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晚在離開的時候,悶著臉看到了白文清思考的表情。
她瞭解白文清,知道她這個表情是後悔對顧安心下手了,接下來,說不定她還想跟凌越重修母子關係,甚至還要跟凌天重修關係。
那麼她司晚算什麼?只是白文清報復路上的一塊石頭嗎?要墊腳的時候搬來踩踩,不需要的時候她奔著她自己的方向走,白文清知不知道她現在從鏡子裡看到自己這張臉都噁心。
「你那麼盯著人家阿姨看什麼?」Alice察覺到司晚的不友善,戳了戳司晚的額頭,「不是我教育你,就算白文清不是你親媽,人家好歹也養了你,養育之恩同樣是恩,就算做錯了什麼,你也不能用這種要殺人的眼神看著人家,有事好好解決嘛。」
「你懂什麼!」司晚躲開Alice的手指,大吼:「我的臉經過意外燒傷之後,本來可以通過藥物修復的方式修復到原來的樣子,但是白文清非要給我整容,我現在看到自己的臉就像殺人,你明白頂著一張死人臉的滋味嗎!」
司晚說完憤恨地甩開Alice鉗制她的手,最後瞪了Alice一眼,轉身離開。
Alice沒有追上去,她沒有監禁司晚的權利,另外,凌越只是讓她好好看著白文清,沒說還要好好看著司晚。
其實現在的司晚比白文清更難應付,因爲白文清已經有放下仇恨的趨勢了,但是司晚還沒有,她仍然徜徉在仇恨的汪洋大海里。
「你們倆過來。」Alice對著身邊的兩個保鏢招手,指了指司晚,「給我盯著那個女人,但不要輕舉妄動,一旦她有什麼異常要及時跟我彙報。」
Alice怕司晚做什麼破壞,現在的淩氏一家可經不住任何折騰,另外白文清這邊也不能有任何情緒波動了,就這麼讓她安靜認真想想,白文清畢竟已經身爲人母,Alice覺得她一定能夠想明白的。
司晚和Alice想的一樣,如果讓白文清就這麼安靜地思考下去,她可能真的會去給顧安心做手術。
到時候他們一家和諧,只剩下她是個萬人唾棄的假臉女人。
司晚走出工廠之後,回頭看著這個工廠,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腦子裡突然萌生了一個她認爲不錯的創意。
凌越從廢工廠出來後便直接回了顧安心所在的醫院。
也不知道顧安生的消息怎麼就這麼靈通,凌越前腳剛到,顧安生那邊就已經知道了Kira其實就是白文清也就是凌越生母的事實。
這一次,顧安生說什麼都不讓凌越靠近顧安心了。
「你又發什麼瘋?」凌越已經被白文清弄的沒脾氣也沒耐性了,濃濃地無力感,回來還要應對顧安生,他真的累了。
「本來我以爲安安變成現在這樣,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但Kira竟然是你的母親,這就不一樣了,你雖沒有主動傷害安安,但安安確實是因爲你變成這樣的,你要是不在安安身邊,白文清也不會這麼急著找到這種損招拆散你們。」
顧安生徹底對凌越失去了信任,顧安心有那樣一個危險的婆婆,顧安生是萬萬不能大意的,一不小心就要被弄死。
而且,白文清還殺人不眨眼,就算現在警察過來調查,也查不到白文清的頭上,高明的害人精。
「她會來救安心的。」凌越嘆了口氣,疲於跟顧安生解釋,「別那樣看著我,我也不太喜歡這個生母,我現在都還沒消化乾淨相關事實,我甚至還差點殺了她,但我知道她一定會過來救安心。」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顧安生雖然聽到這話還算欣慰,但是仍舊不能放心,是白文清親手把安心害成這樣的,他不信白文清能輕易收回仇恨。
「直覺?」凌越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只是需要時間去消化仇恨,她後悔了。」
「但我不會就這麼原諒她!即使她這次把安心救了回來,我也不能讓安心跟這樣的婆婆在一起,誰能保證她什麼時候又發瘋針對安心!」顧安生已經被白文清的能力弄怕了。
一般人狠表面上能看出來,白文清犯狠他們調查了這麼久纔得到她狠的事實。
「我不會認她。」凌越瞥了顧安生一眼,表面很無畏。
「爲什麼?」顧安生將信將疑。
「原因很多。」凌越不想跟顧安生說。
「那你……」
「夠了,我不想說!」顧安生那邊還沒說話,凌越想起他的出生便發怒了,並不是無端針對顧安生,而是因爲顧安生恰好就在面前,恰好又問到了凌越的自尊。
凌天那次告訴他,他不是凌天親生的,凌越便心情不暢,但並沒有所謂,他一直以爲自己就算不是凌天的孩子,也應該有個正常的出生,可今天,白文清告訴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
凌越怎麼可能認白文清,認了她就等於認了自己的出生,那種母親被強暴走恥辱的出生,成爲凌越自尊裡最陰影的一塊。
「你突然衝我發生脾氣,你有病吧!我警告你,你給我出……」顧安生沒想到凌越竟然衝他發火,凌越母親白文清那麼混蛋他都沒發火,凌越竟然反過來先衝他發火了,顧安生氣不打一處來,本就煩躁,立馬上前揪住凌越。
「顧先生!顧先生!」柳然帶著幾個保鏢衝進來,連忙拉開顧安生,「顧先生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好好說?你看看你們家老闆像是好好說的態度嗎!」顧安生甩開柳然,「你們也太護短了!」
柳然尷尬地笑了笑,「不是啊顧先生,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不好發生武力衝突的,你們看看躺著的太太,她要是醒著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們起衝突的。」
顧安生頓時不說話了,摸了摸臉一片落寞,如果顧安心醒著的話,肯定第一個要來拉架的。
顧安生想著要不放凌越一馬。
然而這想法剛出,下一秒,一個人顧安生火冒三丈的人出現了。
司晚拿著一束小鄒菊站在病房門口,笑得一臉燦爛,「我來給顧安心送束花表示慰問,另外,我找凌越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