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君在屋內始終用神識注意着外面的動向,見此也安下心來,畢竟他能省卻了一番手腳來阻止,當然是最好。
好在此番天地異象,來的快,走的更快。
前後僅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風停雲散,空中的靈力消散一空,靈壓也逐漸失去了效果。
事後,獵宗上空的靈力密度卻是比往常濃郁得很多,讓很多弟子一翻驚嚇過後,發現自己多年的修爲瓶頸,竟然在此期間突破了。
有此現象的弟子不在少數,有的竟然接連突破數階,從煉體期七層一夜之間竟然達到了九層,算是厚積而薄發。
燕十郎所處的屋中,此刻靈霧也以是消散一空,不由地鬆了口氣,動彈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待看向手中的丹藥時,頓時瞪大了眼睛。
手中空空,丹藥不翼而飛!
崔府君和月兒正想看一下丹藥已經成了什麼樣子,卻發現對方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盯着手掌心的位置。
“這麼快就把丹藥吞了,讓看一下都不行?”
慕容月兒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滿地說道。
崔府君也覺得燕十郎有些太着急了,剛想說上幾句。
卻見燕十郎臉色驀然一變,雙目圓睜,身體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但沒過半息,就見他抱頭慘叫,身體更是抽搐不停,月兒還未等靠近,燕十郎已經昏厥了過去。
崔府君剛想上前查看時,突然間神色一變,轉身卻竄出了屋外。
“你將他照顧好了,等我把他們驅逐走之後,再來察看!”
對方臨行前的一道傳音飄進月兒耳中,這才令她稍有些心安起來。
“這幾個小輩,看來不出手教訓一下,真是沒完沒了!”
崔府君語氣中帶着幾分火氣,因外面異兆消失,獵宗幾乎所有的築基期修士,都飛速地朝這裡趕來。
其中有一人速度最快,儼然已經來到了附近。
張流煙和裘千里的遁光聯袂來到了十里之外,此刻,呂長春和三大長老均不在宗內,屬他們倆人的修爲最高。
這些築基期修士以他爲首,緊緊吊在後面,如果真是寶物現世,自然也是想分上一懷羹。
“裘長老,外面的大陣完好無損,更未有絲毫預警,此異象如此宏大,不知是真有寶物現世,還是有高人在此突破?”
獵宗唯一的女長老張流煙,不斷地邊將神識謹慎散出,一邊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吾輩修士從築基期往後,每突破一大境界,必有雷霆降臨,雖不至於霹靂臨身,但所產生的恐怖景象,斷不至於如此柔和。
我到是傾向於有法寶被激發,亦或着高階丹藥之類的神物。
畢竟這數千宗門弟子,常年混跡於玄武山脈,鑑於閱歷有限,保不準將什麼古修法寶或丹藥誤爲凡物,攜帶了回來。
深夜研究時,碰巧將其激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難以想像到,到底是什麼品階的寶器和丹藥,能夠引起如此的天象。”
裘千里說話間,雙目中帶着一抹火熱,恨不得馬上飛到事發點,看個究竟。
他的猜測之下,竟然與現實十分的貼近。
裘千里平日喜歡閱覽一些古籍,通曉不少隱密之事,加上修煉時間也較長,比起那些只會苦修的長老們,自然要懂得更多一些。
所以張流煙無論大小之事,搞不懂時都會向他詢問一二。
此後兩人不再言語,遁光如流星一般,朝燕十郎所在的位置疾速衝去。
後面的修士見前面二人加快了速度,也連忙跟上,生怕被落下。
吳長老本就在城內,見空中的預兆結束後,他的距離要比任何人都短,幾乎數息之間,便來到了燕十郎房舍的附近。
他落地還未等站穩,突然一股強橫的神識從不遠處掃視而來。
“滾——”
這神識之龐大,如同一陣風暴呼嘯,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
吳長老身子一顫,神識掠過之下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內更有砰砰之聲迴盪。
整個人毫不猶豫的後退,眼中露出滔天般的恐懼與驚駭。
他此時心中敢斷言,這道神識的主人,修爲定遠勝凝元期修士。
因爲每十年便會有上宗使者前來獵宗收取貢品,他則是負責接待之人。
前來的使者雖然數量不多,不過數人而已,但一般都是凝元初期的修士,一來能夠震攝這些下宗之人,二來更能彰顯上宗的實力。
他們偶爾會顯露出一兩種神通,雖然也是令人驚心動魄,但遠遠達不到這道神識威力的十分之一。
“哪位前輩在此潛修,晚輩獵宗吳.....”
吳長老退後中抱拳正要亮出身份。
“滾!!”
又是一聲神念傳出,但這一次,卻是比之方纔還要瘋狂數倍,強悍數倍,這神念形成的風暴更是橫掃。
不光從吳長老身體上掃過,更是將遠處飛來的張流煙、裘千里等人波及到,使得整個獵宗的上空如同被颶風埋沒。
首當其衝的吳長老,一聲淒厲的慘叫之下,整個人不受自身操控的飛起。
這一退,竟然直接化成一道直線,彷彿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在推動着他不斷過的後退。
沿途所遇障礙之物,無論牆壁還是房屋,皆被其身體破開,他好似在替這道颶風開道一般,一路上橫衝直撞,無所披靡。
他接連噴出數口鮮血不說,身上的衣物更是在風暴和衝撞之下,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如果此時有人從空中俯瞰,就會看見。
在深夜中,只見一個白晃晃的肉球,在張牙舞爪之下,轟隆隆地趟出一條半里地的直線距離。
連帶着這半里地內的商鋪和宅院都莫名遭了殃,這一路不光房屋被毀。
就連好不容易從靈壓下脫身的煉氣期修士們,還沒等喘上一口氣。便在驚駭之下,看見一個白條條的傢伙破牆闖入。
他一路帶着無比的氣勢橫掃而過,凡是屋中或院內的修士躲避不及着,直接被撞暈了過去。
餘波過後,吳長老好在身體結實,沒有散了架。
但少不了折了幾根骨頭,如果換成他人,不死也會重傷之下再難起身。
他忍痛之下,從殘垣斷壁中爬起,露出一副滿是血污的臉頰,赤條條的身上滿是泥垢。
他狼狽的站起後,面紅如豬肝,下意識地捂住身上的“要害”部位。
又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見周圍並無旁人,心裡這纔好受一些。
最起碼堂堂一介宗門長老,向來都是在弟子面前,威風凜凜,一副高人模樣,如果讓人看見的話,恐怕成了人人相傳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