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君最後千叮萬矚不可泄露道蟻之事,否則此事一旦傳出,必會引出許多不出世的老怪物,到時再弄到手可就麻煩。
燕十郎見此蟻對自己修煉有莫大好處,自然也就更加上心了,跟對方閒聊了一會兒,便又轉到了那張獸皮的身上。
“畢兄,爲了找出詳細病因,可否將那張發現的獸皮讓我一觀?”
燕十郎試探地問道。
“小兄弟,此事說來慚愧,爲兄沒什麼財物,神魂又受到損傷,回到獵宗後,便將其和儲物戒一同賣給了千宗拍賣行。
用它換了三千下品靈幣,買了一些養魂丹,才堅持到了現在。
後來聽說此物,將要於下月十五日,在舉行的七宗交易會上進行拍賣。”
畢勝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想必此物定是不凡,雖然拍賣會上鑑定師,也不認識上面的古文,但是他們也曾聯繫過宗門上層。
掌門和大長老相繼拿來後也看不明白,翻閱過不少宗內藏閱的古籍,才知曉此文就是在遠古時期,也是少見的冷僻文字。
聽說他們特意花費高價,要從別處請來學過遠古文字的大師,前來進行甄別。
畢竟要進行拍賣的話,如何不瞭解其上的內容是何,哪裡會有人又肯出價購買。
又有人說上面有可能記載着,遠古時期玄品以上的修仙功法,反正一時間是衆說紛紜,令人難辨真假。”
畢瑩將近些日子聽來的小道消息,都一一吐露而連出,說話間臉上,還流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畢竟此獸皮,是哥哥差點用命換來,也是自己親手變賣出去。
如果真是上面記載了什麼了不得的功法,相當於與天大的機遇錯失交臂。
“什麼狗屁功法,那古修定是名蟲修,花費巨資將蟻卵孵化後,因壽限已到或其它意外,導致自己身亡。
隨着時間推移,這些道蟻極有可能餓極,咬破蟲袋後自行跑出來覓食。
最後遇到了畢勝這個倒黴傢伙,加上護主心切,才上前攻擊了他。
所以那獸皮八九不離十,會是詳細記載着飼養此蟻的方法。”
崔府君不屑地傳音說道。
這道蟻別說這些築基期修士不認識,就是來上一些凝元或金丹期的高修,也多數是睜眼瞎,肯定不識得此蟲。
但事情總會有意外發生,保不準哪位曾看到此類的記載,並湊巧將其認出,到時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要知道,修士境界達到越高時,本身的靈根對修爲進展,再無決定性作用。
此後每突破一小階,都要花費上數十年,甚至百年,還需要在不小的機緣下,纔有可能破階。
對此,崔府君深有體會。
但是一個修士的神魂,如果異常強大時,便會令這些修爲瓶頸突破起來,變得不說是輕而易舉,也會將其阻礙削弱三成。
畢竟一個修士在修煉時,每次晉階都會始終遇到兩大屏障,一是神魂力量和質量的蛻變,一個便是靈力的變化。
然而,神魂的蛻變則是破障時所遇到的最大難關,很多天賦奇才,哪怕窮盡畢生之力,都無法順利解決此事。
那些化神期大修,如果知道世上還有此蟻的存在,就是翻地三尺,付出所有,也會將其找出來。
接下來,燕十郎不動聲色跟對方姐妹倆閒聊了一會後,對方便告辭而去。
待對方走後,燕十郎眼前頓時出現兩道虛幻的身影,分別是滿臉笑意的崔府君和皺着眉頭的慕容月兒。
只見月兒手捂着俏鼻,一臉嫌棄地看着燕十郎,搶先脫口說道:
“滿身的汗臭味,快要薰死本小姐了,還不快去洗洗,否則休要讓我再上你身。”
燕十郎聞言後神情尷尬,他左右看看,發現屋內連個盆都沒有,進來時到是發現有一個水井,可是無物可盛,頗有些犯難。
他雙手一攤,有些爲難地對月兒說道:
“你總不能讓人脫光後,跳進井裡去洗吧?”
慕容月兒這纔想起,對方是一個沒有絲毫法力的傢伙,根本不會什麼水系的法術。
剛想張口譏諷對方几句時,突然聽見崔老又急急地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洗洗的?
如果有了道蟻,我的傷勢恢復有指望了不說。
你,還有你!一個可陰魂凝固,甚至可化神爲體,擁有了身體意味着什麼,不用我多說吧?”
“還有你,一旦修煉起來,功法事半功倍,大功告成,指日可待。
甚至一些罕世難見的魂系神通,也能修煉出幾種,不說越階挑戰,就是橫掃同階無敵,也可輕而易舉。”
崔府君將手指向燕十郎和慕容月兒,接連說出讓他們驚世駭俗的話語來。
燕十郎倒沒有表現出太過的神情,到是讓慕容月兒有些驚呆萬分。
當時崔府君傳音時,並沒有隱瞞着對方,外面發生的事情和雙方的對話,她當時聽得一清二楚。
卻沒有想到,此蟻還能給她帶來如此驚人的好處,頓時神色有些激動起來。
“那,我們先進山尋蟻吧?”
慕容月兒變得有些焦急地說道。
此刻,她哪裡還在乎什麼臭不臭的小事,滿腦子都想着道蟻的行蹤。
要知道如果她有了軀體,修煉的進程加快數倍不說,意味着她又重新活了過來,對於生命的渴望,身爲一個鬼魂,自然是遠勝他人。
“道蟻擅長隱身,如果不自行現身的話,非一些天眼通法術或化神期的修士外,其他修士根本看不見。
況且此蟻天生不懼五行法術,縱使抓到,如何束縛、馴化和飼養都是問題,所以必須弄到那張獸皮。”
崔府君略一思索,便將其中的難點一一倒出。
“你的意思是......去偷?”
燕十郎知道就是有這筆錢,然後光明正大的去參加拍賣,恐怕時間上也來不及。
那麼擺在面前的唯一辦法,就只能去偷。
這時,崔府君和燕十郎這一老一少的目光,漸漸聚焦到了月兒的身上。
慕容月兒臉色不由地一紅,焉能不知他們心裡的算盤,神情慌亂之下,連忙低聲喃喃說道:
“小女子,從小到大都沒有幹過這事,是一點經驗也沒有。
況且小女子修爲低下,收藏和看管此物者必是築基期的前輩。
恐怕到時東西沒到手,還會身陷囹圄,將自身搭進去不說,到時還得添亂。”
崔府君想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看來此事只能由他親自出馬。
可是一想到,自己堂堂一個判官,竟然來到凡間去偷低修的東西,萬一事情以後傳出去,這老臉可往哪擱。
看看面前有些不成器的兩人,他咬牙切齒之下,猛然一跺腳,身體化成一縷黑煙,緩緩飄出屋內,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
燕十郎覺得有些發懵,有些事情轉變的太快,一會這樣,一會那樣,有些茫然看着屋外,不知所措。
“看什麼呢?趕緊去洗一下!”
慕容月兒,雙手一掐腰,橫眉立目指着他說道。
燕十郎嘆了口氣,意外地沒有與其鬥爭一番,而是順從地走了出去。
對方如此的反常,令月兒有些不解,甚至有些不習慣。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上,根本找不到受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