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滑下,染溼淡紫羅裙,一念之間,已經是咫尺天涯。
“太子妃娘娘,不好了,太子妃娘娘,……”外間忽然傳來了叫喊聲,不一會兒,又出現了刀劍相碰的聲音,我疑惑地想要從外面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想,外面的人已經一個猛勁,撲到在我身邊。
他趴在地上不停地發抖,滿身滿頭的血,遮蓋了他原來的面容。
我遲疑地向前,這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的樣子,他又怎麼會知道我遇到了不測?“你,你是誰?”我問。
“太子妃娘娘,哦,不,是小姐,小姐,你快走,皇甫擎蒼派來的暗衛就要來了,他們要抓小姐去刑場,小姐你快走吧,走的越遠越好。”趴在地上的男子一個發抖,忽然吐出一大口鮮血,繼而說道,“小的是老爺在太子府佈下的眼線,老爺已經遇害了,他們現在又來謀害小姐,小姐,小的與幾個義士會暫時擋住他們的腳步,你們快走,快走,”他的呼吸慢慢弱下去,我心裡一緊,走上前說道,“那,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你都受了那麼重的傷。”
“不行,小的還要去殺了那些個替皇甫擎蒼賣命的狗奴才,爲老爺報仇。”正說話間,一個暗衛猛地衝進裡間,手舉着大刀就要看到我的身上,那滿身是血的義士猛撲上前,推開我,那大刀砍不到我,卻砍在了傷痕累累的義士身上,那義士忽然間像是發狠似的,揮起自己的兵器,與衝進來的暗衛廝打起來,一邊回頭嗎,對呆在當場的三人狂吼道,“你們快走,千萬別辜負老爺的期望,這裡有我們五義士,你!們!快!走!
快!走!啊!
我腦海裡只想着這幾個字,忙拉了婉兒和那個小丫鬟,趁着廝打,從偏廳的窗戶裡躥了出去,也許暗衛家僕都被派去東苑,對付那五個義士,太子府大門口竟然沒有人看守,我一邊鬆了口氣,卻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這也許只是一個假象,等着我們
三人踏入其中,不得自拔。爲了報爹爹孃親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小心,我一定要活着逃出去,不能讓五義士白白爲我們犧牲。
小跑着逃出了太子府,我們三人朝城門外跑去,城門外有一座山,若是從山上爬下去,那麼皇甫擎蒼尋我們,就比登天還難。
這樣想着,人已經快到了城門口,秋風蕭瑟,黃沙忽然大了起來,昔日繁華的街道,不知何故,人際全無,可是因爲我們姚家的慘案?城門上掛了些許的物件,從哪物件上,垂下數不勝數的毛髮,我捂着自己的嘴,不住地乾嘔,這是我爹爹,孃親,我視如親人麼的人頭啊,爲什麼這麼殘酷的事實,要讓我一個人來承擔,爲什麼……
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一次慢慢地滑落眼角,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馬不停蹄地朝城門外奔去,城門上的風聲越發地緊了,寒風夾雜着雜物,狠狠地砸到我們三人弱小的身子上,我捂着眼睛,不敢看向越來越近的人頭,那猙獰的臉色,包含冤屈的眼神,已經不服的怨恨,化作陣陣厲烈的狂風,疼痛着每個人的心間。
忽然間,我猛地停下腳步。
這個場面,我見過!
那是在爹爹,孃親送我去燕國找皇甫擎蒼後,我在轎中做得夢境。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未卜先知了?這麼會這樣,那麼這麼說,那天我在夢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不,不可能,不會的。
可是,若是那個夢境是真實的,那麼在夢中,哥哥是活着的,他活着,在我的轎子前,被一個黑衣人一劍刺中要害,哥哥是生,還是活?我不停地搜尋腦海中關於那場夢的記憶,後來,後來,對,哥哥後來倒在我的懷裡,然後,再然後,我醒來了。
可恨,爲什麼我要醒來,爲什麼要醒來,如果一直沉睡,我揪能知道,哥哥是否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至少我還能知道,這個世界上,我是否,仍舊不是一個人,仍舊還有一個
血肉至親的人,和我一起並肩作戰,共同商討報仇的計劃。
“小姐,小姐,你看,上面沒有少爺,上面沒有少爺。“婉兒興奮地跳起來,原先甜美好聽的嗓子,如今已經沙啞不堪,但仍舊還透着活力,”少爺還活着,少爺沒有被砍頭,太好了,太好了,少爺還活着, 小姐。”說着,她撲到我的懷裡,一聲聲歡呼雀躍,變成了害怕的嗚咽,“小姐,嗚嗚嗚……少爺,嗚嗚嗚……”
“別哭,別哭。”我輕拍着婉兒的背,正要安慰她,卻不想身邊的小丫鬟忽然張開雙手擋在我身後……
“支!”
皮肉開裂的聲音,伴着濃烈的血腥味,那小丫鬟雙目忽的放大,伸手卻再後面,將藏在衣袖中的短刀刺向身後刺傷她的暗衛,那暗衛沒有料到會有這麼一擊,況且又是在要害部位,一聲沒吭,就倒了下去,那小丫鬟身後沒有了刺入她皮肉的短刀的支撐,也慢慢倒了下去。
嘶喊聲此起彼伏,猛然間身後忽然出現了大量的暗衛,那小丫鬟一聲狂吼,似乎用盡了她今生所有地力量,衝過去拿着手中的短刀就狂砍起來,她用瘦弱的身子擋住大量的暗衛,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味,讓我禁不住地嘔吐。
她忽然大叫起來,“小姐,快走,替我娘報仇!報仇!啊……”
她的身子軟了下去,臨死前,還死死抓着前一個暗衛的腳,致死都沒有鬆開。
“小姐,快走。”婉兒見我還在發愣,忙半托着我往城門外走,暗衛步步跟蹤,眼見得到了山崖邊,暗衛也全部圍城弧形,將我們困在山頂邊緣,動彈不得。那能爬下山底的小路,雖然危險,但一旦到達山底,就是安全的象徵,如今,這條唯一能活命的小路,也被暗衛圍城的弧形包圍圈所阻隔。
我與婉兒緊緊相擁着發抖,突然,暗衛在中央忽然破除一個缺口,從缺口後面慢慢走出一個人,一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