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聽線索
次日,爲了能夠更好的調查有關於幾年前在瓊山鎮發生的事情,凌虛在溫尋的建議下一起暫住在思念酒家,畢竟這裡也算是兩條街道的交匯點,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即便足不出戶一天內也能夠見到各式各樣的人。
好在酒店老闆劉民,爲人很是親和,竟然答應房租減半,讓原本拮据的經濟壓力減輕了不少。
這讓他們兩個感到十分感激,凌虛更是承諾幫忙打掃樓內走道的衛生,一早上下來,米黃色的瓷磚在走道柔和的燈光下顯得閃閃發亮。
凌虛將毛巾放在洋紅色的水桶中搓洗着,然後擰乾擦拭着走道門口的石柱。
劉民看了看光潔如新的地面,笑着向樓下走去。
此時,水桶中的水已經變得烏黑。
凌虛一邊擦着一邊跟不遠處的溫尋相視一笑,不得不說偶爾勞動一下還是比較快樂的。
凌虛走到一旁將廢水倒入拖把池,正當他轉過身的時候,只見那位叫做苗華的女服務員正端着一盤水果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她雖然是服務員,但是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思念酒家老闆劉民的養女。
劉民將她視如己出,給予了所有的心力。
“凌大哥,吃水果。”
苗華微笑着將手中的果盤遞到了凌虛的面前。
“謝謝苗華姐”凌虛拿了一個香梨,然後看了看不遠處的溫尋,只見對方正嘴裡叼着紅蘋果兩隻手抓着拖把繼續拖着他負責的那片地面。
“你爲什麼叫我姐啊?”苗華略帶紅暈的臉上露出一抹青澀的笑意,微微低頭,略帶忐忑。
“這個”凌虛一愣,苦笑了一下。
難道要我說,我這酷似二十幾歲的外表下的內心只有15歲嗎?
我可是聽說你已經16了!
凌虛心裡低喃幾句,卻沒有說出口。
“那個……………”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呼喊聲。
聽聲音似乎是劉民在叫她。
“誒!來了!!我這就過去!”
苗華粉撲撲的臉上微微一笑將透明的塑料果盤放在了窗臺上然後轉過身向樓梯跑去。
就在凌虛吃完了香梨又要開始動手幹活的時候,樓下的一陣騷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但是他,不遠處的溫尋也察覺到了,二人急忙放下手中的工具來到了樓梯口,藉着樓梯坡道的空隙,他們看了下去,只見下方收銀臺前正圍着一羣人。
那個一頭黃色髮絲的男人瞬間映入了他們兩個人的眼簾。
“又是他!”
對於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思念酒家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頭疼,卻也無可奈何。
而此時,讓凌虛他們驚詫的絕不止如此,因爲他們看到了另外兩張熟悉的面孔。
正是昨晚被他們擊倒,理應送到瓊山鎮警署應該正在接受法律制裁的那兩個強盜。
兩個人一個頸部纏着繃帶,另外一個面部貼着膏藥,樣子十分狼狽,可面部表情依舊凶神惡煞。
“好了黃少爺,店裡面的人都在這裡了。”
“嘿小姑娘,問你,有沒有看見過兩個臭小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和我一般高矮,其中一個還穿着獸皮衣,看見過沒有?”
“.………………”苗華沒有吱聲只是搖了搖頭。
但是直覺告訴她對方口中的人就是凌虛他們。
面對對方的質問,劉民苦笑了一下,打了圓場道:“別,別生氣啊,你們所說的我真沒見過,再說了”
劉民奪過目光看向了黃毛,懇切道:“黃少爺,我纔剛剛交完保護費,還沒來得及讓少爺你們保護我呢,我又怎麼會公然藏匿跟你們作對的人呢,說真的,我們真沒見到過。”
“劉老闆,有沒有人,不是你說的算的,昨天晚上我的兄弟就是在距離這邊不足五十米的地方遭到了他人的攻擊,現在落到了這幅田地,所以這口惡氣我一定要出,既然你說沒有,那應該不介意我們上樓搜查一下吧。”
“這…………”劉民的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看上面,剛好跟凌虛和溫尋的目光相對,樓上的二人急忙躲到一旁。
“糟糕!”
“怎麼辦溫大哥?要不我們!”
“不,不能動手”溫尋急忙阻止,他明白要是現在動手,那劉民必然會第一個遭殃,對方有意要幫他們解圍,他們要是公然動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思索之間,這是樓梯下方傳來了四五個人上樓的聲音。
雖然有劉民試圖阻攔的話語聲,但是很可惜那些人的腳步聲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
然而經過了十幾分鐘的搜查,在趕出了十幾名已經入住的房客之後,還是沒有找到凌虛他們的身影。
“報告少爺,沒有找到!”
“真的沒有?”
“沒有”四個手下皆是搖了搖頭。
這是黃毛看向了那兩個手下,看到自己的少爺怒目對着自己,那兩個人瞬間慫了,其中一人支支吾吾的說到:“那,那可能是昨天晚上連夜跑了也說不定!”
“好了,給我閉嘴吧,下次自己注意點,別那麼丟人!”黃毛轉過身,道:“那劉老闆,我們就先走了。”
“黃少爺,您慢走啊,有空常來。”劉民暗暗吁了口氣,儘管直覺告訴他凌虛和溫尋應該就在樓上。
“會的!”黃毛答應了一聲,就在即將跨出大門的時候,黃毛側過頭,冷冷道:“不管那兩個人是不是在上面,又或者他們有沒有來過這裡,希望劉老闆自重,三年前你兒子的事情我深感抱歉,但是我也只能認爲他是咎由自取,希望你別犯相同的錯誤,不然………”
黃毛的目光如同一支利劍一樣射了過來,目光竟然落到了苗華的身上。
感受到敵意的苗華出於本能的用雙手抓住了自己父親的胳臂。
“………………………”劉民眼神一緊,整個人的精神瞬間冷了下來,原本有神的目光也變得黯淡無光。
自己的兒子,曾經是他全部的希望,因爲一些特殊的事情,現如今他和兒子陰陽兩隔,這是他的痛,埋藏在心底從來不敢觸碰的傷口,而現在黃毛卻硬生生的將那塊結痂的傷疤再一次撕爛。
鮮血從傷口滲透,逐漸蓋過肌膚的顏色,順着皮膚低落了下來。
心中的鮮血滴落,彷彿能從精神層面聽到滴血的聲音。
就這樣,黃毛一行人雖然已經離開,可是劉民依舊傻傻地站在那裡,彷彿成了一具空殼一般。
身後的夥計叫了他很多次,應是無法叫醒他,一直到養女苗華將一張紙巾遞送到他的面前時,劉民才緩過神來,而那時,他已經面如雨下。
“爸,您別傷心了。”
“謝謝,謝謝!”
劉民將苗華抱在懷裡,一個勁的說着。
而這一幕被站在樓梯口的凌虛和溫尋看在了眼裡。
“額~~~~~”
這時凌虛的胸口突然一抽,劇烈的疼痛竟然有一瞬間讓凌虛的額頭滲透出汗水。
凌虛的左手抓着自己的胸口,那豹皮的衣裝已經被凌虛抓得褶皺。
卻似乎無法改善突入起來的痛感。
“你怎麼回事?”
看着凌虛左手抓着胸口,右手攙扶在欄杆上,溫尋擔憂道。
“不,不知道,突然間感覺到胸口痛,就好像要裂開一樣。”凌虛嘴裡說着,目光卻盯着不遠處的劉民和苗華,當看到苗華用紙巾替劉民擦拭眼角的淚水時,凌虛鬼使神差般的竟然也涌出了淚花。
“怎麼會這樣?是突然疼的嗎?”溫尋追問道。
可話纔剛問完,只見凌虛原本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供着的後背也挺直了起來。
“奇怪了,現在又沒事情了。”
凌虛拍了拍胸膛,這會兒竟然又沒有感覺了。
“……………………”
溫尋也是一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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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思念酒家依舊燈火通明,來往的人流量依舊不小,酒家附近的道路兩側停滿了車輛,很多來往車輛想要停泊卻發現百米內的道路上根本沒有停車的地方。
儘管跟三年前的那會兒相比已經少了很多,不過好在這點人流量已經能夠維持酒家的正常開支和運營。
這裡的顧客大約兩成是本地老顧客,絕大部分都是從其他城市過來的商販,臥龍山脈內物資豐富,儘管內部野獸叢生、無比兇險,但是在山脈最邊緣的一些小山小礦依舊能夠吸引一大批的商販來這裡獸類和開礦。
瓊山鎮雖然經歷過變革和動亂,但依舊能夠維持當下的狀態,跟其特有的地理位置有不可分割的聯繫。
此時,凌虛和溫尋正坐在一處靠牆的二人餐桌旁,今晚他們跟平常一樣跟這些遊客聊了聊有關於瓊山鎮的事情。
和往常一樣,只有極個別的人知道三年前有動亂這回事兒,但是具體爲什麼動亂,卻一無所知,更加不知道引發動亂的對象是誰。
這不由讓凌虛有點氣餒。
說到這裡,可能有人會想,爲什麼凌虛他們不去街道上問問情況,而要選擇在酒家裡守株待兔。
這樣是不是過分被動了?其實不然,瓊山鎮雖然是三年前遭遇過動亂,但是很多的民衆都經歷過如同劉民那樣失去親人的事情,所以詢問三年前的事情,本來就是瓊山鎮人民心中的敏感話題,又如何能夠告訴兩個陌生人?
相反,在酒家內聊天,反而能夠降低別人的警惕性,畢竟酒家就是公共場合。
閒聊幾句又有何妨,更重要的是,能夠高興的來酒家消費的人,必然不會有那些心理陰影,自然能夠說出來的話也比較多。
可惜的是,話多,卻沒有多少是凌虛他們迫切想要知道的。
此時,二人有意無意的喝着白開水,目光盯着天花板上的那臺電視機。
“根據本臺報道,瓊山鎮北面郊區的板橋村出現了人口失蹤案件,失蹤人員爲三名女性,年齡分別爲22歲的王某、25歲劉某以及27歲的李某,目前三人已經失蹤一週,目前瓊山鎮警署正在調查,本臺也將進一步跟蹤事態發展。。。。。。。 ”
“哼!肯定是那些地霸乾的!”就在這時,酒家的就餐區,原本都在觀看電視的顧客都看向了那個盯着一個滷蛋式光頭的男子,只聽他接着道:“誰會吃的空,去鄉下找女人玩兒?”
“就是,讓這裡的警署找人?還不是相互勾結,過兩個月的追蹤期就隨便下個定論結案?就跟上次一樣,竟然說一個55歲的老太婆殉情,一個連屍體都沒找到就說人家是殉情?!真是可笑。”
鄰桌的另外一個穿紅衣服的男子也接上了話,言語之中無不嘲諷着瓊山鎮警署的無能和黑暗。
雖說如此,但是他們這些人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就算僅僅到這裡五天,但是光凌虛的耳朵裡聽到有關於人口失蹤的事情就不下於十起,失蹤人口的男女比例大約是3:7,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這些失蹤人口的事件覆蓋面廣近乎貫穿了整個瓊山鎮。
多爲鄉村區域爲主,偶爾有鎮上的人,但是不多。
“凌虛上樓吧,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去外面逛一天,如果還找不到線索,我們就離開這裡前往別處。”
“好的溫大哥。”凌虛也起身了,這幾天下來,他也算是對着喬玄村外的生活有了一點大致的瞭解。
但是,對於父親和兄長的思念卻在一天天的加劇,好在自律的凌虛依舊將最濃烈的情感壓制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