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南卻沒有放過秦萌萌的意思,依然道:“你是秦家的養女,秦振東是你的大哥,你們之間發生了不倫之事,這纔是你殺死他的原因,爲什麼殺他?爲什麼要殺他?”
秦萌萌已經是淚流滿面,她捂住雙耳尖叫道:“不要再說,你不要再說了!”
文浩南道:“你不敢面對現實,你當初不接受我,是因爲秦振東給你留下了陰影,並不是你對我沒有感情,張揚又偏偏從中作梗,詆譭我的形象。”
秦萌萌道:“有關嗎?這和張揚有關嗎?文浩南,你恨我,你覺得我對不起你,你只管對付我,可你……爲什麼要針對張揚?”
文浩南點了點頭道:“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張揚?”
秦萌萌咬了咬嘴脣,她含淚搖了搖頭。
文浩南笑道:“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就是沒有得到你,如果我放過張揚,你會不會滿足我的這個心願?”
“卑鄙!我寧可去死!”秦萌萌怒斥道。
文浩南道:“你不會死,但是我可以讓張揚生不如死,你答不答應?”
秦萌萌道:“文浩南,我從未想過你會這樣卑鄙,我現在就給你答案,我從未喜歡過你,一絲一毫都沒有過,是,我喜歡張揚,值得我喜歡的男人應該光明磊落坦坦蕩蕩,而不是像你這種只敢在別人背後做動作的陰險小人,張揚無論出了什麼事情,我都會爲他等候,無論他需不需要,無論他心中有沒有我,可是你,你註定只能是孤家寡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愛你,因爲你不值得!”
文浩南點了點頭:“很好,其實就算你答應了我,我一樣不會放過張揚,秦萌萌,你會後悔!”
於強華和趙國強一起離開,張揚可以在西京分局裡面暫時躲避外面的風風雨雨,他們兩人卻不能夠,兩人乘坐的警車一出分局大門就被外面守着的幾十名記者擋住了去路。
汽車無法前行,於強華落下半截窗戶,馬上有十多支話筒就塞了進來,有人道:“於大隊,我們聽說你們剛剛拘捕了濱海市委書記張揚,據說他在北港曾經想用汽車炸彈謀殺文副總理的兒子文浩南……”
於強華雙目一瞪:“都聽誰說的?我告訴你們,記者也不能無憑無據的亂說話,誰說我們拘捕張揚了?我們只是請他來協助調查情況,簡直胡鬧,趕緊讓開,我們有緊急公務要執行。”
如果現場只有一兩個記者肯定好辦,可人一多事兒就便亂套了。這幫記者仍然圍堵在車前,大概覺得是法不責衆,誰也不願意離開。
有人道:“請問張揚爲什麼要謀殺文浩南,他們是幹兄弟啊?”
趙國強幹脆拉響了警笛,於強華怒道:“誰再敢攔着,馬上以妨礙公務罪拘留!”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威脅沒用。還是趙國強多了個心眼,指了指後方出來的汽車道:“張揚的律師在後面的車裡,他最清楚實際情況,你們找他!”還別說這招真有用,呼啦一下這羣記者將高廉明的車給圍上了。
高廉明氣得直摁喇叭。
於強華和趙國強兩人衝出了包圍圈,同時鬆了一口氣,於強華看了趙國強一眼道:“國強啊,到底是你老奸巨猾。”
趙國強道:“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張揚這混小子啊,他倒是悠閒自在。”
於強華卻不這麼看:“悠閒自在?文浩南把這件事折騰得滿城風雨,夠他小子喝一壺的。我說這文家也是,一個乾兒子一個親兒子都鬧得刀槍相見了,爲什麼他們不出面制止?家醜不可外揚,這事兒對文副總理的聲譽也沒什麼好處吧?”
趙國強道:“文副總理目前在國外出訪,我看這件事是文浩南自作主張折騰出來的,他父母未必同意。”
於強華道:“這兄弟倆得多大仇啊,鬧到了這種水火不容的田地。”
趙國強道:“文浩南看來是跟張揚磕上了,不過他這麼幹並不明智,就算真把張揚送進了監獄,文家的顏面也不好看。”
於強華道:“我倒覺得張揚不至於想殺他,張揚那個人雖然有點玩世不恭,可在大是大非上還是能夠把握住的。”
趙國強道:“說起來還是耿千秋那件案子給牽連出來的,張揚抓管誠的時候,大概想不到這把火會燒到他自己的身上吧。”
於強華道:“這兩天有不少電話打過來爲耿千秋求情,不過聽說下令查封人間宮闕的是趙副市長,一個個又選擇了迴避,耿千秋開始的時候態度很蠻橫,這兩天已經明顯有些轉變了。”
趙國強道:“她有沒有說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於強華搖了搖頭道:“我看還得需要一些耐心。”
趙國強道:“送我去國安總部,我找人問問張揚的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喬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着了,朦朧間感覺有人爲自己蓋上了毛毯,睜開雙眼,正看到兒子喬振樑輕手輕腳地想要走開。
喬振樑本想給父親蓋好毛毯就走,沒想到這輕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他,歉然笑道:“爸,吵醒您了!”
喬老笑道:“人老了,不知不覺就能睡着,可睡得又不踏實,一丁點動靜都能醒過來。坐!”他坐直了身子,將毛毯放在一旁。
喬振樑在父親身邊坐下:“爸,昨天我見到秦鴻江了。”
喬老喔了一聲,並沒有其他特別的表示。
喬振樑道:“他讓我代他向您說聲對不起,說本想親自登門給您老道歉的,可又怕您老忙。”
喬老淡然笑了笑,自己都已經退下來了,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秦鴻江不是怕自己忙,而是怕自己不願見他。
喬振樑道:“張揚找您出面了?”
喬老搖了搖頭道:“沒有,是史滄海找的我,秦萌萌那孩子不錯,幫幫她也是應該的。”
喬振樑道:“她身上好像還揹着一件案子,據說她大哥秦振東的死和她有關。”
喬老道:“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就沒有發言權,對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津海的工作不是很繁忙嗎?”
喬振樑微笑道:“再忙也得回來看看您啊!”
知子莫若父,喬老卻知道兒子回來並不僅僅是探望自己那麼簡單,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想必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喬老道:“什麼事也不如工作重要。”
喬振樑道:“我剛回來就聽說了一件事,說國權的兒子把張揚給告了?”
喬老聽到張揚的名字笑了起來:“這小子還真是個惹禍精,每次來京城都不素淨,跟小秦家的幾個孩子鬧完,現在又跟自己乾哥哥鬧上了。”
喬振樑道:“只怕不是他想鬧得吧?”
喬老道:“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我怎麼看現在盡是些老子英雄兒混蛋呢?”
喬振樑臉皮發熱,老爺子這句話等於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喬老蕩然說的不是他,他感嘆道:“想當初鵬舉這小子給你惹了多大禍端?我看文家的孩子也不省心,他這麼做只能讓外人看文家的笑話,他還嫌他老子不夠煩啊?”
喬振樑道:“其實外人只看到表面的光鮮,沒有看到他們心理上所承受的壓力,我們這些人大多數的精力都傾注在工作上,很容易忽視對子女的教育,現在回想當初鵬舉的事情,我這個當爹的難辭其咎啊!”
喬老道:“張揚和文浩南的事情輪不到我們操心,文家自己的事情,當然要他們自己解決,文國權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國家怎麼敢把更重的擔子壓到他的身上?”
喬振樑道:“我聽說是國安在查張揚,這次恐怕麻煩不小。”
喬老依然微笑道:“出了這種事情,自然有人高興,本來是三尺浪,在有心人的推手之下會變成滔天巨浪,文浩南這個孩子很不聰明,就算他和張揚有仇,也不該採用這樣的方法報復,利用輿論,這根本是在給他父親招黑。無論他惹出多大的禍端,最後都是他自家人來承擔這個責任。”
喬振樑道:“夢媛打電話給我,讓我幫幫張揚。”
喬老道:“我這個孫女兒啊,本來她和張揚是多好的一對,可惜……”
喬振樑道:“爸,照您看,這件事的背後是誰在推波助瀾呢?”
喬老道:“這種無聊的事情我才懶得去費腦子!”
喬振樑道:“我聽說謝坤成的弟弟也出事了。”
喬老道:“那件事也和張揚有關,所以啊到處樹敵不是什麼好事,這小子過去也吃過不少的苦頭了,可始終不長記性。”
喬振樑道:“爸,您說這次會不會有人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呢?”
喬老道:“越是複雜的問題,越是要簡單化處理,政治上,一定要沉得住氣,把心底的暴露給別人,就等於把自己的缺點暴露給他人,當別人看到了你的弱點之後,你就會失去所有的優勢,以靜制動纔是最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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