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已長大,婷婷和她的哥哥在這個禿頂孤寡老人的照料下,日子過得倒也很快。有了春兒的婷婷爸爸現在的回家路線也漸漸地變成了建築工地、自己家,還有春兒的家,這樣一種畸形的一妻兩夫生活竟然讓你感到是那麼不可思議的存在着。婷婷爸爸會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來到春兒家,春兒在廚房忙着燒菜做飯,婷婷爸爸則和春兒的老公如親兄弟般的坐在那裡喝酒聊天。
春兒也會像個家庭主婦般的經常來往於婷婷家和自己家之間,她會替婷婷和婷婷的哥哥洗洗衣服,打掃一下家裡的衛生。這個奇怪的兩家人的關係走的是那麼的近,就連兩個家庭共四個孩子也都彼此相處的那麼友好,彷彿他們之間只有親情沒有隔閡似的那麼融洽而又隨意。
我感覺那個時候婷婷爸爸的生活狀態是一種苟且,是一種被殘酷的現實生活重壓下的一種逃離。此時的婷婷爸爸早就無暇顧及自己的兩個孩子,他總是非常樂意的奔波於這兩個家庭之間,他就像一個男人一樣扛起了春兒這個貧困家庭的所有重任。也可能就是省吃儉用兩三年時間吧,婷婷爸爸用他自己和春兒在建築工地打工賺來的錢,替春兒家拆掉了常年漏雨的老房子建起了左右各三間的大平房。因爲春兒有兩個兒子,建好這樣的一宅兩院的新房子以後就不用擔心春兒兩個兒子長大娶媳婦沒有房子住了。可是婷婷和她的哥哥卻依舊陪伴着那幾個老弱病殘的人住在這個被部隊遺棄的家屬區裡。
一晃三四年過去了,婷婷的哥哥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小夥,初中已經畢業,只等到這個九月的開學季,婷婷哥哥就要到市裡的一所計算機技術學校開啓新的學習生活了。婷婷舅舅家的兒子也在這所計算機技術學校上學,當時的許多初中畢業的孩子都喜歡報考這樣的學校,計算機行業正是一派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樣子,報考這樣的技術學校有利於他們以後更好的找到工作。
也就是在這個九月的開學季,婷婷也該到離家不遠的初級中學上初一了,婷婷的姐姐自從兩三年前回家,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回來的身影。
這一年,婷婷十三四歲吧,長得極爲瘦弱,總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婷婷爸爸的建築工地包工頭承接到了遠在江南的一處大的建築工程,婷婷的爸爸必須要跟着建築隊遠赴江南打工掙錢,婷婷的哥哥又要到市裡上計算機技術學校,家中就只剩下婷婷這樣一個女兒在家了。
這是一個讓婷婷爸爸感到非常糾結的一件事,出去打工,女兒婷婷一個人在家,總是讓他極不放心。在家陪着女兒,自己又掙不到太多的錢,現在的情況是,婷婷爸爸要支撐起兩個家庭的養家餬口的重任。
萬般無奈之下,婷婷爸爸只好極不情願的讓婷婷去投奔她的媽媽。婷婷媽媽早就搬到了另一個地方和那個叫做張二的男人同住,不過,也就是相距三四公里的距離,並不是太遠。每逢週末或假期,婷婷和她的哥哥也會偶爾去媽媽那裡玩上一天半天的,張二這個男人對於他們兄妹倆的到來並不是十分的排斥,但也沒有那麼一種親情的味道,一切只是禮節性的友好。
就這樣,爲了生計,一家三口各奔東西。婷婷上初一,投靠了她的媽媽;婷婷哥哥去市裡的計算機技術學校就讀,因爲沒有了家,所以婷婷哥哥很少回家,即使過了一兩個月回來一次,也是去媽媽家陪着自己的妹妹匆匆摟上幾口飯菜,然後叮囑自己妹妹幾句就又匆匆的回去學校了,每次來的時候,婷婷哥哥是絕不留下來在自己的媽媽家過夜的。
婷婷爸爸在安頓好自己的兩個孩子以後,就和春兒去江南的建築工地上打工了,只有在春節的時候,這個家纔會恢復久違的歡聲笑語。這個時候,婷婷放假回家了,婷婷哥哥也放假回家了,婷婷爸爸也放假回家了,好久沒人居住的這個家顯得越發破爛不堪,但這絲毫也影響不了婷婷和她哥哥的熱情。這幾天,婷婷爸爸忙着置辦年貨,婷婷和她的哥哥負責打掃衛生。他們滿懷神聖而又欣喜的心情從街上買來各種貼畫和窗花,他們在佈置着屬於他們自己的家,幸福,有時就這麼簡單!
此時最忙的莫過於婷婷爸爸和這個叫做春兒的女人,婷婷爸爸總是在這兩個家之間來回奔波,春兒這個女人也總是在這兩個家之間來回穿梭,這樣的一種畸形的一妻兩夫的生活竟然讓他們過得風生水起,時間長了,人們也就見怪不怪了。人們不但不恥笑他們的這種行爲,善良的人們反而欣賞默認他們這種畸形的一妻兩夫的生活,是呀,離開誰都不行,離開誰這兩個家也許都將立馬處於萬劫不復之中。
婷婷和她的姐姐是同一樣的人生、同一樣的命運,這一切都因她們的媽媽所賜。讓婷婷爸爸最爲擔心害怕的事,還是不遲不早的來臨了,小學時那麼一副瘦弱單薄的婷婷,到了初一下學期,竟然越發變得有滿滿的少女青春氣息了,雖然還是單薄瘦弱,但是這個時候的婷婷應該用“苗條”這個詞來形容比較合適。
婷婷也和她的姐姐一樣,在初一沒上完就接輟學不上了。看似一個很老實乖巧的婷婷,不知是什麼原因,輟學後的婷婷的秉性越發像她的母親,身邊總是圍繞着許多社會不良男青年,這一點和她的姐姐也極爲相像。但是婷婷卻遠比她的媽媽和姐姐要厲害的多。婷婷媽媽和姐姐讓人一看就是屬於那種高高在上而又輕浮放蕩的樣子,可是婷婷卻極善於僞裝,婷婷總是給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給人的印象是那麼的善良、清純而又那麼的無辜,她有一種漫不經心之下害你於無形的特殊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