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生疑竇
“大人！”
上午九點四十五分，一輛黑色的四門轎車在昆泰大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守衛一見是黃昆泰頓時恭敬的將右手搭在左肩行禮。
與之同行的還有他的妻子。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了大院之內。
“來人，立刻召集六位管事到中心府”
“是，大人！”
下人一聽急忙撒開步子向人工湖的別墅羣跑去，前幾天幾位管事已經陸續返回大院，這個底下的人還是知道的。
當然，聽口氣，今天的昆泰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大約半小時之後，在中心府的書房內，此時，在昆泰妻子的安排下，中心府的其他下人都被臨時撤走了，這當中也包括他的兒子黃連飴。
偌大的一座中心府此時就只有他們七人在內，中心府外大門緊閉，四個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門口，彷彿門神一般。
書房內，此時黃昆泰端坐在紅木書桌之前，其餘六人分別坐在書桌前兩三米的地方，六人一字排開，彼此之間留出了可過一人行走的間隙。
黃昆泰行事一向嚴格，尤其是對這些管事，照理來說此時他冷着臉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可這次，“失蹤了”幾周的黃昆泰突然返回卻讓在場的重人都感覺有些不簡單。
每個人的心裡都喊出了一個相同的聲音，那就是“是否我做了什麼讓昆泰不高興的事情？”
當然，相比之其餘五人，凌虛卻顯得十分冷靜，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況且第六區也沒發生什麼大事，不但如此，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宣傳和鋪墊，那些原本對第六區管理者極其反感的人們也在逐漸發生的轉變。
這對昆泰大院來說，應該算得上是好事。
“你們或許在想，我爲什麼那麼着急把你們幾個召集起來吧？”一直在書桌旁寫字的黃昆泰這時擡起頭看向了衆人。
面對提問，衆人皆是點頭。
“好，那我就大概說一下，我今天要跟你們說的事情。”黃昆泰掃了衆人一眼，接着說道：“這次我應上峰的要求與其會面了，上峰說，瓊山鎮內的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三年前那場戰鬥的影響已經逐漸淡去，接下去我們的工作必須要隨之改變。”
“那大人，我們怎麼改變？”第三分區的高雄問道。
“很簡單，已經有人給你們做了榜樣”說着昆泰看向了凌虛，微笑道：“俊辰那邊就做得很好，很有先見之名。當下反抗組織的人員開始被我們消滅殆盡，我們沒必要如同惡霸一樣繼續行事，上峰也說了，半年之內讓我們過渡，然後開始重新整頓瓊山鎮。”
“哦？”
衆人皆是好奇的看向了凌虛。
對此，凌虛只能苦澀一笑，不知道爲什麼，剛纔的對話讓凌虛產生了警惕。
也不知爲何，他總覺得昆泰的話語中夾雜着其他的意思。
“這麼說大人，上峰是有意要讓您來當瓊山鎮的鎮長了？那我們豈不是……………”
一想到這裡，劉昶的臉上難掩喜悅之情。
可他卻估錯了此時昆泰的內心活動，劉昶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遲了。
“我當不當鎮長，是後話，不過劉昶，你最近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你最好現在有所改觀，恪盡職守，務實一點。不然，原第六區的傢伙就是你的模板。”
“…………………………”
劉昶一驚，原本臉上的笑容如同低溫一樣，瞬間凝結。
他呆了，大腦如同嗡的一聲陷入了低谷。
“難道是我背後說他壞話的事情暴露了？”
“沒理由啊，俊辰應該不會說的啊，昆泰不是今天才剛到的麼？”
“不對，就算是說了又如何？難不成就說了幾句壞話就要我的命？我到底哪裡做錯了，哪裡？哪裡？”
大腦飛速旋轉，以至於額頭都滲透出了汗水。
然而昆泰卻不以爲然，甚至連看都不看劉昶一眼，其餘衆人此時也不敢隨意發言。
就好比上課的時候老師點名點到了自己的同桌一樣，那種感覺很讓人煎熬。
唯恐一不留神將話題拖到自己的身上。
“好了言歸正傳，我簡要的說一下，首先，你們其餘五人立刻吩咐下去，依照俊辰的制式依樣畫葫蘆，有不懂的可以詢問一下俊辰，上峰將我們的這次行動稱之爲“蝶變”行動。一來可以滿足上峰要求進行過渡，二來也可以矇蔽一下那些殘存在瓊山鎮內的亂黨，畢竟那些反抗組織依舊還有些許殘部。對了，說到這裡我聽說，這段時間，各聯絡站沒有辦法搜索到信號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
面對提問，衆人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迴應，就怕到時候禍從口出。
“俊辰，你說說看，你雖然剛剛接手第六區不久，但是不可否認你很有潛力，就此事，你有什麼看法？”
昆泰說完，從抽屜裡拿出了一盒紅色香菸，順手撿出一根放置嘴邊，伴隨着打火機的火焰略過香菸的一端，一口白色濃煙隨之在空氣中散開。
“我？”
凌虛剛想說話，眼角瞥見隔了兩個位置的劉昶對自己做着手勢，具體的意思他並不知曉，但是大概的意思他還是清楚的。
大概就是千萬別說錯話，拜託拜託。
“大人，其實我想說的是，就信號的事情，恐怕那些反抗組織的一部分人已經察覺到了問題，可能因爲我們在發現信號和實行剿滅之間間隔的時間過短，才讓他們感覺到了端倪。一兩次還好，總是短時間內發現他們並且與之交戰，自然會讓人起疑。”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發現問題的時候不要立刻行動，放長線釣大魚？”昆泰順勢接上話。
“…………………”
“這個………可以這麼認爲吧”
還是那種感覺，看似平淡的對話，卻讓凌虛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還是說只是錯覺？
凌虛暗自問道。
“嗯，這到也是要給辦法。”昆泰點了點頭，看了過來，接着道：“那就如你所言，在場的人你們也聽到了，從現在開始發現亂黨不要立刻行動，多觀察、停留，然後順藤摸瓜，要麼不抓，要抓就抓大的。”
“可是大人，你別忘記了，現在信號捕捉不到，就算我們想抓人，恐怕也力不從心啊。”第一分區的徐慶這時接上了話。
正如劉昶想的那樣，話真不是隨便想接就接的。
話還沒說完，昆泰那犀利的眼神如同夜晚的探照燈一樣射了過來。
只聽其冷冷的說道：“是不是該怎麼做還要讓我教你？沒有信號，就意味着你沒有腦子麼？還是說你第一區的管事是靠那些看不見的信號得來的，我覺得你應該要放手了，你第一區底下應該有兩個九階段的兵長吧，怎麼樣？是不是當管事比較累，想休息了？”
“不不不，大人，我絕沒有那個意思，請你相信我，我不累，我不累！”徐慶急忙搖手道。
“既然不累，那就安穩點幹着！”昆泰一聲重喝，如同千斤重錐一般落在了徐慶的心上。
“是是是~”徐慶連連點頭，便不再說聲了。
“好了，我剛回來，有點累，本來還有幾件事想跟你們說，現在就暫時不說了，你們各自去忙吧，這段時間也允許你們駐守在大院之內。”
“是大人！”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懷着忐忑的心開始將屁股緩緩脫離椅子。
“哦對了，俊辰你稍等一下。”
“………………”
“哦”
這時，昆泰右手拖着額頭，雙眼微閉着，看樣子的確是有點累得樣子。
凌虛沒有多問，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其餘五人已經離開了書房，此時只剩下了凌虛和黃昆泰。
“俊辰啊，有個事情，我一直想問你，卻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這次回來也是想當面問問你。”
“大人有什麼問題，你問便是，不用太顧及我的。”凌虛回道。
此時，黃昆泰慢慢背靠在皮椅的靠背上，語氣緩和的說道：“你也聽到了，瓊山鎮即將變革，原本按在我身上那地霸的標籤就要撕掉了，也就是說半年之後，我將是瓊山鎮名正言順的鎮長，我兒子連飴將會在我之後作爲繼承人。而你，是我看重的人。”
“我就問你一句，是否想過做我的義子，成爲我昆泰大院未來的主人？”
“…………………………”
凌虛一怔，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黃昆泰。
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番話。
如果換做其他人，可能連腦子都不動就會直接答應，畢竟在瓊山鎮，他黃昆泰說是地方的土皇帝也不爲過。
況且在其強大的實力和背景之下，什麼人能夠與其作對？
當初那黃毛底下的絡腮鬍和大片的打手就可以看出黃昆泰對其兒子的重視。
但是，要做他的義子嗎？
凌虛的心裡並不打算順從對方的想法。
“怎麼樣？我想這個問題不用想太久吧，當然我也不會過分的強迫你，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同意和不同意，我都尊重你。”
“………………………”
聽着昆泰的話語，凌虛暗暗定了定神，隨後看向了對方，直接道：“謝謝大人的好意，原先讓我做第六區的管事，這已經是莫大的恩情，現下您的這番話的確讓我受寵若驚，但是大人，我曾經也跟你說過，反抗組織殺了我的父母，在大仇得報之前，我真的沒有那個心去想太多其他的………………”
“你怕認了我做義父會影響到你報仇？”
“………………………”
凌虛沉默了，他沒有着急回答對方的話，從小父輩和兄長的教育和豐富的知識告訴他，無論如何，這個請求定無法答應。
只是………………正如和之前一樣，昆泰的話讓凌虛有些捉摸不透，彷彿在一語雙關，凌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事出突然，他不打算過分的糾結於話題之中。
此刻的沉默或許比着急的回答更有用。
“那好吧”
“既然，你還沒有辦法答應，那我就幫你一把，接着！”
“大人，您這是？”凌虛疑惑地看向了昆泰，只見一張A4大小的紙張飛到了凌虛的面前。
凌虛一把接住掃視了紙張上的內容。
“這……………”
“不用懷疑，這是最新的情報，是我從上峰那邊得到的，一羣反抗組織亂黨將會在這幾天離開瓊山鎮前往洛源市，這條路是他們的必經之路，現在我們在那棟標有藍星的民房內關押有他們的人，總共是幾十號人，應該還有一到兩個組長級別的幹部。”
“大人，您要我做的是？”凌虛問道。
“很簡單，反抗組織與你有仇，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由你親自去執行對這些人的死刑，那樣你大仇得報，自然是一件快事，而我也算是成人之美。”
“…………………”凌虛思索幾秒後，道：“那剛纔大人您爲什麼不在其他管事在的時候說這事，畢竟抓反抗組織的成員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大事。”
“跟他們說，只會壞我的事，更何況俊辰，在我眼裡，把你當自己人，那些管事雖然對大院對我昆泰也算忠心，但說穿了依舊只是外人，可是你不一樣。如果這次我幫你報仇，我希望你能夠在大事得成之後做我的義子，如何？”
昆泰的一步步緊逼，凌虛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已經沒有了任何退卻的可能。
所有之前心中能夠想到的說辭，都在此刻手中這張情報面前顯得毫無用處。
“那好吧，謝謝大人”
“不用客氣，事情交代給你了，三天之內完成它吧，我這邊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完成。”
“是！”
“行，那你就出去吧，今天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你出去的時候告訴外面的人，不得隨意來打擾，任何人都不行。”
“好的大人。”
看着昆泰揮了揮手，凌虛微微彎腰行禮然後走了出去。
“嘭！”
大門合上的聲音響起。
昆泰看了看書房，隨機起身來到了窗戶旁，透過窗戶，他看到了走下臺階的凌虛。
之前友善的目光開始變得冷厲。
他用右手輕輕從衣服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米黃色的牛皮紙，他慢慢將其打開。
只見紙張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L”字樣。
“這是我給你的機會，唯一的機會。”
“呲呲呲~”
昆泰雙手微微用力將紙張揉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