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暖暖聽到遲緣這樣說,她不留痕跡的從地上起來,悄悄的往後移了兩步。
剛剛遲緣的話,透露出一個巨大的破綻。
楊暖暖又不是傻瓜笨蛋,來時楊暖暖清楚的聽到過遲緣的埋怨聲,說是說好五天到,遲緣等了十三天。
如果遲緣說的都是真的,她被下毒了,離開了阿ing就不能活,那麼遲緣獨自度過的十三天又怎麼說呢。
遲緣在撒謊!
可是她爲什麼撒謊呢?
遲緣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她意識到自己說露嘴了,但是遲緣一點都不慌亂。
“遲緣姐,你真的不能離開那麼藍眼睛的男人嗎?他真的給你下了什麼了不得的毒物了嗎?”楊暖暖問。
楊暖暖遲緣月光下的影子,這個影子大約能證明遲緣現在最起碼還是人,而不是和他們一樣是鬼。
是人就好辦,是人總比是鬼好。
“恩。”遲緣重重的點頭,她慢悠悠的站起來。
楊暖暖見遲緣站起來了,也趕忙站了起來。
楊暖暖刻意的和遲緣拉開了一段最佳逃跑的距離,萬一等會撕破臉了,遲緣也不至於能一招了楊暖暖。
遲緣吸了吸鼻子,她把守伸進了褲口帶裡。
楊暖暖心裡一驚,她慢慢的後退。
遲緣低着頭,看着楊暖暖小心謹慎的步子,她不屑的冷笑,心想我要殺了你,讓先跑一個小時,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楊暖暖原以爲遲緣會從口袋裡掏出手槍,或者是什麼暗器之類的進攻武器,她萬萬沒有想到遲緣從口袋裡掏出的東西居然是一縷頭髮。
遲緣從褲口帶裡到處一截用紅繩捆起來的頭髮,頭髮不長,也不是很多。
“這是那個藍眼男人的頭髮,我也不知道他們給我下了什麼毒,但是我確定,我絕對不可能離開他身邊,不然我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他的頭髮似乎可以抑制我體內的毒性,所以在他去a市的那段時間裡,就是這縷頭髮讓我好好的活着,但是現在他來了,頭髮的作用已經完全消失了。”遲緣眼神哀怨的看着掌心裡的頭髮。
“沒有別的辦法嗎?”楊暖暖問。
遲緣說的比唱的都好聽,說法毫無破綻,表情動人,眼神真誠,一點都不像是瞎說撒謊。
楊暖暖信了。
遲緣的表現實在是太真實了,楊暖暖相信了她。
“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沒人能夠做到。”遲延欲言又止,她說着看向楊暖暖,大有一副我我不想讓你爲我涉險的態勢。
“既然有辦法,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辦不到呢?”楊暖暖道。
“辦法就是再剪下一縷那個藍眼男人的頭髮。”遲緣道。
“頭髮不是已經失效了嗎?”楊暖暖問。
“剪下頭髮,我們立刻跑,只要不再次見到他,頭髮就是有效的,最近這次並不是第一次用頭髮抑制毒發,之前也有過好幾次。”遲緣道。
阿ing的頭髮,別說是剪下一縷,就算是旁人,摸一下都有可能喪命。
遲緣手裡的頭髮,不過是她發了高價,請那個住在阿ing家裡的黑袍人,一根一根的收集起來的。
“……”楊暖暖陷入沉默之中,她時刻記着那個藍眼睛的男人不是人,是鬼。
讓楊暖暖去鬼頭上薅一把頭髮下來,楊暖暖還真沒由這樣的膽子。
遲緣見楊暖暖爲難,也不再多說什麼:“暖暖我們先進村子吧,我已經被他們脅迫好久了,不差這幾天。”
“恩,我會盡力而爲,先進村子吧。”楊暖暖看了一眼遲緣,點頭道。
遲緣早已經打點好黃苟村裡的一切了,阿ing帶來的所有人都居住在一座很大的院子裡。
這個院子據說以前是地主的家,是這附近七八個村子裡最好最大的一座房子了。
院子很大,阿ing帶來的那十幾個男人,一到住處就鑽進自己的房間裡蟄伏,不動聲色。
除了今天來的這十幾個人,遲緣之前還帶來了一波人,裡外兩層的院子裡,住着二十多個人。
楊暖暖和遲緣回到院子裡的時候,院子裡沒有一個人。
門檐掛着一個一個大燈泡,從外面接進來的電線裸-露在外,橘黃色的燈光下聚集着一羣飛蛾蚊子之類趨光的小蟲子。
遲緣把楊暖暖送回房間,就打算離開。
坐在竹牀邊的楊暖暖看遲緣要走,站起來提議道:“遲緣姐,你住在哪裡?這裡就我兩個人,不如我們住在一起吧。”
“我和你不同,我還要爲那些人做事,怎麼能和你一樣入夜就上牀睡覺呢。好了,你也別多想什麼,你不惹鬼,鬼自然不會殺你,早點睡覺吧。”遲緣苦笑着說。
“那你要小心一點。”楊暖暖道。
“恩。”遲緣點頭。
遲緣轉身,臉上的充滿善意的表情立馬消失,她嘴角一勾,一抹冷漠陰騭的笑意浮上臉頰。
這個楊暖暖,多活了幾年,沒想到還是這麼好騙。
遲緣覺得自己現在又可以爲楊暖暖物色下一個買主了,楊暖暖血統純正,富含那麼多生命原力的血液豈能輕易浪費。
三年前楊暖暖撞大運,僥倖從泰國降頭師的手裡逃脫,那是遲緣失算了。
因爲楊暖暖的跑了,遲緣這個買主遭了殃,她被那個惡毒陰辣的降頭師帶走,活活的折磨了好幾個月。
她之前恨死了楊暖暖的母親,之後恨死了楊暖暖!
小時候在楊家愛,知道楊暖暖是那個女人唯一的孩子之後,遲緣就去巴結她,給她食物。
遲緣遞給楊暖暖的每個饅頭,每一碗米飯裡都有毒,她想要毒死楊暖暖。
但是小時候的楊暖暖身體對毒物似乎又很強的免疫力,遲緣嘗試過給楊暖暖下各種毒,楊暖暖都有沒有一點中毒的跡象。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遲緣開始有意的去觀察楊暖暖和常人與衆不同的地方。
遲緣大概是第一個瞭解楊暖暖那種特殊血液的人。
遲緣走出院子,一個白衣飄飄的黑髮及地的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遲緣的身後。
白衣人腳不落地,衣衫飄飄,若不是那及地的長髮,恐怕別人遠遠的看,只會把這個人當成一件空蕩蕩飄在風中的衣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