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白帆的手裡的鑷子染着猩紅的血跡,鑷子上夾着一顆大概三釐米的銀色子彈。
噹啷一聲,子彈被扔進了一個乘着一點點水的白色鐵盒子裡。
楊暖暖意識漸漸模糊,她眯着眼睛想要繼集中注意力,但是渙散的意識讓她最終陷入沉睡。
真是奇怪,不是局部麻醉嗎,楊暖暖怎麼還能睡着,按理說現在麻醉藥的效果應該還沒有別被身體吸收。
子彈取出來之後,左白帆靜靜的看着意識迷糊的楊暖暖,在左白帆的注目禮下,楊暖暖陷入昏睡。
左白帆取下手上的橡膠貼皮的手套,取下口罩,他端着那個小盒子緩緩的走出來手術室。
左白帆的腳步很輕,輕到連一直站在門外的守着的龍少決都沒有察覺到。
“老大,子彈取出來了,你看看。”左白帆把子彈遞在龍少決眼前。
“她呢?”龍少決的注意力卻在手術室。
“嫂子沒事了,因爲麻醉藥的關係她現在已經睡着了,我建議你先別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左白帆說,“良好的睡眠,可以讓傷口自我修復達到峰值。”
“恩。”龍少決點頭。
“這顆子彈我還是建議你看看。”左白帆說。
“我知道是阿king,沒什麼好看的。”龍少決掃了一眼,彈頭上的大寫K字母很顯眼。
“哦,好吧。”左白帆無所謂的聳聳肩。
兩個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左白帆無聊的靠着牆,低頭玩着自己的修的整整齊齊的指甲。
龍少決身型筆直的站在手術室門前,靜心傾聽,楊暖暖平緩有力的呼吸聲傳入他的耳中。
“老大你有煙嗎?”左白帆問。
“沒有。”龍少決回答。
這個簡單的你問我答之後,房間裡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外面院子裡的蟲鳴蛙叫似乎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了,外面青蛙蛐蛐各種小蟲子高歌熱火朝天,屋裡卻靜的讓人發怵。
“老大,你打算就這樣站在這裡等着嗎?”左白帆問。
“恩。”龍少決回答。
既然左白帆說了讓龍少決不要進去打擾楊暖暖休息,那龍少決就一定不會進去,他會站在門外一直等着,等到楊暖暖睡醒。
左白帆看着龍少決修長挺拔的背影,表情晦暗,眼神渙散。
兩個人無言的在門口守了大約十五分鐘左右,外面傳來一陣呱噪的聲音,但是屋裡的龍少決和左白帆並沒有聽到。
金俊匆忙的跑來,“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顧悠悠去搶人了!”
金俊跑進院子裡,彎腰喘氣大聲道。
安靜的房間裡,穿着白大褂的左白帆緩步走到窗前,他伸手拉開窗簾,柔和的月光灑在左白帆的身上。
左白帆眼睛一眯,轉頭對龍少決道:“金俊在外面,他說顧悠悠去搶人了。”
龍少決大步走到門外,左白帆看了一眼手術室,跟了上去。
“怎麼回事?”龍少決走到金俊面前問。
“顧悠悠去搶人了。”金俊回答。
“嚴錫對我們很重要,千萬不能讓顧悠悠得逞啊。”左白帆道。
“你這裡安全嗎?”龍少決問左白帆。
“非常安全,我在這裡住了十年,從來沒鎖過門,毛賊也沒光顧過。”左白帆回答。
“你確定?”龍少決一再確定,他絕對不能拿楊暖暖的安全開玩笑。
“我確定,要是嫂子在我這裡出一點事情,我就拿頭來見你。”左白帆舉起手,做發誓樣。
“老大我們走吧,王奎一個人頂不住。”金俊心裡想着氣勢洶洶顧悠悠,有些擔憂單槍匹馬的王奎。
“走。”龍少決手一揮,左白帆金俊跟在後面他後面,三個人大步踏出左白帆家的小圓子。
左白帆小心翼翼的關上鏽跡斑斑的鐵門,門關上之後左白帆一步三回頭的回頭看。
“老大金弟弟,你們先去,我去買把鎖把門鎖上,隨後就到。”左白帆朝着不遠處亮着彩燈的24小時便利店跑去。
龍少決金俊停下腳步,龍少決幽深的眼眸注視着左白帆歡快的背影。
金俊有些憂愁的斂起表情,“老大,你在想什麼?”
“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他的本性。”龍少決回答。
“哦,我覺得這個人雖然深藏不露,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不過這三年來,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出彩的事情,冥界沒有多少人知道左白帆這號人。”金俊說。
“能不出彩到讓所有人忽視,呵。”龍少決冷笑着道。
“那我們怎麼辦?不如我現在去把楊暖暖扛走。”金俊提議道。
“不用,我們先去解決顧悠悠。”龍少決邁開大步。
楊暖暖在左白帆這裡,他還是很放心的。
眼前的當務之急,就是守好嚴錫,嚴錫可是龍少決準備送給老鬼王的一份貴重禮物。
龍少決和金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左白帆手裡提着塑料袋從旁邊的小巷走出來,他表情晦暗不明的看着龍少決和金俊身影消失的方向。
左白帆無所謂的聳肩笑了笑,他提着塑料袋回家。
剛買的新鎖掛在鏽跡斑斑的鐵門上,左白帆從牆頭翻進院子裡。
來到手術室外,左白帆打開白熾燈,楊暖暖依舊躺在特製的手術檯上熟睡。
左白帆將子彈從楊暖暖的體內取出之後,傷口並沒有經過縫合,不僅傷口沒有縫合,左白帆還悄悄的在楊暖暖的腳踝開了一條傷口。
傷口很小,絲絲血跡源源不斷的往外流,手術檯邊有一條相通的暗槽,楊暖暖腿上腳踝流出的血跡經過暗槽,一滴不露的被收集起來。
“大嫂,我就借你一點血,明天我就扛一頭豬去給你賠禮道歉。”左白帆重新戴上醫用手套,開始爲楊暖暖縫合傷口。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阿紅手裡端着托盤,盤裡擺放着一碗粘稠的白米粥,一碟爽口的鹹菜絲,一杯冒着熱氣的牛奶。
左白帆擡眼看着門,手上縫合傷口的速度加快。
“咚咚。”阿紅叩響了房門,同一時間左白帆放下手裡的傢伙,取下手套,站在手術檯邊,楊暖暖緩緩的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