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攻勢很兇猛,兇猛到連雨水都要停滯。
樾風率領劍門子弟憑藉地勢組織防線,遏制住如狼似虎的黑衣人,雙方在寬度十米的地方展開廝殺,刀光劍影不斷響起慘呼,屍體以各種詭異姿勢堆積,讓順着山道流淌的雨水充溢濃郁鮮血。
“換人!”
全身是血的樾風在揮劍刺翻三名敵人,遲緩後面敵人攻勢後立刻喝出一個指令,劍門子弟瞬間變幻陣型,前面精疲力竭的子弟如潮水般退後,後面弟子揮舞長劍從空隙穿過,阻擋攻來的敵人。
大雨的天空,白色的衣飾,凜冽的冷風,隨風而動的衣角,在樾風他們中間不斷涌動,殺氣瞬間散發,“嗖!”“嗖!”長劍大震!十餘名劍門子弟的長劍掠出劍花,就像是毒蛇吐出了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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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躲閃不及的五名黑衣人瞬間倒地,胸膛要害多了一條致命傷口,望着前面不斷倒下的同伴,後面的人身形頓時一滯,繞過地上堆積的屍體,敵人身形一頓,但是劍門子弟的長劍沒有滯住。
長劍再次揮舞,還有數人從地上翻滾過去,四五名敵人高高躍起躲過擊殺,但更多的敵人躲閃不及,畢竟劍門子弟劍法不賴,長劍透胸而過的瞬間,崩裂而出的鮮血不斷地向着空氣中擴散着,
有的飛濺到地上,有的飛濺到後面同伴臉上。
躍起的敵人憤怒不堪,手中疾然射出黑色匕首,六把尖銳匕首呼嘯射來,早有準備的劍門子弟揮劍盪開,在瓦解掉敵人攻擊之餘,其餘劍門子弟又竄出數米反撲,惡狠狠地朝着敵人碾壓過去。
三輪長劍過後,敵人將近倒下二十人,有一名敵人勉強衝到劍門子弟跟前,但還沒來得及攻擊就被樾風一劍捅死,直挺挺的留給同伴最後一個背影,隨後樾風踏着被敵人鮮血染紅的山道後退,
“撤!再撤到後面階梯!”
樾風沒有因爲瓦解掉敵人的攻擊而欣慰,知道對方人數的他心情沉重,他清楚戰鬥纔剛剛開始,現在廝殺的只是對手的炮灰,真正強手還沒有發起攻擊,以後比這更爲慘烈的大廝殺還會更多。
在憑藉山道抵擋敵人時,樾風還讓人在階梯上設置障礙物,進一步壓縮通往山上的寬度,畢竟十米的接觸面還是會給劍門子弟帶來慘重傷亡,剛纔雖然殺掉五十名敵人,但已方也倒下十餘人。
戰果看似輝煌,但劍門今晚扛不住這種耗損比,
就在樾風領着人緩緩後退時,二十多名正在斷後抵抗的劍門子弟,忽然見到一名黑衣男子爆射過來,一把武士刀光華流轉,合着雨水硬生生在他們劍芒撕開一道口子,三名劍手慘叫着摔出去。
就在其餘劍門子弟微微愣然時,武士刀瞬間爆射,茲!刀鋒一閃而逝劃過兩名後退的兩名劍手,後者也是久經江湖的主,在嗅到危險時就向後躍出,只是動作相比刀勢依然遲半拍,兩聲慘叫。
“啊!”
兩名劍門子弟捂着腹部倒地!
“殺!”
黑衣男子武士刀向前一揮,把一名劍門子弟連人帶劍劈到旁邊,人沒死,只是吐出一口鮮血,但還沒等他站起來,武士刀就從他的咽喉掠過,一股鮮血迸射出來,隨即一雙大腳從他身上躺過。
與此同時,其餘受到影響的劍門子弟也被衝散,不管死或沒死都招致亂刀齊下,樾風留下的防線分崩離析,而這時他們才撤出十餘米遠,樾風掃過強悍的東瀛男子,想要衝上對戰卻最終退後。
敵人越強大越需要理智。
正如樾風預料的那樣,在通往階梯的數十米距離,無數敵人紛紛咬上來襲擊,今晚也許是樾風這一生中遭受敵人追殺最兇最險的一次,一波一波的撕殺,像是永無止境的洪水一樣向他們襲擊。
劍門子弟身處在洪水的旋渦中苦苦地掙扎,隨即數名劍門子弟又倒在亂刀之中,就當樾風返身去救回一名同伴被纏住時,一道人影從後面爆射了過來,劍芒如光如電,蕭殺了整個山道和天地。
兩名黑衣男子衝了過去,砍刀交錯斬殺來者,後者完全無視,不管不顧的從他們中間穿過,雙方交錯而過,隨後兩名黑衣人停滯步伐,他們眼裡呈現一抹驚愣和痛苦,接着就難於置信的倒地。
他們的咽喉有一抹小小縫隙,如非滲出的殷紅怕是誰都看不出他們的傷口,數十名黑衣人臉色微變,凝聚目光掃向這名不速之客,這是一名年輕男子,他眼裡有殺伐有緊張,但也有一抹堅毅。
他手裡握着一把劍,一把已經歸鞘的劍!
後面手持武士刀的黑衣男子臉露驚訝,他忽然發現這小子讓人很是糾結,純粹看他人的話,只能用樸實普通來形容,但是當他手裡握着劍柄的話,那就沒有人可以忽略他的存在,天生的劍手。
“這裡我來。”
漢劍向樾風微微偏頭:“恆少找你。”還沒等樾風點頭或者回應,黑衣男子趁着這個空擋撲殺過來,身子在空中一縱一滅,再度出現他已到漢劍的兩米距離,武士刀已經快要點到漢劍的胸膛。
“叮!”
一道紅光閃過,黑衣男子手腕忽然一片冰冷。
等他慘叫落下時,地上已經多了一隻斷手,漢劍手中的劍滴着鮮血,黑衣男子的手腕也流着血,漢劍又一臉緊張地站在那裡,就好像是隻能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但大家都知道他不是隻羔羊了。
無論誰的手被人砍下來,都絕不會再將那人當做羔羊的。
黑衣男子看着地上的斷手,再看了看從從傷口滴落下來的血,以及滴在他衣服上的血,而後他才覺得一陣劇痛,就像是一根尖針般從他手腕蔓延全身,他忽然悶哼一聲,向後跌倒熄滅了生機。
數十名敵人臉色變得發綠。一個人在真正恐懼的時候,臉色並不是發青,而是發綠,一種很奇怪的嘔吐色,若沒有親眼看見過的人,很難想像那是種什麼樣的顏色,樾風也是止不住抽動嘴角。
只是他對漢劍有了信心。
“恆少,敵人太多了!”
在把指揮權交給其餘三大劍手後,渾身是血的樾風迅速跑到涼亭向趙恆彙報:“其中還有不少好手,我們組織的防線全被他們吞噬,真的擋不住了,再過半小時,他們就會攻擊到這個涼亭。”
“我們少說殺死了四百人,但對方還是死死撲來。”
樾風的長劍都已經卷刃,他把兵器丟在地上向趙恆補充:“恆少,我們撤吧,這山上還有一條路通往劍門後面,也許敵人還沒有發現它的存在,咱們可以借這退路離開這裡,留得青山在、、”
樾憂心也踏前一步,目光清冷看着趙恆:“恆少,撤吧,我們沒有支援人數又相距太遠,死戰到底只會是我們橫死,還不如冒險賭一把後院的山路,說不定樾相沒有埋伏,我們能求得生機。”
“相信我。”
趙恆依然沒有太多情緒起伏,他目光平和地看着兩名劍門重臣回道:“劍門後院絕對沒有生路,只會是一條連拼命都沒有的死路,與其不可掙扎死在敵人手裡,咱們還不如痛痛快快殺一場。”
“熬下去,我們今晚會逆天的。”
趙恆呈現出強大信心:“失敗的人必會是樾相。”
樾憂心他們齊齊皺眉,不知道趙恆信心來自哪裡?
此刻,立花奇雄正領着大半的高手從劍門另一個方向進發涼亭,在立花奇雄建議之下,這批好手沒有跟在大部隊後面撿便宜,而是心高氣傲想要繞路拿下趙恆,儘管要多繞上兩公里難走的路。
可是相比他們的驕傲來說,這點路不算什麼,今晚是十比一沒有懸念的一戰,雖然劍門子弟抵抗的很是慘烈和悲壯,但於這數十名好手來說,他們遲早會被黑衣人衝散覆滅,於他們沒有意義。
所以立花奇雄的建議讓大半人跟隨,想要先快半拍拿下趙恆和樾憂心立功,因此在大部隊攻入劍門後,他們迅速偏轉方向準備迂迴進攻,雨水很大,但他們熱情更大,頃刻就遠離了激戰中心。
“叮!”
在他們穿過一處沒路的叢木時,一道劍光忽然從雨中閃出。
光華流轉,驚天一劍!
無可抵擋!也無從抵擋!
咽喉飈血,一名東瀛高手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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