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躍成名
“快走開，快走開！”
“管事大人請”
一週後的清晨，如同古代官場清道一樣，一條長龍似的隊伍穿行在第六區的街道上，粗眼一看也有不下數百人。
隊伍分爲三段。
前面一行身着藍色軍裝的士兵舉着牌子清道，後方是第六區的戰士團隊，足足有不下三十人，這三十人最強的有八階段戰士的水平，最低的也有四階段。
而凌虛作爲第六區的領導者，自然是介於二者中間，作爲管事，還享有一個待遇，那就是可以擁有自己的親衛兵。
原第六區管事親衛兵中的兵長，此時和凌虛一同坐在吉普車後座上的那名名叫“朱亞斌”的中年男子是整個區中唯一的九階段，作爲自第六區成立之初就存在的原來，朱亞斌更算得上是第六區的主心骨，原管事的心腹。
一米八五的威猛身材在吉普車上並沒有很好的體現出來，但是粗狂的姿態和雄壯的軀體，硬生生的將三人後座變成了二人座，而且還有點擠。
至於凌虛，依舊是那一席漆黑的西裝，唯一不同的是爲了迎合這次的出行，他披上了軍方特有的藍色披肩，披肩的右側還有一個紅色老鷹的原型圖案，那是蒙隆帝國的國徽。
兩邊的民衆見狀紛紛退開，他們的眼神中充斥着恐懼以及那種敢怒不敢言的憤怒。
凌虛能夠感受得到，就連那那被自己母親攔在懷裡的八九歲孩子亦是如此。
童真的眼神中彷彿藏匿着一支即將射出的利箭。
就在這時，行進間的車輛突然一滯，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就聽到前面傳來叫囂聲。
“滾開！媽的，聽到沒有”
“還有你們，誰讓你們在這裡擺地攤的！”
原來是因爲一些爲了謀生的老人，在這裡擺了幾個地攤，一些純手工的泥人和陶瓷品，因爲事先不知道第六區出行，所以地攤拜訪的位置有些超出了路上的白線。
“婆婆媽媽什麼，給我滾！”說罷，一提槍的士兵上前就將鋪在地上的檯布用力向內一掀，頓時那些泥塑的工藝品被掀翻破裂，即便是如此那年過七旬的老人以及不慌不忙的撿拾着自己的勞動成果，還有被一同掀翻滾落到牆邊的幾個銅幣。
周圍的民衆心有怨言可誰也不敢上前幫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而那老人，至始至終都不曾發過一言，應該是已經麻木了。
“媽的，無法無天了，糟老頭我看你是活膩了！”
見老頭行動緩慢，士兵頓時怒氣上涌，試圖用自己的行動強行改變現狀。
“住手！”
“嗡嗡！”
一道念力如同一副托盤將士兵懸空的右腳擋了下來，腳面在距離老人頭部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啊，管事大人！”
士兵見凌虛來到了身後，不由敬畏地向一旁退開。
“管事大人，這老頭不肯讓路，所以…………”
“沒你的事情了，歸隊吧。”
“是！”
這時，凌虛來到了那老人的面前然後輕輕蹲下身幫着對方一同撿着那些殘破的泥人。
“謝謝，謝謝~”
原本不曾開口的老人，這個時候卻開口說了兩個謝謝。
或許是因爲聽到士兵對他的稱呼吧。
凌虛擁簇着眉頭，將衣服口袋裡的三個金幣放在了老人的手上。
“老人家，這是對您的賠償，您收下。”
“這，這我不能要，不能要………”
嘴上說着不能，其實內心是不敢。
在這個看似不大卻魚龍混雜的瓊山鎮，老人看到的、經歷的明顯比周遭那些徒有憤怒的年輕人要多得多。
“老人家！”凌虛一把將對方的手收攏推了回去，他雙眼怔怔地看着對方，道：“您聽我說，從今天開始，第六區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第六區了，你們都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權利，既然我的手下打破了您的東西，您就應該得到賠償。”
“這……………”
老人看了看自己手上拿三個金幣，又擡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個陽光的青年，那如同枯樹皮般的面龐竟流露出一絲笑意，即便笑的是那麼的勉強。
凌虛將檯布包裹好遞給了老人，然後攙扶着老人緩緩起身，隨後他轉過身對着眼前的手下還有道路兩邊大片的民衆，大聲道：“各位，我叫厲俊辰，是第六區新任的管事，我宣佈從今天起，第六區正式改頭換面，只要在我第六區內合法從商從業的人員都將受到我第六區的保護，但同時，所有第六區的人員你們聽着，這一秒開始，取消所有對商鋪、個人的保護費制度，如果被我發現還有人私下毆打和惡意爲難民衆的，我將嚴懲不貸！”
凌虛那雙凌厲的眼神掃了眼前的隊伍，冷不丁的大聲怒道：“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聽到了！！！！”
聽着現場數百人震耳欲聾的迴應，凌虛的臉上低沉了幾分。這是他第一次率領數百人的龐大隊伍，他知道，必須爲此改變些東西。
然而，讓凌虛感覺失望的是，那些民衆投來的目光卻並沒有因爲他剛纔的那一席話而改變分毫。
依舊是麻木而呆滯，如同剛出生的嬰兒，卻又像是死期將至的老人。
“厲管事，既然道路已經清開了，我覺得我們還是繼續吧，哪怕你執意要改變現狀，他們也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
這時，一側的兵長朱亞斌上前對凌虛低語道。
凌虛點了點頭。
他自然也清楚，畢竟這些年他們都長期處於壓迫階段，從反抗到順從進而麻木，這絕非一朝一夕，相反要給改變，也是如此。
然而凌虛卻沒有了繼續遊行的心情。
他將披肩弄下來擱置在兵長的手上，道：“亞斌你安排一下，讓兄弟們返回第六區的各個聯絡點，今天的遊行就到此爲止吧，另外，也別跟着我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管事，你…………”
“放心，我不會有事情的，中午飯點之前我會返回昆泰大院，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到時間了給我打通電話確認下就行了。”
“那，好吧”
“嗯~”
看着凌虛孤身一人向前走去，朱亞斌轉身對着衆人大聲道：“所有人，就地解散返回各自聯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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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一步應該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要想辦法從第六區的文件資料中找出有關於反抗組織的資料和他們的常駐地點，另外，有必要將所有的信息統一整合到我這裡，另外就是那個兵長，九階段很棘手，不能讓他總是待在我的身邊………………”
走在路上，凌虛細細思索着，成爲管事是他的目的，卻只是最終目標的第一步。
接下去的事情將會變得更加複雜，黃昆泰雖然當下對凌虛器重有佳，但他也知道，那只是表象，如果對方知道凌虛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別忘記，黃昆泰可是二級戰士，至於到了什麼階段這個尚且不得而知，但能夠僅僅一掌就將九階段的原第六區管事拍死，恐怕也不會太低級。
“喵嗚…………”
“阿虎，你來了！”
就在這時，雪白色的小白貓，從一旁的衚衕內竄出，直接縱身躍起到了凌虛的右肩上。
“怎麼樣？那些平民知道第六區現在的消息有什麼反應？”
“沒什麼，也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絕大部分人都還是持懷疑的態度，畢竟被壓迫太久，他們可不會因爲換了一個管事而對現狀改觀。”
寅虎幻化成小白貓的姿態，穿行在人羣之間，自然能夠聽到那些平民的心聲。
今日的遊行不過是廣而告之罷了，充其量只是形式。
更多的是要看接下去的行動和不隨之改變的態度。
凌虛想要改變第六區的現狀，不單單是爲了將那些長期被壓迫的人從衆脫離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創造一個獨立於昆泰統治下的環境。
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時間過得很快，又過去了大約半個月，隨着第六區的各項工作慢慢步入正軌，凌虛很快便熟悉了分區之內的所有事項，與此同時，這半個月裡，凌虛還在日常的巡查中找到了幾個熟人。
那就是當初思念酒家裡的夥計高翔以及老闆的兩個徒弟。
在凌虛的邀請下，高翔和他兩個徒弟進駐了第六區的第三號聯絡站。
此聯絡站距離昆泰大院有三十公里，算是第六區中距離最遠的聯絡站。在當面邀請的時候，爲了能夠讓他們明白自己的用意，凌虛闡明瞭自己所有的想法，原本以爲會有些繁瑣，卻不想高翔他們竟然一口答應。
在對話中，凌虛還得到了另外一個信息，那就是劉民本就是閃電集團下屬的一個小組織的成員，因爲厭倦紛爭纔開了一個酒家，當年劉民的兒子跟隨一個戰士做從業教師，最終那名戰士被確定爲反抗組織成員，不得已，劉民的兒子也遭受牽連慘遭殺害。
這些事情是劉民心中積壓的痛，這輩子恐怕他也只告訴了高翔這個夥計，可當高翔得知苗華和劉民雙雙離去的時候，高翔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麼，奈何有心無門，可眼下，凌虛的邀請，剛剛成爲了他想要開啓那扇心中之門的鑰匙。
所以一切順理成章。
“不不不，不是這麼想的，你要知道，他們是倍數關係，同時相加爲24，所以應該是這樣…………”
如同往常，凌虛在中心府教導着黃昆泰的兒子學習，雖然自從成爲了第六區的管事，相應的工作量也在提高，但是日常的教學工作可是沒有一天間歇過。
也因爲如此，黃昆泰對凌虛也是格外有心，不但允許其能夠在大院內自由通訊，同時也有其繼續居住在大院之內，而不同其他人一樣必須要駐紮在外面的聯絡站。
“俊辰，怎麼樣？連飴這小子這幾天聽話嗎？學習的怎麼樣？”這時，書房內的黃昆泰走了出來，出門的時候還不覺的伸了伸懶腰，看樣子這段時間的確讓昆泰有些勞累了。
“大人”見到昆泰來到了身後，凌虛很自覺的起身，恭敬道：“連飴少爺很用功，學習的狀況也很好，他現在已經能夠基本搞懂學術上的邏輯關係，而且還能夠輕鬆背誦下之前學習的十部古文。”
“嗯”昆泰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變換了口吻道：“這幾天我聽說，你第六區的管理制度發生了變化，這個事情我想請教一下你的想法，你確定完全取消掉保護費的條文，真的可行嗎？”
“……………………”
凌虛稍許停頓了一下，因爲他知道這一點，昆泰遲早還是會問的。
而他也一直在等對方詢問。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旋即迴應道：“大人，我認爲之前的管理制度太過於死板，這樣只會導致那些民衆痛恨我昆泰大院的人，我讓人私底下打聽過，那些衚衕裡的孩子把我們昆泰大院比喻成是惡魔的搖籃，可那些老人卻更直言不諱的說這裡是牲畜的草圈。但是我覺得我們的敵人不是平民，而是反抗組織，我想有一天那些平民開始醒悟過來，認爲昆泰大院的人其實並不是那麼邪惡，我想不等我下面的聯絡站聯繫我，普通的平民也會上報相關反抗組織的情況，這，何樂而不爲？”
“………………………”
昆泰沒有立刻發聲，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香菸。
看着他吞雲吐霧眉頭時不時擁簇的樣子，凌虛知道昆泰心裡面正在想事情，想一些他可能想說，卻不願意說的事情。
“大人？你沒事吧？”凌虛問道。
“…………………我沒事”吸了幾口，昆泰將還未燃盡的香菸搓滅在了玻璃製成的菸灰缸內。
“我只是在想，我那不爭氣的孩子如果沒有死，恐怕和你現在差不太多，我也曾幻想我的兒子能夠說出你剛纔說出的那番話，可惜啊………可惜………”
“你們先忙吧，我出去一趟。這幾天上峰盯得緊，弄得我是焦頭爛額，這些天如果有什麼能夠解決的你幫忙解決一下。”
“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凌虛疑惑道。
“還不清楚，沒告訴我明確的地點，更沒告訴我相應的時間，如果有特殊的事情你通知我，沒有的話，就順手帶掉吧，另外，連飴的事情就拜託了。”
“是大人。”
說完，黃昆泰便向屋外走去，而在門口，此時他的妻子正和幾個手下一起在門口等待着，在他過去之後，一行人便離開了。
“上峰？”凌虛很執着昆泰無意識說出的這個稱呼。
“嘀嘀嘀~~~”
就在這時，凌虛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按下了接通按鍵：“喂，對我是，好，等一下，我半小時後到。”
“老師，您也要出去嗎？”黃連飴側過身看向了凌虛問道。
凌虛微微一笑，上前撫摸了一下對方的腦袋，道：“是啊，我和你爸爸都很忙，記着我給你佈置的作業，我晚上儘快回來，可別偷懶，我可是要檢查的。”
“那你還會給我帶我喜歡吃的堅果嗎？”
“……………………”
凌虛一愣，旋即寵溺的說道：“會的。”
說完，凌虛抓起懸掛在牆上的黑色鋼刀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