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忙着做她的手工,婷婷忙着開她的那間小小的服裝店,我也很忙,天天爲裝修房子而忙碌着。
一天晚上,下班以後,我依舊像往常一樣來到婷婷的服裝小店裡轉轉。我早已習慣每天晚上下班以後,先去婷婷的店裡轉上一圈,然後再回家。婷婷的服裝小店離我的家、離我工作的地方都很近,說是晚上,其實現在已經夏天了,天黑的很遲,我們下班的時候,天氣依舊很熱,太陽也依舊很高很高的掛在天空,火紅的太陽依舊威力不減的炙烤着大地。
當我和往常一樣來到婷婷的店裡時,婷婷的店裡坐着一箇中年女人,渾身散發出一股江湖味道的女人,這個女人穿着簡單,但是渾身橫肉,屬於那種很玩世不恭的健壯的女人。當我走進店裡的時候,婷婷正在和這個女人親熱的聊着天,看到我進來,婷婷介紹說,我是她的男朋友,她是她交往了多年的好朋友。
每次遇到陌生人,婷婷總會介紹這些我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是她交往了多年的好朋友,婷婷到底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好朋友啊。不過,今天婷婷所說的好朋友竟然讓我感到一絲寬慰,因爲今天婷婷所說的這個好朋友畢竟是個女性,這也是我見過的婷婷爲數不多的幾個女性好友之一。
我禮貌性的簡單和這個女人打了招呼,然後又極簡單的環顧了一下店裡面。只見跟着這個女人來到店裡的還有兩個孩子,穿着破爛且特髒,孩子的臉和手好像許多天沒洗過似的,頭髮長而且亂蓬蓬的,靠近這兩個孩子,你能聞到一股刺鼻的餿臭的味道。只見那個女孩十一二歲的樣子,正在用她的那雙小髒手在擺弄着婷婷放在貨架上當裝飾用的鉛絲手工作品。那個男孩十歲左右,趴在地上玩着一輛玩具小汽車,嶄新的玩具小汽車看來是他媽媽剛從超市裡買來的。可憐的兩個孩子就像個要飯花子,沒有孩子本該有的紅潤飽滿的臉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很缺乏營養的樣子,瘦小、乾癟,臉色蠟黃且眼窩深陷。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呀!但凡處於社會底層的人渣往往都具有這樣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在外總是一股光鮮的樣子,這種光鮮總是能夠讓你一眼識別,因爲他們光鮮的樣子,極沒有品味,能穿身冒牌貨就算不錯了。可是如果當你來到他的家,他的家一定像個狗窩,髒亂不堪而又家徒四壁;在看看他的孩子,孩子一定看着像個要飯花子。
婷婷最大的愚蠢和自以爲是總是在把自己一步一步推向地獄。原來,今天來店裡的這個女人竟然是東哥的女人,來店裡的孩子竟然是東哥的孩子,這是我好幾年之後才知道的。既然是東哥的女人和孩子,孩子讓人看着像個要飯花子也就不足爲奇了,我總是很討厭社會上的這些人,家裡窮的叮噹響,不但不思進取,反而整天穿着人模狗樣的混跡於社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垃圾,而他們自己卻活的那麼榮耀而又沾沾自喜。他們的牛皮往往吹得很大,他們總是愚蠢至極的認爲這個世界就是他們的,殊不知,他們這羣人是沒有幾個人把他們當人看的。
他們就如蒼蠅和蚊子,天天嗡嗡嗡的叫個不停,它們以爲它們就是整個夏天的代名詞,殊不知,沒人願意和他們爲伍,人們是不屑於和它們爲伍,“將軍有劍不斬蒼蠅”,這句話對於他們來說,反倒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炫耀的資本。
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就是東哥的女人和孩子,當時的我還在那裡納悶: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和一對什麼樣的父母呀,爲什麼只知道生孩子而不知道養孩子!看到這樣的孩子,我總是會聯想到上下班路上看到的那些四不像的小狗,這樣的小狗無一例外的都是些流浪狗,毛色雜亂,長短不一,像泰迪、像京巴、像金毛。。。。。。什麼都不像,什麼又都像,其實它們就是它們那些不知廉恥沒有責任感的狗爸狗媽偷情所生下的寶寶,一段苟且徹底葬送了這些寶寶的命運,讓這些寶寶今後的命運永遠處於萬劫不復之中。所謂的東哥也屬於這樣的一種人吧,聽婷婷說,東哥一共有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大女兒,已經十七八歲,也是衣服穿着破破爛爛一副要飯花子的模樣。
婷婷用她的秘密來肆無忌憚的踐踏着我的尊嚴,這一切都是因爲我被矇在鼓裡,不知實情。後來我知道,婷婷做了東哥的小三,開始的時候,我總是認爲這個世界上,有的女人就是天生犯賤,好好的漂漂亮亮的女孩,爲什麼總是喜歡找這些處於社會最底層的渣男,我認爲問題的關鍵是這樣的女孩涉世未深,被暫時矇騙而已。
後來,我知道,我的判斷錯了。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的事,並不是因爲這樣的女人犯賤,也不是因爲她們涉世未深被矇騙所致,問題的本質是因爲這樣的女孩本生就是一隻只蒼蠅、一隻只蚊子,他們本就是同類,既然是同類,你還能對她們抱有任何的希望嗎?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人和人是分類別的。我們的錯誤就在於始終天真的以爲人和人是相同的、是平等的,但是,事實上,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們總是同情弱者、同情這樣的女人,但是到最後受傷的卻往往是我們,我們錯誤的低估了人性、我們錯誤的低估了有些人和我們不是一類人的事實,我們被善良和美麗矇蔽了雙眼。人,千萬不要以爲一條色慘斑斕的蛇,是一條美麗的蛇!婷婷就屬於這樣的一條蛇、婷婷就屬於這樣的一隻蒼蠅、婷婷也屬於這樣的一隻蚊子,她和這個所謂的東哥是同類人,而我錯把她當成了人類的統一範疇,我不傷,誰會受傷?
望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和正在玩耍的兩個孩子,我和他們簡單的說了聲再見,然後我就回家了,關於我和婷婷今晚的晚餐問題,婷婷說不用我管,她在外面吃完飯回家。
我在忙着新房的裝修,我在查看着工人的施工進度,正在我打算去父母家吃晚飯時,婷婷打來了電話,婷婷說她要請剛纔的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吃飯,讓我到飯店作陪。讓我陪人吃飯是假,讓我買單倒是真的,不過,既然是婷婷的朋友,我本理所當然的爲這頓晚餐買單的。
到了飯店,婷婷她們已經點好了飯菜,席間,只見這個女人的兒子全然沒有任何的一點規矩,髒兮兮的手也不洗,總是跪在餐椅上不停地轉動着轉盤,他在找尋他喜歡吃的菜。她的媽媽坐在旁邊,並不訓斥着孩子的無禮,反而把孩子喜歡吃的菜端下小轉盤,直接擺放到自己兒子的面前。
婷婷她們一共點了六道菜,竟然被這個女人端走了四道菜擺放在自己孩子的面前。婷婷不以爲然,這個女人覺得理所當然,而我卻覺得很是尷尬,我只好吩咐廚房重新做了四道一模一樣的菜品重新擺放在餐桌中央的小轉盤上,我們才得以有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