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身在清水鎮的楊暖暖偶然聽到屋外有兩個婦女在聊天。
其中一個人說鎮子外的固河發生了一件稀奇事,並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什麼稀奇事。
楊暖暖想到自己就是從那條河裡爬上岸的,心裡不免覺得疑惑。
於是楊暖暖拉着蛋蛋往河邊走過去。
清水鎮是個建於民國初年的古鎮,近些年來地方政-府大力發展旅遊項目。
所以古鎮中經常會出現外地人,楊暖暖的出現並沒有引起鎮子里居民的注意。
固河的河岸邊已經圍着不少人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吵嚷個不休。
楊暖暖拉着蛋蛋從清水鎮走出來,她還沒到河邊就敏銳的嗅到空氣中的不尋常之味。
楊暖暖停住腳步,她表情恬淡,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波瀾不驚,看起來睿智冷靜。
楊暖暖呼吸着空氣,她從帶着絲絲涼意的空氣中嗅到了血腥味,以及肉質腐爛的惡臭味。
楊暖暖幾乎可以確定空中這兩種不同尋常的味道就是來自於嚴錫那個老怪物。
那麼固河突然發生的變化是不是和嚴錫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呢?
難道是嚴錫死在河裡了?
想到這楊暖暖眼睛中閃過一道異樣的驚喜,可隨即楊暖暖眼睛裡明亮的光芒就黯淡下去了。
楊暖暖也知道嚴錫那個老怪物肯定沒那麼容易死的!
楊暖暖看着熱鬧非凡的河岸邊,河裡究竟出現了什麼怪事,稀罕事?
蛋蛋扯了扯楊暖暖的衣袖道:“你在想什麼,快走啊!”
楊暖暖低頭看了一眼不耐煩的蛋蛋,這個小-屁-孩的模樣很急切,你是有多愛湊熱鬧。
楊暖暖拉着蛋蛋走到了河邊,等楊暖暖和蛋蛋到達河邊的時候,圍觀的羣衆已經開始四處散開了。
這麼好的深秋造早晨,他們每個人的家裡地裡都有幹不完的活。
不管是多麼稀罕的事情,只要看到了就夠了,沒人會細想,更不會有人想要一探究竟,解開某件稀罕事的奧妙。
楊暖暖站在固河邊,她昨夜所乘坐的那架竹筏現在還停留在河中的淺灘上。
原本應該是清澈見底的河水此時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一樣,滿河鮮紅的水流。
晨風吹過,吹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漣漪浮動間,一陣接着一陣的血腥味朝楊暖暖迎面撲過來。
楊暖暖嗅了兩口夾雜着惡臭的血腥味,她條件反射性的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楊暖暖竭力捂緊自己的口鼻,可她還是被這味道薰得胃裡翻江倒海,一陣一陣的酸水直涌上來。
蛋蛋看了看滿河血水,他眼睛一亮,臉上浮上一抹童真燦爛的笑意。
蛋蛋驚喜地道:“原來那個白臉哥哥說的都是真的。”
白臉哥哥?
楊暖暖腦海中嗡的一聲響,一道驚詫的神色席捲了楊暖暖的臉蛋和眼神。
一年之前顧栩帶着楊暖暖來到清水鎮,當時的顧栩模樣看起來很虛弱,臉色一日比一日的蒼白。
蛋蛋是個孩子,見顧栩臉色蒼白如紙,他就給顧栩起了一個愛稱。
顧栩不再的時候,蛋蛋就是用白臉哥哥來稱呼顧栩。
楊暖暖蹲下來,她雙手扶住蛋蛋的肩膀。
楊暖暖擺正蛋蛋的身體,她盯着蛋蛋問:“白臉哥哥什麼時候來過這裡,他和你說了什麼?”
蛋蛋臉上帶着童真的笑容,他笑着回答道:“就前幾天,白臉哥哥來到我們鎮子裡,讓大家躲在家裡存點水。
他說過幾天我們這個鎮子裡的所有的水井河流中流出的都會是血水。
然後鎮子裡的人就開始存水了,沒想到今天這條河就變成血水河了,哈哈哈。”
顧栩前今天來過這裡,他到清水鎮做什麼?
顧栩爲什麼讓清水鎮的居民存水,他到底知道什麼?
河水井水爲什麼會變成血水?
楊暖暖問:“你家存水了嗎?”
蛋蛋回答:“當然存了,我們全鎮子的人都存水了。”
楊暖暖疑惑地問:“你確定全鎮裡的人都存了水?”
蛋蛋只是個孩子,相比較成年人,從一個孩子的嘴巴里說出的話,可信度要打八折。
蛋蛋道:“我當然確定啦,爲了搶水大家都打起來,要不是鎮長出面,我們家肯定搶不到水。”
楊暖暖問:“鎮長出面?”
蛋蛋說:“恩恩恩,白臉哥哥那天來的時候是鎮長親自去接的。”
楊暖暖鬆開蛋蛋,她站起來。
楊暖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表情冷靜。
楊暖暖獨自思考了片刻,她拉着蛋蛋回家。
在蛋蛋家吃完早飯,楊暖暖準確去找鎮長。
楊暖暖幫着蛋蛋媽收拾飯桌,她一邊收着碗筷一邊問:“大姐我想找你們鎮長談點事情,應該怎麼找他?”
她回答道:“哎喲喲,你想見鎮長啊,這可就難了,我們這裡的鎮長特別難講話,想見他一面還真的挺難。”
楊暖暖說:“沒事的,你告訴我鎮長家的地址,我去找找看,說不定今天鎮長心情好,我就能撿到了。”
“行,那我現在就讓我家幺兒帶你去。”
楊暖暖幫着蛋蛋媽收拾好飯桌,然後她在蛋蛋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清水鎮西邊的一幢民宅外。
這座宅院和清水鎮其他的房子的風格大小外貌幾乎是一模一樣。
白牆黑瓦的徽派建築,門前的青石小巷蜿蜒曲折,寬度不足一米。
腳下的青石板小路上溼噠噠的,大概是昨夜無聲無息的下了一場秋雨。
蛋蛋把楊暖暖送到了鎮長家的門口,他就跑了。
臨走前蛋蛋的媽媽交代過他,把楊暖暖送到鎮長家門口,就讓他立刻離開。
蛋蛋很聽話!
清水鎮的居民都很敬畏這位村長,平時根本不敢吵到鎮長。
楊暖暖站在大門前,她低頭想了片刻,擡手敲響了大門。
“咚咚,有人在嗎?”
楊暖暖的話音都沒落地,眼前的這兩扇門竟然吱呀一聲,門開出了一條縫隙。
楊暖暖看到門自動打開,她立馬往後退了半步。
門縫中沒有傳來一絲動靜。
楊暖暖等了一會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慢慢上前,再次敲響房門。
“咚咚,有人在嗎?”
楊暖暖站在門前等了一會,鎮長家裡還是沒有出現任何動靜。
楊暖暖遲疑着,她朝門口又走了半步。
楊暖暖緩緩舉起手,手慢慢地的放在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