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識路,但那匹馬居然記得回去的路,她騎着馬,不緊不慢地往回趕,夕陽漸漸地西沉,風景更加美好。想起剛剛和卓君天在一起的激情,心難以抑制地悸動了下。
她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那種愛好像已經深入了骨髓裡,即使一次次心傷,落寞,也還沒法逃避愛他入骨的事實。他是真愛她的吧?不然也不會跟她兜兜轉轉這麼久。
那顆心又開始死灰復燃,即使氣着他,也沒法不遵從自己的心。
腦子裡不禁地浮現起昨天他站在窗口,擁着她時,說的那些話。他描繪的未來,確實是她所期盼的,她也心動了。
她覺得自己會再接受他,然後,跟他成家……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朝後看了眼,空曠的田野裡,一個人的身影都沒有。
“活該!色.狼!”,她嘀咕道,然後,快馬加鞭地回到了馬場。跟馬場的工作人員說了無數的抱歉後,換上衣服,拿走卓君天寄存在那的東西,回酒店。
天色暗下,吃完晚餐的許梓芸開始坐立不安了,卓君天那個混蛋怎麼還沒回來?
她坐在酒店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看了一遍遍時間,朝門口張望着,就是看不到那道可惡的身影!
難道,他一個人在荒郊野外迷路了?
纔不會,他是卓君天,無所不能的卓君天,怎麼會迷路?說不定他的手下一直在暗中跟着他呢!許梓芸在心裡矛盾地想。
可無所不能這個詞是他自己吹牛的,他一個不會法語的他鄉異客,即使在中國是個黑道老大,但在這法國……
這麼想着想着,許梓芸慌了,生怕卓君天一個人在荒郊野外出事,忍不住想打電話給他,正要拿自己手機撥號,想起什麼,她去了前臺,借前臺的電話給卓君天打電話。
語音提示,他的手機不在服務區。
沒信號!
她猛地一驚,用自己的手機打了過去,提示還是如此。
怎麼辦?
她慌張地跑去酒店門口的保安那,告訴保安情況,保安問卓君天去了哪一帶了,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位置,根本無法描述她跟卓君天在一起時的地址。
不知道地址,保安也無策,不然還可以叫酒店的車出去找找。許梓芸這下真慌了,驚慌之餘也沒亂了陣腳,想起自己手機裡有阿龍的電話,她竊喜。
打給阿龍一定可以有辦法!
電話很快接通,屬於阿龍那憨厚的聲音傳來,許梓芸激動地告訴了他事情的原委,阿龍愣了下,“許,許小姐,你怎麼可以丟下天哥呢?!他這次去法國找你,一個人都沒帶,人生地不熟的,他真走丟了,或者被法國的黑道拉去喝茶怎辦?!”,阿龍在電話裡指責道。
許梓芸聽着阿龍責備的話,心裡更加自責,“我,我是一時氣的,就,就——你看你那邊能不能想辦法,找人去找找他?”,她激動地說道,嚇得臉色都有些白了。
“您也別太擔心吧,我會聯繫人的!”,彼時,阿龍衝着坐在房間裡沙發上,正趴在牀.上做按摩的卓君天看了一眼,手機免提聲開得很大,卓君天聽着許梓芸那焦急的聲音,十分地得意。
不過,他剛剛也確實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累得慢死,好不容易有了手機信號,打電話給阿龍,才得以解脫。
“好!你一定要快點,天已經全黑了!我怕他出事!”,許梓芸激動地說道,嚇得手心冒冷汗,連阿龍都覺得他會有危險呢……
掛了電話,她出了酒店,在酒店門口外不停地徘徊,巴望着,後來實在抑制不住內心的焦慮,她索性自己去找。
“天哥!你這是做什麼?!”,馬場附近的房車上,阿龍眼睜睜地看着卓君天掏出匕首,在左大.腿上猛地劃了一刀,那靴褲頓時壞了條長長的口子,皮開肉綻,鮮血肆意地流了出來——
阿龍驚呼道。
“這叫,苦肉計!你小子多學着點!”,卓君天十分得意道,“嘶——還真他媽疼!”,抽了口氣,那傷口抽疼。
阿龍這才恍然大悟,覺得卓君天太殲詐了,連對付自己的女人都要用計謀。
“我下去了,你們馬上開車躲開,不準再跟着我,聽到沒?!”,卓君天沉聲道,阿龍不住地點頭。只見他拉車門,跳下了車!
卓君天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沒去馬場,直接朝着那街道的方向走去,黑暗裡,高大的身影踉蹌着,落下一路鮮血。他不禁覺得自己真傻,幹嘛要劃得那麼深?
萬一還沒回到酒店因爲失血過多暈了怎辦?
但是,爲了她能回心轉意,他流這麼點血算什麼?!
想起她在電話裡那焦急的聲音,他嘴角上揚,擡起左腿,單腿跳了幾大步,眼見着快到街上了。
然不居得己。“卓君天——卓君天——你在哪?!”,遠遠地,他便聽到了她那慌張,焦急的叫聲,聲音隔得很遠,他莞爾,不顧腿上的傷,向前跑了幾百米,她的聲音變近了——
“卓君天!你在哪?!你聽到了嗎?!”,許梓芸喊得口乾舌燥,喉嚨像火燒般,灼痛不已。心卻更加揪緊,怕他出事,黑漆漆的白天還是熱鬧非凡的街道,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
“芸……芸芸……我……”,卓君天虛弱地喊着,跌跌撞撞,衝她揮手——
隔着兩百米的距離,她纔看到他!
“君天!”,她大吼,激動地跑上前,“啊——”,只聽卓君天叫了聲,然後,身形高大的他竟然倒在了地上!
“君天!君天你怎麼了?!”,看着趴在地上十分狼狽的卓君天,她激動地呼喊道,路燈下,看到一路長長的血漬,“你,你受傷了嗎?!在哪裡?!”,她又激動道。
“我……我的腿……”,真是下了血本了!傷口十分地疼,他咬着牙說道,不過聽着她那心急如焚的聲音,他還是十分滿意的。
“你的腿怎麼了?!”,她激動地驚呼,拉着他的胳膊,卓君天右手撐地,她吃力地將他扶了起來,她朝他的腿看去,幽暗裡,看不到什麼,“你哪隻腿受傷了?”
“左,左大.腿……摔倒,被石頭割傷了……”,他可憐兮兮地說道,那語氣聽起來十分地委屈。
許梓芸伸手一摸,滿手的溼.潤,路燈下,只見滿手心都是鮮血,心刺痛着,也更加地愧疚,“對不起……都怪我……你扶着我,我叫救護車……”,她激動地說道,聲音哽咽,拿着手機,手指無比顫抖地撥號,第一遍撥的是國內的120,不通,才意識到這是在法國。
第二次撥號纔打通,掛了電話,她雙手抱着卓君天的腰,“君天,你左腿別用力,身子靠着我,救護車馬上就來了!”,看着受傷的他,她哪還生什麼氣,慌張地什麼都忘了,只擔心他會不會出事!
“哦……我沒事,你別緊張……小傷而已……”,看着她這麼焦急,他開心的同時,又十分心疼,低聲說道。
“流了那麼多血!你的嘴脣都白了!”,她激動地說道,滿心的心疼。
救護車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她心終於踏實了些,“來了,來了!”,她激動道,不停地朝着不遠處的救護車揮手,卓君天看着她那喜極而泣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
救護車趕來,他被擡上車,許梓芸也跟了上去,只見卓君天的褲子被剪開,露出裡面一道如嘴般血肉外翻的傷口,她嚇得別開臉,捂着嘴,落下眼淚。
“哭什麼,小傷,你不知道,我胸口中槍的時候,那血,跟噴泉似的。”,他輕鬆地說道,故意讓她更加緊張。
“你——!”,許梓芸看着他那蒼白的臉,氣惱,又心疼,不知該說什麼。
“傷口很整齊,是利器割傷的,先生,你能記得是被什麼割破的嗎?”,那醫生這時操着法語對卓君天問道。
“什麼?”
“醫生說——”,許梓芸爲他翻譯了遍。
糟糕!他倒把醫生這一茬給忘了,以爲騙得了許梓芸,卻忘記了,騙不了醫生的,“不知道是石頭,還是金屬片,忘了——”,他淡淡說道
“剛剛你說是石頭的啊!”,許梓芸激動道。
“這不是石頭割破的!”,醫生篤定道。
卓君天痛苦地抓着頭髮,表現出在努力思考的樣子,“我真記不清了……”,他看着她,誠懇而無辜地說道。
“記不清沒事,沒事的,我跟醫生說清楚就好了!”,許梓芸連忙安慰他,卓君天竊喜,還好沒引起她的懷疑,不然,他非得弄巧成拙,再次惹怒她!13acv。
他被送去了醫院,醫生一致認爲,他的傷口是被利器所傷,許梓芸激動地說,“我不管他是怎麼受傷的,你們只要保證醫治好他就成!”,她完全沒想到卓君天會自己弄傷自己,來一出苦肉計。
卓君天自殘地有點重了,傷口挺深,所以才流了那麼多血,失血過多的他從急救室出來後就虛弱地睡着了。許梓芸忙前忙後地爲他安頓好病房,守在他的病牀邊,知道他沒大礙,她才踏實下來。
真後悔把他丟在了荒郊野外,幸好只是受了點小傷,不然,她得自責死。
她趴在他的病牀邊睡了一夜,早上被卓君天痛苦的呻.吟聲吵醒,“君天!”,她猛地擡頭,大叫道。
只見牀.上的他,半眯着眸子,蒼白的雙.脣極爲乾燥,“芸芸……我疼……難受……”,卓君天虛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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