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江天傲靜靜的站在龍牀前,黝黑的雙眸充滿着擔心與焦灼,父皇已經昏睡了三天了,三天來,自己一直呆在明心殿內,不曾離去。
皇宮內的御醫全部都來看過,卻沒有人敢對父皇的清醒而下結論。
“傲兒,你也去休息,三天來,你徹夜不停的守護在你父皇的身邊,你父皇醒來後,知道你的孝心一定會心疼萬分的。”佳妃娘娘看着太子江天傲通紅的雙眸,憐惜的道。
“母妃,傲兒不要緊。父皇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還不能甦醒。”
“我也不知道。”佳妃娘娘緩緩的從椅上站起來,搖曳多姿的身影如柳隨風,“傲兒,你先去休息,這裡有母妃在,如果你父皇清醒,母妃立即派人去喚你。”
“恩。”數日未休息,的確有些頭昏眼花,這裡有母妃在,想必不會有事,“母妃,傲兒先去休息,待會兒再過來看父皇。”
“你去吧。”佳妃娘娘微笑。
看着太子江天傲的身影消失在淡黃色的簾子後,溫柔嫺雅的表情忽然一變,回身轉眸看着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江龍磊,脣瓣間掠過一絲冷笑,“你們全都都出去。”
“是。”侍奉在一旁的太監、宮女們齊聲應道,紛紛退下。
此刻,四周除了自己與躺在龍牀上的皇帝江龍磊外,再無其他的人,輕移蓮步的走到龍慶前,癡癡的看着江龍磊,緊閉的雙眸遮掩住平日利芒無限的光芒,俊雅出衆的容貌消瘦不少,令人感到心疼與——快意。
“江龍磊,你也有今日。”冰冷的話語森然的像是遇見了仇敵,“我不懂,我那麼的愛你,你卻還記掛着那死去多時的皇后,視我爲陌路人,這麼多年來,我辛苦的帶着太子傲兒,卻換不來你那稍微帶笑的容顏,我就是那麼的令你厭惡嗎!
皇后已經死去十幾年了,爲什麼你到如今還不肯原諒我,當年,下旨的是太后,並不是我。而且,皇后她該死,她揹着你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太后爲了不讓你傷心,故意隱瞞着皇上。”
“胡說,當年完全是因爲你設的計謀,所以,太后纔會看到我被那個該死的男人在一起。”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出。
身體一下僵住,佳妃娘娘慢慢的轉過身來,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出現的佳人,“起兒,是你!”
“是我。”神起的雙眸中充滿恨意,就是眼前的佳妃娘娘,十幾年前聯同那個男人害的自己差點命喪黃泉,“沒想到,我還活着。”
“你是人,還是鬼?”身體不由自主的退後,佳妃娘娘急忙大聲叫道:“來……”
“你信不信,在那羣酒囊飯袋來這裡之前,你就已經死在我的手裡。”神起輕聲的話語,將佳妃娘娘未完的話硬生生的吞回到肚子裡。
“起兒,你想幹什麼?”想到十幾年前自己對神起的所作所爲,佳妃娘娘忍不住渾身打顫,“當年,我不是存心的,是太后,是太后看到那個男人在一起,她不想讓那個男人被皇上發現賜死,所以,只好將你賜死。”
“放心。”神起冷冷的笑着,“當年害我的人一個也休想跑掉。”
“起兒,起兒,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請饒恕我,不要殺我。”佳妃娘娘“撲通”一聲跪倒在神起的面前,不停的叩首,怯懦的神態與對待流雪時的傲氣有天壤之別。
“放心,看在這十幾年來你對待我的傲兒倒有幾分真心的話,我不會殺死你。”神起的雙眸流光溢彩,顧盼飛揚,“我到這裡來的目的,除了想看看他以外,還想問你,太后到底住在哪裡,那一夜我醉後,與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自從皇帝知道你的死訊後,就與太后吵了一架,太后一氣之下,便遷到江柳城外的秋夢山莊去,除了盛大的儀式回到京城外,就不曾回皇宮過。”佳妃娘娘膽戰心驚的回答着神起的問話,害怕萬一回答令神起不滿意,而將自己殺害。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找遍了皇宮,也找不到太后的所在。”神起淡然自語,“佳妃娘娘,你可要記好,要好好的對待我的傲兒,否則,我讓你死無全屍。”伸出手指,有意無意的撫摸了一下身旁的紫色的桐木桌。
“是,是。”神起的話語中徹骨的寒意一直浸入到佳妃娘娘的骨髓。
“江柳城外的秋夢山莊。”輕聲念着代表着自己的恨意能得到發泄的地方,雙眸中充滿着複雜而無法言語的情意,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龍牀上昏迷的江龍磊一眼,神起閃身掠出屋外,化成一道綠光離去。
冷汗簌簌的從額頭滑下,滴到到支撐住自己身體的手背上,佳妃娘娘想站起身來,身體卻一軟,趴倒在一旁。
沒想到,以爲死去多時的皇后娘娘居然沒有死,甚至還學得一身強大的武藝。
伸出手,想借着身旁的紫色的桐木桌子站起身來,卻沒想到手剛搭上桌面,剛纔還完好無損的紫色的桐木桌在一瞬間,化成了一團薄薄的紫色的灰塵。
佳妃娘娘倒吸了一口涼氣,愕然的看着原來放置紫色桐木桌的地方,只剩下一團紫色的灰塵證明着紫色桐木桌的存在。
後背,忽然變的冰冷。
起兒,昔日明月國的皇后的力量,強大的根本無法估量。
慶幸的感覺由心底中冒起,若非有傲兒在,此刻想必自己也變的與紫色桐木桌一樣。
“起兒,起兒。”
低低的,輕輕的聲音突兀的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
聽到熟悉而可怕的名字,佳妃娘娘嚇的四處張望,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躺在龍牀上的皇帝江龍磊輕聲的、虛弱的說着。
“皇上,你醒了。”佳妃娘娘急忙從地上站起跑到龍牀前。
龍牀上的江龍磊雙眸緊閉,虛弱的喊着:“起兒,起兒。”
看到心愛的人甚至在昏迷之中,也一直呼喊着她的名字,痛苦與恨意如若利刃深深的插在心中,“起兒,起兒,你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
“起兒,起兒,你不要走。流雪,流雪,你也不要走。”虛弱的聲音中突然加了一個人的名字。
“水流雪。”聽着江龍磊的心中記掛的人的名字,卻絲毫沒有自己的位置,嫉妒的感覺充溢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自己無法對付起兒皇后,難道連一個區區的水流雪也對付不了。
但皇上若清醒,有皇上在,那自己對付水流雪,恐怕沒那麼容易。可是,太子也不讓自己任意處置她,難道就這樣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