。
還好小姐早就有了準備,知道傾浩瀚的猜疑心太強,所以早就讓他預備了一根一模一樣的放在身上來矇騙傾浩瀚,不過,小姐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這樣的她真的可以脫身嗎?萬一被傾浩瀚卜算識破是利用自己的血來作弊,並沒有失憶,會不會發狂傷害了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