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聲不絕於耳,雖是地下室,此處卻全然沒有地下室的陰暗潮溼,反而更加幽靜驀然。與普通豪宅王殿相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無聊地逗弄着窗前的鸚鵡,靜望着前方那片花海。
因爲是地下室,常年沒有陽光照射,所以花木很難生長,而建這所“王殿”的主人卻獨具匠心,彷彿刻意想要擁有無盡花朵似的,特地從在地面上鑿開一個一米見方的“天窗”,就是在這一米見方的陽光下,我所處屋舍的窗前,那片花海競相綻放,好不美麗。
那淺紫色的羅蘭低垂着頭,似一個個嬌羞的少女,窺探着心上人的目光,粉色的蝴蝶蘭更是有望不盡的柔情。
我正望着花海怔怔出神,不想身後尖細的女聲響起,“看來,我們尊貴的準太子妃,在這破屋子裡可是很習慣呢。”
心內一驚,急急地轉過身去,染着鮮紅豆蔻的女子冷冷地看着我,面上黑色的絲巾矇住了她的絕美容顏,卻掩不住她妖嬈的魅惑。
這感覺,好熟悉。那日哥哥的謝師宴上,一襲紅衣的皇甫擎蒼怕是也是這種魅惑吧。
我甩了甩頭,心內暗笑,“這女子是皇甫浮華的手下,照理說應該是太子殿下的死對頭,他們,怎麼會有相同的氣息呢?”
“唉喲,太子妃可是想到什麼煩心事了,怎麼眉頭鎖得這麼深。”那女子彷彿看好戲似的,繼續說道,“前幾日一直不曾來看望,還請太子妃原諒啊。”
“你,你想幹什麼?”
我防備地往後一退,躲過她的福身,說到,“是誰指使你擄我來這裡的?
你們究竟是何目的?”
“先別急,過幾天,你就都知道了。”女子冷笑一聲,繼續靠近我,她身上帶着醉人的香氣,我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不要眩暈。
“你,你……爲什麼會這麼暈……”我的身子開始搖晃,頭痛欲裂,終於支撐不住地往後倒。”
“這可是醫聖配的消魂散,就連我也沒這個能耐抵禦,你一個弱女子,這麼片刻的功夫也是支持不住的。”昏睡間,那女子依舊說着,繼而扶住我的身體,將我輕放在描金的檀木牀上,動作輕柔,吐字如蘭。
“唉……爲何二爺對你如此上心,卻連一眼都想不看我呢?”嘆氣間,她的指甲撫上我的臉龐,慢慢地描摹着我的輪廓,半晌,又說道,“果然是丞相之女,這容貌,怕是天仙也要羞愧的。而我,只是他在花柳之地撿來的一個丫鬟罷了,怎麼能與之相比。”
我一怔,身上雖無法動彈,耳邊的話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方纔聽那個女子說,二爺對我上心,便是有意?那麼我必定見過他了,爲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既然將我擄了來,又爲什麼要將我迷倒呢?
心內的疑惑愈加深重,那女子看我眉頭深皺,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慮,突然安慰道,“這幾日也委屈你了,被關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一絲聲響都不曾聽見,你可知,這外頭,唉……”
我切耳細聽,她卻沒有再說下去。
我暗暗嘆了口氣,只得作罷。
腦海間忽然浮現她的話
“先別急,過幾天,你就都知道了。”
“被關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一絲聲響都不曾聽見,你可知,這外頭,唉……”
那女子不知何時已經出了屋子,今早打開的窗戶也被她隨手關上,關起一片花海。
閉着眼,卻仍能感受到屋子裡的一片昏暗。靜謐,幽深,彷彿暗示着什麼就要發生。
正想着,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殿下,凡是三思而後行啊,萬一是陷阱呢?”老者的聲音淡淡傳來,急切,卻沒有失了陣腳。
“不管是不是陷阱,本王也要闖一闖。”好熟悉的聲音,我不禁惘然,那個聲音的來源,竟是他,那個我相認的哥哥——宋殷卿!
殿下?怎麼可能,卿哥哥不是燕國來的商人嗎?怎麼會是殿下?我拼命地想要醒來,我要去問問,卿哥哥究竟是誰,我要問一問,他到底是燕國來的商人,還是那個老者口中的“殿下”。如若那老者的話屬實,卿哥哥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爲什麼。”
“殿下,那女子是京國人啊!是燕國的敵人啊,您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別說了,本王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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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那老者還要說什麼,卻終於沒在言語。
門“吱呀”一聲開了,我明顯地感受到一個身影正向我走來,熟悉的薄荷想又一次深切地傳入我的鼻腔,是他,是我的卿哥哥,聲音可以模仿,但那股特有的薄荷體香卻是萬萬模仿不了的。
“殤兒,讓你受苦了。”來人輕輕地撫上我的臉,替我撥開額頭凌亂的髮絲,“別怕,我來救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