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金鋼的母親外號金野馬,只要你願意出錢,就可以隨便。
那個金鋼的母親之所以急於搞錢,是因爲金野馬服用了五石散。
那個金鋼的母親也不清楚金鋼的父親是誰,反正金鋼的母親經常說金鋼:“你的爹極多。”
因爲從小就在最底層的那種場所長大,所以金鋼這個人學會了社會底層常用的拆爛污招數。
當那個金鋼的母親金野馬隨着年老,沒有生意之後,她就開始和金鋼一樣碰瓷了。
雖然金鋼有了唐昭宗撐着,不過這個傢伙也只能幹些最底層的工作。金鋼的母親,也開始了碰瓷,反正這是他們家族的傳統。
唐昭宗和何皇后算得上是一個異數。他大概是天賦異稟,雖然身無筆靈,體內天生的駕御筆靈之力卻潛力無限。曾桂芬曾說唐昭宗和何皇后倘若有了筆靈,毫無疑問會是一流高手。可惜他起誓一世不受筆靈,只修守禦之術。饒是如此,他心無旁騖修行出的效果比起一般的筆冢吏,亦不遑多讓,可見其潛力之強。
這種氣場感應便是唐昭宗和何皇后其中一項修行能力。爲了維持整個感應場的存續,他必須全神貫注,倘若有一絲走神,整個氣場都會立告崩潰。當地鐵緩緩駛入第七個月臺的時候,一直專心監聽的唐昭宗和何皇后眼神一凜,感覺到一直平靜的氣場微微泛起了漣漪。
此時地鐵的車門已經打開,一些人起身離開車廂。唐昭宗緊張地注視着他們,他的氣場精確度不夠。地鐵每停靠一站,他必須要等該下車的人都下去,該上車的都上完,大家位置相對穩定後,才能確定筆記的去留。而那個時候,地鐵也差不多該關門開車了,所以他必須迅速作出判斷,究竟是該追下車,還是等在車廂裡。
只要有一次失誤,他們就再也追不上敵人了。
這種時間短、強度高的任務,實在需要有耐心與明晰的判斷力——當然,還需要有一點點人品,這個唐昭宗和何皇后倒是不缺,與他身旁的同伴大不相同。
這是一個很小的支線車站,無論是月臺還是下車的乘客都很少。這對唐昭宗和何皇后來說比較容易判斷,相對的,地鐵停留的時間也會特別短。就在地鐵打算關門的一瞬間,唐昭宗和何皇后「唰」地睜開眼睛,厲聲道:「下車!」
說時遲,那時快,唐昭宗和何皇后與顏政一起猛地跳起,從兩扇正在合攏的地鐵門中隙穿越過去,地鐵車門擦着兩個人的腳後跟關攏,把顏政驚出一身冷汗,費了三、四秒的時間才定住心神,終於明白那些間諜小說主角是多麼的不容易。
他擦了擦冷汗,左右張望。這個月臺不大,頗爲安靜,放眼望過去只有三個人,都是剛剛與他們一起下車的。一個是揹着紅白相間的巨大旅行包的外國人,手裡還拿着一張地圖;一個是身穿藍色工作服的水管工人;還有一個插着耳機聽MP3的時髦染髮小潮男。
這三個人都背對着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交談,各自埋頭朝着出口走去,渾然不覺被身後的兩個人緊緊盯着。
「筆記應該就在他們三個人其中一個身上!」唐昭宗和何皇后頗爲篤定。眼前的目標只有三個,地鐵站的環境也不是那麼嘈雜,他的感應精確度又上升了幾分。
「三選一嗎?」顏政舔了舔嘴脣。
眼前的三名乘客,有一個人是搶奪筆記的敵人,但他們只有一次機會。
一旦選擇錯誤,那個真正的敵人就會被驚擾到,那時候麻煩就大了。
唐昭宗和何皇后緊皺着眉頭,苦苦思索辨別之道。顏政擡起眼睛,無意中瞥到月臺上的液晶時鐘屏幕,脣邊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
「唐昭宗啊,咱們走!」
唐昭宗和何皇后一愣:「你知道是誰了?」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那傢伙立刻就會自己跳出來的。」顏政高深莫測地說。唐昭宗和何皇后將信將疑,只得跟着他也朝出口走去。
三名乘客走到出口的閘口機,各自掏出交通卡來去刷。三個閘口,三個乘客同時出站。
顏政緊緊盯着他們刷卡的手,雙拳蓄勢待發。
突然,閘口機發出尖利的警告聲。
那位揹着旅行包的外國人被兩扇閘門攔在了原地,屏幕上出現「刷卡錯誤」的巨大標識。
顏政動了。他惡狠狠地撲上去,雙拳砸向那個黃毛洋鬼子。
那個洋鬼子聽到腦後生風,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就被猛烈的拳壓砸到脖頸,仆倒在地,登時暈了過去。車站內登時大亂,另外兩名乘客與附近的車站工作人員都被嚇呆了。
襲擊外國友人!?這可是難以想象的罪行。
顏政這時候就像一個真正的流氓,根本不理睬旁邊人的驚呼,把那暈倒的乘客就地翻過來,毫不客氣地在他懷裡掏來掏去。唐昭宗和何皇后站在原地,緊張地盯着其他兩個人。假如顏政判斷錯誤,那麼那個隱藏的敵人隨時可能出手。
好在這件事並沒發生,顏政很快從那個外國人懷裡拿出一個筆記本,得意地舉起來衝唐昭宗和何皇后晃了晃。
唐昭宗和何皇后鬆了一口氣,暗暗誦了一聲佛號。
「喂!你們,別走!誰有手機,趕緊報警啊!」車站的工作人員膽怯地吼道,這個車站實在太小了,沒法對付窮兇極惡的歹徒。顏政原本想把這外國人弄醒,問個究竟,現在看到工作人員這麼叫嚷,知道一會兒工夫警察和保安就會趕過來,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只得悻悻鬆開他的衣領。
「咱們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唐昭宗和何皇后悄聲對他說,顏政看了眼洋鬼子金黃色的短髮,冷哼一聲,心中萬分遺憾。兩個人把外國人扔在原地,大搖大擺地朝車站出口跑去,沿途沒有人敢阻攔。他們來到地面,直接搭了一輛車迅速離開。爲了防備筆記再被搶走,唐昭宗用自己的佛珠纏住筆記本,放到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