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姚亦寒一驚,嚇得從主座上跳下來,他的眉目充滿了驚訝,似乎覺得發生在他身上,他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地不真實,爲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在心裡問了這個問題無數遍,可還是找不到答案,爲什麼自己的判斷會失誤,爲什麼他會上了皇甫擎蒼設下的圈套,爲什麼他當初,爲什麼不想一想這個事件,其中的厲害關係,爲什麼會這樣魯莽,姚亦寒陷入深深地自責中,他不再多說什麼,也不想再問那個回來的探子,什麼任何其他的問題,只是默默地走回主座,低着頭,不發一言,他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他不敢擡起頭看任何人,他覺得自己很沒用,很窩囊,覺得自己作爲一個,有着先進思想的大學生,竟然沒有超越古代那種,偷樑換柱的老把戲的威力……
宋殷卿見到姚亦寒這樣難過,低落,知道是姚亦寒覺得自己的決策失誤,讓他們的將士白白丟了性命,覺得很對不起他們,宋殷卿心裡也不是滋味,沉默了許久,他忽然轉過身軀,對着那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探子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派遣出的軍隊,全部全軍覆沒了?你就那麼肯定嗎?有沒有可能是看錯了,亦或是……”
“沒有,小的絕對不會看錯,”那個探子目光異常地厲烈,擡起自己的頭顱,從宋殷卿眼珠子裡看到自己的倒影后,馬上又匍匐在地上,繼續說道,“我在軍隊裡面三年了,軍隊裡的兄弟,都是我極其熟悉的,我親眼看到自己曾經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打仗,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死在京國的埋伏下,我怎麼能夠看錯呢?”
“那你說說,好好說說,你當時看到的,在京國的邊境,我們是怎麼敗的,怎麼失敗的,又是怎麼,忽然中了皇甫擎蒼早先佈下的埋伏,導致自己的軍隊,全軍覆沒的?”
趴在地上的探子目光哀傷,視線自開口講
話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腳下的不離一尺的青磚地面,“小的當時,奉着姚大將軍的口令,到京國的邊境去探探當時的情況,小的當時看到京國的邊境,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守在京國重要入口的城門口,也只有幾個老弱病殘的老兵把守,我不知道當時是怎麼個情況,於是,小的就想回到軍隊裡,先向姚大將軍稟報以後,再作決定,下一步要做什麼,可是,就當我帶着另一個兄弟,那個兄弟目光極其明銳,是當時在水柔國做探子兵的時候,小的結識的一個好兄弟,他忽然看到,京國邊境的城門邊,有兩旁的水溝裡,忽然會出現了兩道白光,這是怎麼回事,小的當初就想上去一探究竟,心裡又一想,不該這麼魯莽,可是就當我打算退回來的時候,那個兄弟一定要堅持去探個究竟,他說,只有徹底看清楚了當初的情勢,才能夠讓姚大將軍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宋殷卿聽得很入神,似乎在深思着什麼事情。
那個跪在地上的探子,見宋殷卿並沒有打斷他的話,於是就哆哆嗦嗦地繼續說着話,他裝着膽子,又擡頭看了幾眼,愁眉不展的宋殷卿,以及兀自在主座上,想着什麼的姚亦寒,“姚大將軍,燕國太子殿下,我見那個兄弟上前去一探究竟,就按照他的囑託,躲在一旁的草叢裡,一動不動,等着他回來,可是,沒有想到,他忽然又出現在京國邊境的水柔國方向的路上,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只是很疑惑,他爲什麼非但沒有去京國城樓下的兩旁水底裡,去探聽京國病弱的事實,卻趾高氣昂地領着,舉着燕國和水柔國聯合軍隊的大旗的士兵們,大舉進攻京國城門,小的原先以爲他一定是想要邀功,得到了姚大將軍的認同和讚賞,才帶着這麼多的兄弟們,來到京國的城樓下,自己心裡雖然有點不甘心,可是,只要自己的國家,打敗了帝國,能夠使水柔國和燕國的百姓們,不再受到戰火的
波及,能夠過上安全,穩定的生活,我少受點榮耀和讚賞,也是無關緊要的,可是,就在小的打算離開的時候,那位兄弟領着的一萬士兵,忽然都四肢癱軟起來,這時候,說時遲,那時快,京國城樓下,兩旁地水牀裡,忽然躍出了數不勝數的軍隊士兵來,由於,我們軍隊的士兵,都是受了一種莫名其妙地藥石,小的猜想是一種蒙汗藥,才能夠使得他們的力氣所剩無幾,不出半盞差的時間,京國就以一千的士兵,全部俘虜了我們水柔國與燕國的聯合軍隊,我們軍隊慘敗啊,將軍,殿下,您們說,我們該怎麼辦?那麼多的兄弟,竟然莫名其妙地死了,怎麼可以這樣,怎麼會這樣,將軍,您說句話啊,小的們,該怎麼辦啊?”
“這……”姚亦寒臉上陰晴不定,似乎眉宇間也默默地浮現着懊悔的神色,他慢慢地擡起頭,看向這個趴在地上,目光卻充滿渴望與悲傷,急切心情的探子,他張了張自己的嘴巴,只發出了一個‘這’字,就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是啊,他又該說些什麼呢,他還有什麼可以說的,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水柔國與燕國的這一萬士兵,都是因爲自己的魯莽,才導致的滅亡,這要他怎麼回去,見各國的鄉親父老,他該怎麼辦,怎麼辦……
姚亦寒不斷地敲打着自己的頭,異常地苦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心裡很亂,就連剛離開21世紀,來到這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時候,他也沒有這個緊張過,他現在還能夠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過錯,他究竟該怎麼辦,怎麼辦……
宋殷卿看到姚亦寒這麼痛苦的樣子,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一時間找不到任何的詞語,可以安慰他,戰爭自古以來都是這樣,他歷經了那麼多的戰爭,照理說,應該早就知道這種難過的感受。沒有人可以替他分擔這份痛苦,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這是自古以來的定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