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警察很快就把趙恆帶進了醫院的茶水間,趙恆習慣性地打量一下四周,這間屋子只有幾張桌子,旁邊放在一臺飲水機,飲水機旁邊還放着幾個護士帶飯盒,接着就見三名警察拉過桌子在茶水間簡單擺了下。
茶水間很快就變成簡單的審訊室。
半小時後,趙恆把事情前後重複了三遍。
“人,真不是你撞的?”
那名五官耐看的年輕女警端坐在兩名同事中間,語氣玩味的盯着趙恆再度追問,她年約二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高挑修長,在警服的襯托下顯得身材窈窕而又有剛健之氣,手指敲着桌子道:“還是你救的葉老?”
“最後一遍。”
趙恆淡淡開口:“葉老是突發性心臟病。”
年輕女警臉上劃過一絲冷笑,飽含深意的追問:“不是你撞的,你會主動扶他?還送他來醫院?你是新世紀的活雷鋒?我猜,可能是你跑步時撞到了葉老,殘存的良心讓你沒有跑路,而是打電話召了救護車。”
“你竟然還有點良心,爲何不把事情認了呢?”
或許是趙恆的淡然讓她不爽,畢竟每個嫌疑犯見到他們都是畢恭畢敬,哪怕是清白者也會客客氣氣,沒有哪個人像趙恆這樣不以爲然,所以她對趙恆持有偏見,總是難於相信是趙恆救了葉老,她認爲內有乾坤。
“我對你們很失望。”
趙恆望着試探自己的女警,不緊不慢地開口:“我已如實把當時情況說了出來,你們也有足夠人證可以調查,甚至可以在葉老醒來時問兩句,爲何卻要把責任套我身上?你們難道不知這會寒了熱心者的心嗎?”
茶水間微微一靜,隨後中間女警就臉色難看:
“我們這就是辦案,怎麼做我們有分寸!”
“呵呵、、分寸?”
趙恆止不住地冷笑一聲,給在場的三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特別是趙恆的那雙眼睛,充滿了讓人不敢對視的譏嘲,漂亮女警掃過一眼不由渾身一顫,身子微微後昂,隨即就見到趙恆站了起來,扭扭脖子開口:
“辦案?揪着熱心者潑髒水,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辦案?”
趙恆向前踏了一步,直接迫視着年輕女警,在兩名男警如臨大敵按着槍袋時,瞥了一眼漂亮女警名字:“國家賦予你們的權力就是這樣用的嗎?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相信你們可以去公園或者找葉老調查。”
“不要再浪費我時間和污衊我!”
也就在這時,一名醫生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輕輕敲門後開口:“趙警官,葉老讓我來知會你們一聲,趙恆是救他性命的熱心者,跟他突發性心臟病沒半點關係,他是自己倒下的,不是什麼撞倒他的肇事者。”
漂亮女警尷尬的點點頭:“知道了。”
“再見!”
漂亮女警見到葉老發話證明趙恆,也就勉強相信趙恆剛纔的口供,只是還沒等她下令後者沒事,趙恆頭已轉身向門口走去,還頭也不回地拋出幾句:“趙思清,我會控訴你今天的無禮行爲,你等着收投訴吧。”
“你???”
見到趙恆如此囂張,漂亮女警頓時氣的臉色紅暈,一隻腳用力地跺着地面,在她身邊的兩名警察見狀,頓時掩嘴笑了起來,女警轉頭狠狠地瞪了兩同事一眼,嚇得他們趕緊收住了自己的笑,低頭開始整理筆錄。
“趙恆!”
漂亮女警把筆拍在筆錄,神情相當憤怒:“你最好不要犯事!否則我折磨死你!”說到這裡,她還瞄了一眼口供上的資料,見到趙恆是華海大學新生時就一怔,繼而掠過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傢伙在華海大學啊。
她決定以後多去華海大學四周巡邏,揪住趙恆小辮子出一口惡氣,雖然想到這個計策讓她怒火散去不少,但心裡還有有些添堵,於是拿出手機進入棋壇,恰好又見到那名喬家大少上線,於是發泄似的發出一句:
“玩兩盤?”
“贏了,給你見面機會。”
對方很快發來很猥瑣的笑容、、、
在趙思清拿着手機下棋時,趙恆正小跑着離開醫院,他本來還想去探視葉校長順便打招呼,但想到老人心臟病需要休息就放棄了念頭,來日方長!當他快步出門時,迎面走來一名身穿風衣戴着墨鏡的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二十多歲的樣子,有着一張妖冶精緻的鵝蛋臉,雖然她此時行走的風風火火,黑色高跟鞋敲出一連串的焦急符號,但全身上下還是展露着極端蠱惑人心的魅惑力,絕對是一個嫵媚近妖的禍國妲己啊。
趙恆微側身子給她通過,年輕女子走得這麼快很明顯是病人家屬,在他重新走向門口時,院長已領着幾名醫生迎接向年輕女子,口裡還喊着:“葉小姐,你好,葉老已經檢查完畢,沒有什麼事,你不用擔心。”
“廢話少說!”
年輕女子冷聲喝道:“快帶我過去看看。”
聽到葉老兩字,趙恆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正見年輕女子在一羣醫生簇擁下走入電梯,整個醫院因她到來緊張兩分,趙恆猜測她是葉老的親朋好友,因此更加放心離開,恰好帶錢的他摸出幾個硬幣去搭公車。
今天一上午都被警察折騰完了,他想早點回去圖書館看書,就當他快要走到公交車站時,一陣汽車喇叭聲在身側響起,趙恆微微一愣望去,只見一輛紅色跑車跟在自己身邊,詫異時卻見車窗搖下露出一張俏臉。
笑容盎然:
“趙恆!”
“杜子顏?”
趙恆一眼就認出眼前女孩是誰,輕笑着喊出對方名字,杜子顏見到趙恆認出她顯得很高興,那張漂亮的臉蛋有點殷紅,她熱情的揮揮手邀請趙恆進入車裡:“你去哪裡?你可以先上車嗎?這裡好像不準停車。”
杜子顏環視着四周有沒有交警,趙恆向來不是扭扭捏捏的人,馬上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進去,剛剛繫上安全帶就見杜子顏踩下油門離去,在跟着車流向前行駛時,趙恆還見到後面有兩部轎車不遠不近的跟上來。
毫無疑問,那是杜家保鏢。
杜子顏卻像毫無察覺,輕側俏臉好奇地問道:
“看你這身裝扮像晨運,只是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這裡距離華海大學太遠了,趙恆沒有隱瞞原因,所以就把早上的救人事情說了一遍,杜子顏聽完之後沒有幸災樂禍,反而微露凝重開口:“葉老沒事吧?你也不要鬱悶,警察肯定是顧慮葉老身份才反覆追問。”
替他人着想的孩子。
趙恆靠在座椅上微露一抹欣賞,隨後拿起自己水壺抿入一口:“我也沒鬱悶,能救到葉老受我受再大委屈也是值得的,今日事件重複一萬遍,我也會把葉老救起來;我只是看不習慣警察的作風,太高高在上。”
趙恆嘆息一聲:“他們會寒了其他熱心者的心。”
“不要擔心,會好起來的!”
杜子顏輕聲寬慰着趙恆,還伸出右手拍拍他的膝蓋,流露一抹說不清的曖昧:“竟然警察寒了你的心,那我就熱回你的心,因爲你的見義勇爲維護了風氣,我決定獎勵你,你還沒有吃早餐吧?我請你去喝粥。”
她爲自己的念頭感到高興,接着還興奮地補充上幾句:“然後再開車送你回學校,夠不夠彌補?你見義勇爲扶起了暈倒的葉校長,我也盡點薄力讓你獲得心靈寬慰,這樣你下次遇見這事就會更加努力去做好。”
“這都行?”
趙恆微微訝然:“讓你請吃早餐,這不太好吧?”
杜子顏加大一點油門,隨後轉入另一條道路笑道:“沒什麼不好,就這麼說定了,現在還沒有正式上課,你千萬不要找學業繁重的藉口拒絕我,何況我上次在火車上欠了你一頓飯,一個情,今天該讓我彌補。”
趙恆見這丫頭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說什麼,而且他忙碌一個早上也確實肚子餓了,於是任由杜子顏帶着自己去吃早餐,大概二十分鐘,紅色跑車就橫在一處城中村的食街,一間寫有蔣氏的餐廳就映入趙恆視野。
或許是不到中午且過了早餐時間,所以餐廳沒有幾個服務員,不過地上的杯盤狼藉和忙碌清理的人員卻能昭示,這裡早餐曾經是多麼火熱,趙恆在推門下來時,眼裡還捕捉到一個熟悉身影,但後者又很快消失。
“到了!”
杜子顏推開車門輕盈落地,傲然的身材散發着一股青春氣息,她繞過車頭走到趙恆旁邊,指着這間蔣氏餐廳笑道:“餐廳老闆蔣大爺做的番薯粥和小吃非常美味,可說是人間美味,我姐姐以前帶我來過幾次。”
“我至今念念不忘,我今天帶你嚐嚐。”
聽到杜子顏說出姐姐時,趙恆關車門的動作微微停滯,他想到了那個名叫杜雅琪的天才般女子,如非杜子顏這時提起都要忘了,繼而他又想到了蔣長龍,但很快恢復平靜:“好!只是這個時間不知有沒早餐。”
“沒事。”
杜子顏露出笑容:“蔣大爺會滿足我這小願望的。”
當杜子顏拉着趙恆雀躍走進餐廳,還禮貌喊叫蔣大爺和要番薯粥時,一名服務員迎接了上來,隨後微露苦笑:“兩位,實在不好意思,蔣大爺昨天回老家處理事情,要三天後纔回華海,所以今天沒有番薯粥。”
杜子顏微微失望:“啊?沒有啊?”
趙恆一笑開口:“沒事,將就吃一點吧。”
“兩位,如不嫌棄的話、、”
就在這時,裡面閃出一個繫着圍裙的年輕人,露出趙恆熟悉卻欠揍的笑容:“讓我給你們熬一鍋番薯粥如何?雖然比不上蔣大爺的三十年手藝,但我這蔣小爺的火候也是不差的,不知兩位客人要不要嚐嚐?”
服務員忙解釋:“這是蔣大爺的公子。”
趙恆一看,頓時凌亂: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