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28

第二日的朝上果真比第一日要熱鬧,承恩侯府難得踢到這麼塊鐵板,蘇家許是因女兒被噁心人惦記的緣故,再一次咬上了承恩侯的長子。

承恩侯長子這些年紈絝下來,要說沒做過什麼壞事,也不可能,但他是皇帝的表弟,隨着皇帝對朝政的掌控越來越強,多少沒人願意去爲承恩侯府的小事兒觸皇帝的黴頭。

但蘇維不在不願意碰皇帝黴頭的此列,還真把承恩侯府給抓着不放了,參的是承恩侯府的長子在一年前縱馬傷人,致人枉死。

京城裡的紈絝,手裡直接沾上人命的少,到底天子腳下國法嚴明,但間接裡誰也說不清楚了。

像一年前的承恩侯府長子縱馬傷人也算是紈絝間的常事,不過是他運道不好,讓人死了,郎中沒來得及救活。

據聞當時也賠過苦主兩百兩銀子,足以夠那一家子用上二三十年,因此此案也算了結。

只是沒想到早了結的案子還有被翻出來的一天,承恩侯府長子被參無視國法,不配爲勳貴子,而承恩侯府教子不嚴,承恩侯不配爲父,承恩侯夫人不配爲人母。

劍指的還是承恩侯夫人,不配享誥命。

可見蘇維對承恩侯夫人之恨,也算是入骨了。

朝廷上自然也有人反駁,此案早已了結,卻用來攻訐承恩侯府,便顯得下作了。蘇維身爲禮部侍郎有以公權謀私仇之嫌。

可自家姑奶奶被參,國公府的卻是啞巴,扯了半日此事又被扯回到了承恩侯府長子跟蕭安聚衆鬥毆的事情上。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兩邊都認個罪,此事就此了結。

然而承恩侯倒是代子認罪了,直言怎麼處置都行,程謹安卻是沒認,隻立在武官那一旁站着充當啞巴,讓此事下不了臺來。

況皇帝遲遲不肯說話斷下此公案,朝臣們也還得糾纏,打架事小,三關的軍權事大,好不容易逮着程謹安犯的錯,必然不能放過。

因此對程謹安攻擊的人,比攻擊承恩侯府的要狠得多,畢竟承恩侯府那是命不好攤上個倒黴媳婦得罪了人,人家鬧來鬧去針對的也是他老婆,此爲私仇。

而對着程謹安的,就是爲了權勢了。蕭安昏迷,有些人是真怕皇帝一個想不開,又讓程謹安當了三關大將。

但這點惡毒,程謹安倒也沒放在心上,以他爲中心,這事兒鬧得也還不夠大,着實沒什麼成就感。

此回吏部穆侍郎也出列了,卻是爲程謹安說話,直言當重處挑釁之人,否則京城何以得安寧。天下腳下,正當是正氣朗朗之處,焉能藏污納垢。

又言武將以武守邊關,遇人挑釁,難免有失分寸,並非大過,若非有這一身血性,邊關何以得守。

反倒是承恩侯長子,自幼得天恩,卻不思報效朝廷,反爲禍京城,有損天子威嚴,不及程謹安百一。

穆家的開口,其實已經表明了一個態度,也是舊事再掀新浪的開端。

吏部穆侍郎罵得太狠,又對程謹安太過推崇,不免惹得有人出來反擊,只因穆家與程謹安之間有親緣在,便存有私心。

這一說,就說到了程謹安的祖母,出自穆家。

穆家跟承恩侯府,還真是有私仇呢。

但穆家焉能承認,穆侍郎一臉正經道:“子虛烏有。我穆家與承恩侯府有何仇怨?”

多少年前的舊事,如今要翻出來也不容易,對方閉嘴,再換人出列,便又纏着程謹安以武犯禁之事。

站在武將一排最後的程謹安多少有些失望,他倒是想讓那些人就在這朝廷上說出來,好看看誰能給他母親一個公道?

可穆家就是開了個頭,也沒人願意接話,當年皇帝的盛怒還在眼前,撈不着好處還要受罰的事兒,這些官員們可一個比一個精。

穆家想要幫將程謹安把程家這個禍害除了,然而還得苦主程謹安自己出頭,他們提供證據。

程謹安要出頭,這事兒就大了,攻訐他的人會更多,就是穆家也有些躊躇。

朝廷裡嘰歪完,趁着程謹安散朝,穆順城來見,就說到此事,“表姑已病故,雖當年寫有血書,如今與程家切割也是好的時機,可若是影響到表弟前程,卻又是得不償失了。”

程謹安卻是道:“表哥覺得,陛下心裡會怎麼想?”

許多事情其實再隱瞞也瞞不過去的,穆順城雖替程謹安不甘心,但也只得認了,與程謹安道:“承恩侯府不弄權柄,多得陛下喜愛,只要不涉及大局,多大的錯都能被寬宥,便如當年……只是表哥擔心,你心中還是有不甘。”

程謹安沒有埋怨的話,穆順城到底還是說了出來,“當年陛下賜婚,本也是一番好意,表姑父母雙無,嫁入哪一家都不如嫁給那畜生好,可萬沒想到那畜生會是那般沒有眼珠子的人!”

畜生不畜生的,那也是國舅爺,縱然當年魏侯都對此事不滿,然而因他是皇帝的親舅舅而沒法子,畢竟只是和離,不是休妻,更不是害死人不是?

兩人感情不和,和離乃是正道,能讓皇帝賜婚也能和離那也是承恩侯他自個兒的本事,就是那畜生叫來了程家人,那也是爲孤身一人的程謹安母親好不是。

誰料得程家人是那般的爛泥糊不上牆?

程謹安面露冷笑,甩掉承恩侯府再談其他當然容易,皇帝要保下他跟承恩侯的意思十分明顯,可他不想放過承恩侯府,別人也不想放過他。

“我就記得我母親當年被賜婚前已有婚約。”程謹安道。

他母親父母雙亡,卻也身有婚約,縱然是孃家無人,那也有個歸處,只要外家操持,嫁入夫家就好,雖然母族靠不住,可外家卻也算是能撐腰一二。

可就是那個畜生,喜愛鮮亮,趁着自己母親父母過世,央了皇帝不管不顧的賜婚,一心求娶自己母親後又不珍惜,卻還與現承恩侯夫人勾搭,反而污衊他母親。

她母親自幼高傲,哪容旁人污衊,說是恨皇帝壞她姻緣,然而後來也允諾和離,卻也算是對他母親有半點憐惜,那點恨也就淡了。

他母親一直不告訴自己她的身世,就是不想讓他去恨,就是後來得知他知曉了,也勸慰他不要去埋怨誰,能在邊關安穩度過一生,比在京城裡爾虞我詐的強。

可就如穆順城所言,他不甘心,他母親自幼嬌養長大,不說身體金貴不耐邊關苦寒,又歷經打擊,方纔一生鬱郁,引起心病,外露於身,在他不及成婚就病故而去,竟是一天的福都沒享過。

可害了他母親的人,這些年卻錦衣玉食,沒有半分愧疚,更是捉住了他不放,想毀他前程。

這樣的人,讓他放過?

但這件事過往已久,又是長輩是非,穆順城也不好多言。

“表哥以爲,承恩侯府的長子,是真以爲我這張臉纔對我出言不遜?”程謹安見此,又對着穆順城道。

當初鬥毆之事,除了雙方之人,旁的也只有圍觀之人中有聰慧的許纔會真正看得明白,穆家並無人親眼得見,後雖尋到目擊者,然其中言語片面與否,值得深究。

程謹安這麼一說,穆順城便能猜出其中故事,怒而拍桌,“那個毒婦!”

承恩侯素來都不管事兒的,雖也是個老紈絝,可跟自己兒子的荒唐相比,那可真是安分守己得緊,就是程謹安的母親再嫁如今生個兒子出來出息了,他也未必敢來算計,否則帝王何以容他算計自己的朝臣。

倒是他家那個不要臉的下賤東西,這些年倒是猖狂慣了,大多人看不上她自然連言語上的往來都少,遇到了多是能退一步是一步,免得噁心了自己,那便當自己真能在京城裡橫行。

想到當時與承恩侯府長子一起的還有二公主家裡的嫡子,裴相公家的那個不成器卻又得老太爺喜愛的庶出小兒子,更有其他幾家勳貴子,穆順城也明白了程謹安的意思。

想來那些人想要算計的是讓程謹安對二公主的兒子和其他幾家勳貴動手,好讓程謹安在京中激起衆怒,卻最終捱揍傷得最重的只有承恩侯長子,可見計謀落空。

也是尋常愚鈍手段,若是算計一般的紈絝,這一招自然也得用,也不怪當初那賤婦能勾引得還算老實本分的承恩侯。

可惜也只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就是那幾家被程謹安的人揍了,在發覺自家是被利用之後,可曾見進宮去尋皇后皇帝做主找程謹安麻煩?

就是在朝堂上,也沒見那幾家吭聲過半句,家族大了難免有紈絝子弟,卻也沒蠢到爲了個紈絝子弟就惹火上身的地步。

穆順城想通這一點,也明白了程謹安的想法,就道:“但要不傷承恩侯不惹陛下不喜,又要動他身邊的人,只怕艱難。”

知道往事的誰不明白,當初承恩侯執意要娶現在的夫人,還去皇宮裡跪了兩日,因有人懷疑承恩侯之前跟程謹安母親和離是因與此賤婦勾結,便上書彈劾承恩侯府,還被皇帝震怒貶出京三千里,此後方纔再沒有傳言。

然而這些湊巧的事情,加上皇帝的震怒,各家族之中,誰不明白,不過是從公開變作私下談論罷了。

承恩侯府的公子議親難成,一是那賤婦眼高於頂,二何曾不是被那賤婦連累。誰家願意自己女兒嫁個沒出息沒前程不說,還婆婆人品敗壞的人。

可不論承恩侯府怎樣的前程不明,有承恩侯護着,那賤婦還真不能輕易收拾得了。牽一髮而動全身,要參那賤婦,總越不過承恩侯去。

程謹安卻是道:“若不是他,我母親哪會早逝?當年他壞我母親姻緣之時,可想過惡有惡報?”

承恩侯夫人要收拾,承恩侯他也沒想放過。

當年他母親有婚約在,與對方青梅竹馬一道長大,感情十分好,都打算籌備婚禮了,可就那麼一樁姻緣被拆散,只因承恩侯是皇帝的舅舅。

皇權真是好,這般強買強賣的生意恐怕天下也只有末朝昏君做得出來。

穆順城還是猶豫,“如今蕭安生死不知,表弟未必沒有機會,何必觸陛下黴頭。”

程謹安卻是道:“表哥以爲,不過一件小事,爲何陛下不曾有決斷?反而讓他們有機會來參我,好對三關伸出爪子?”

穆順城這麼一想,就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程謹安也不介意他知曉,又點到爲止,“太孫即將晉皇太孫,又剛入朝,一切都要從頭學起。”

皇帝當年親手帶了太子出來,如今是也要親手□□太孫了。皇帝的舅家再重要,也重要不過自己家的江山。

穆順城一下子明白過來,就道:“那表弟的意思,我穆家還要繼續參承恩侯府?”

程謹安道:“程家的事情,自然要我出頭爲好。承恩侯府就繼續參,旁人要說兩家有私仇,就不得不翻出當年的事。”

穆順城卻覺得無用,“承恩侯府一個空侯爵,子弟又不得重用,就是參也不過是些枝葉小事,穆家權勢又無多少,只怕參了也無用。就是蘇維參承恩侯府,他義父與岳家也都旁觀。要讓承恩侯府失聖心,實在不易。”

參承恩侯府,擺明了就是去跟聖心過不去,除此之外也撈不着別的好處,就是對付程謹安的人家,也都不想沾上他家的破事兒,連真正借承恩侯府的手來對付程謹安的手段都不肖用,雖是可見承恩侯府的不受待見,但這也纔是正常人的選擇。

人家想奪三關兵權,程謹安纔在糾結自己母親跟當初承恩侯府的一門官司,簡直就是牛頭不對馬嘴,還不知道會拖到哪裡哪去。

但程錦安堅持,穆順城也無法,只得回去覆命,橫豎皇帝的意思他倒是明白一點,鬧也鬧不出毛病來。

所以第三日朝中還在因程謹安與承恩侯府長子聚衆鬥毆一事兒爭執,程謹安依舊當着啞巴。

卻是等着在散朝後,直接去了帝都府敲鼓伸冤,狀告程家當年侵吞他寡母嫁妝。

程謹安的母親在邊關是再嫁過的,雖是爹命不好死得早,可當初父母給的嫁妝卻依然該帶去。

程謹安這狀告程家事兒一出,就是京城裡泰半的人都不明白他這是想要作甚,御前的官司還沒打完,他就自己給自己又尋了件事兒。

此事並不小但也不大,但等京都府伊從他手賤的兒子手裡接了狀紙,回頭從自己師爺嘴裡得知當年那一門官司,也有些傻了。

再仔細看了一遍狀紙,發現沒跟承恩侯府有官司,句句說的都是程家,就放心了下來,但回頭一想,程家也還有個郡王妃,這事兒好像也不好整,頓時就頭大如鬥。

程家得知程謹安居然告了他們,自然也要請人到京都府來說和。可景王府的帖子也來了,還是景王府的屬官親自送來的。

這事兒不好處置,京都府伊趕緊進宮求見皇帝,還求皇帝給指一條活路。

郡王雖然沒權,那也是皇親國戚,程家那門子官司,當年還要從承恩侯府開始說起,這景王府也要插手進來,何至於此啊。

皇帝看了程謹安的狀紙,倒是寫得漂亮,也夠伶牙俐齒的,就算是不當將軍,馬上下場考進士說不定都行,就跟京都府伊道:“就是皇親國戚,也不得干預國法,此時當如何就得如何,否則如何得彰顯國法。”

這就是要秉公辦理,讓程家倒黴的意思了。

就是太孫得知此事,來尋皇帝也忍不住道:“他這是債多了不愁?”

當年的事,皇帝難得任性一回,其實在晚輩面前羞得提起的,可估計現在也瞞不住自己孫子了,就是溫行閔想來也會說出來,就含糊道:“朝廷裡也不是第一次提起宗族之禍,程謹安母親乃是高門出身,卻依舊護不住自己的嫁妝。見微而知著,可見天下孤兒寡婦之家有多難。此事當嚴查,以正朝綱。”

趕緊讓程謹安消消氣,滾回三關吧,也不知道蕭安如何了,要蕭安回京哪來這麼多破事兒,皇帝覺得自己每日家國大事要愁的是多去了。

太孫只覺得奇怪,皇帝偏心眼自己不成器的舅舅是滿京城都知道的,可怎的對程謹安也有點偏愛了。

之前還覺得因爲是程謹安乃是孤臣,沒有家族帶累,所以合皇帝心意,在三關接替蕭安,也十分合適。

但現在程謹安這身世一掀,皇帝還是偏心眼啊?

兩頭都要偏心眼的結果,自然就是程家倒黴去。

太孫回頭找了溫行閔說到此事,“我都不太明白祖父了。”

其實他也沒明白過,但太孫從小心思重,便多敏感,自覺也準,“我覺得皇祖父好似把程謹安當親人在待了。”

溫行閔心想,廢話啊,你也不看看程謹安的年紀,雖然和離是十九年前的事情,可年紀這個多報一歲少報一歲,不也是一句話的事兒,相比起自家外家那些沒出息,還要仗勢欺人的東西,程謹安明顯是人中龍鳳了,皇帝他不歡喜纔怪了。就是承恩侯那慫貨,不也乖乖的認罪了,往常還得辯駁一二呢。

當然,溫行閔也不敢保證程謹安是不是承恩侯的種,畢竟程謹安跟自己母親一個模子裡出來的,實在看不出他爹是誰來。

太孫一看溫行閔這表情,到底是師徒一場,十多年的互相瞭解,頓時明瞭,“莫不是真的?”

溫行閔哈哈大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太孫憋着一口氣,心想這不是替程謹安可惜麼,外祖父那麼威風,怎麼就輪到親爹是這種人了。

但賜婚是自己親祖父賜的,太孫也不能多嘴,就道:“若是如此,倒也合得上了。”

難怪承恩侯的長子知道邊關來的悍勇,還敢不要命的往上湊,也難怪跟着承恩侯那幾家的不願意給自家出頭,敢情是應在了這。

想想蕭安好似也是如此,也難怪兩人自稱難兄難弟。

溫行閔道:“程家的官司,公子還是可以去看一看,當是瞭解民生了。”

太孫當然得去看,他還得去問問三關有沒有蕭安的消息傳給他。

程謹安纔到京城幾日,哪又來消息給太孫,就太孫這點子心思,都不夠程謹安看的,免不得要奚落他兩句,“公子過兩年也該及冠了,想必婚事也有了着落。”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太孫斜眼看程謹安,心想活該當了承恩侯的兒子,也是個心眼兒不好的。

不過太孫還是不想看程謹安的笑話,畢竟是他家蕭安的門面,就道:“你有閒情笑我,不如想想你自己這些事。就是你不也到該成親的年紀?”

要是他能在京城裡找個媳婦兒回去,太孫覺得自己纔是真歡喜,又放心了。

不過程謹安才進京沒幾日,又惹了事兒,就是看中他當女婿孫婿的人多,想來這個時候還都還要觀望觀望。

畢竟人長得好看的少,年少得建軍功的也少,但沒事兒找事兒還死犟死犟的更少,這最後一條的殺傷力可以把前兩條完全抹殺了。

程謹安也不說這種沒影子的事,每天下朝懷裡香囊都能有一大堆,大丈夫何愁無妻,可不用像太孫那樣操心娶哪家的姑娘纔好。

太孫就說回了正事,關切道:“你要狀告程家,手裡可有證據?”

程謹安讓他安心,道:“穆家手裡有。”

當初穆家跟程家兩邊鬧得也挺難看,不過穆家當時爭不過程家,卻是留了心眼,許多東西都留了紙質的證據下來,各自簽字畫押的。

太孫一聽,就放心下來了,跟程謹安交代,“你姓了程,就難免要被家族拖累,現在撇清有撇清的好處,但是在朝中名聲肯定受影響,只怕耽誤日後升遷,你心裡也得有準備。”

倒不是武官真要靠名聲來左右升遷了,而是朝廷裡位置太少,文官武官都一樣,在大家夥兒都差不多的條件下,名聲這一條難免會被用來說事。

程謹安勾着嘴角道:“公子這是盼着蕭安去死呢?”

太孫聽得這個死字頓時炸毛了,“你當以爲你就能當上副將?”

要不衝着副將這個位置,他也不會來京了,程謹安只笑不語。

太孫片刻都不想再跟程謹安呆在一起,氣沖沖的回了宮,心裡把程謹安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敢咒他的蕭安,簡直就是活膩了。

因得皇帝授命,京都府伊尋了最快的時機開審程謹安告狀程家侵吞寡母嫁妝的案子。

其實這種事在大慶朝各省各道各鄉各鎮裡再多不過,但有宗族在少有能鬧到衙門裡來的。

也是在京城,要換了別處,也少有官員會願意管這一樁事,除非是他在其中能有巨大的利益,要苦主運氣好遇到一位好官也有可能。

程謹安運氣好,自己有本事,背後也有幫扶的,就是皇帝也偏心他,這案子就十分好審。

程家其實也冤枉,當年的確是爲了霸佔程謹安母親的嫁妝纔會跟穆家爭奉養歸家女。

可那也要程謹安母親真是個軟弱的纔好下手,他們倒是先把人騙回祖地了,可哪知曉當地知府跟程謹安母親外家有些情義,倒是不比在京城更好下手。

最後程謹安的母親的確是只帶了一些衣物去的邊關,然而她的嫁妝卻經了當時知府的手給獻了出來,大部分給了本地官學,有一筆銀子當勉勵貧苦學子的獎賞,又是將官學擴大了了一倍,又是請有名的先生來教導學子的,一下子全部花銷出去入了官府的庫,小部分才留在了程家宗族裡,且小部分裡還分了部分購買田產入了程家的祭田,用以照顧程家的婦孺老幼。

程謹安母親在當地賺的一聲名聲輕飄飄的走了,程家也是實實在在沒撈到多少好處,除了名聲就沒撈着多少東西。

程謹安母親的嫁妝薄子在那擺着,當初跟穆家相爭的時候,程家沒看見嫁妝簿子,卻自以爲的心知肚明程謹安母親有多少嫁妝,又知道承恩侯府不差那點產業,就心甘情願的簽字畫押證明自己帶走了程謹安母親與嫁妝,從此與穆家沒有半分干係。

當初程謹安母親捐給當地官學的與族裡的還好說,可當時交給穆家的那三分之二,如今卻是要程家來償還了。

程家自是不肯認,但有字據爲證,當初程謹安母親也着實給程家族中各支送過重禮,沒得嫁妝簿子裡的東西各家只有一兩樣,其他的定然是藏了起來或是敗了不認。

程家頓時有口難言,糊塗人做糊塗事,想想那消失的三分之二,一邊心疼當初被程謹安母親瞞了過去,又一邊暗恨自家要賠。

京都府伊見到那麼大一筆數目的嫁妝對不上,也還算厚道,以爲是被程家這些年霸佔挪用了,就讓程家三個月內湊齊,然後再交給了官府,再由官府跟程謹安切割。

程家自然不滿,不滿就得再打官司,打官司證明自己沒見過那麼多的嫁妝。

可那三分之二的嫁妝全在穆家人手裡,這快二十年就沒見過天日,又從哪尋着走。

就是那三分之二里的田地,在交給穆家後,就被穆家操作着幾經易手,又被各種置換之後,再往前查也難了。也是因如此,那一大片田地才需要納賦稅。

況京都府伊也沒給程家這個機會,在程家沒能幾日內拿出證據後,就堅持原判下來。

如此,程謹安母親的嫁妝之事,就此了結。

作者有話要說:  程錦安他娘,是命不好,遇到皇帝腦子一抽,就自以爲是爲了別人好,又偏心自己小舅舅,覺得自己小舅舅纔是良人,結果弄壞事兒了,簡直羞得提起啊。

程錦安他娘前夫,怎麼說呢,說紈絝也沒幹過啥大壞事兒,就是心軟又沒本事年輕時候還容易衝動,人家一慫恿,就能跳起來那種,然後一個好媳婦就那麼給被慫掉了唄。

程錦安母親就屬於,本來就不喜歡承恩侯,這賤人被人算計是活該啊,能和離當然要和離,還能和離,就沒什麼好恨的了,就是自己有點想不開,心中鬱結,就有心病了,又不願意接受魏侯的好意,自己獨自住着養兒子,然後難免辛勞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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