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芙道:“如果她對有些人真的很重要,她的受傷一定會牽動很多人的注意力,我們將這次的車禍定性爲一次謀殺,那麼我們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實施保護。”
桑貝貝驚喜道:“這樣我們就可以引蛇出洞!果然好主意!”
麗芙卻並不貪功:“這麼損的招兒是張揚想出來的。”
正當日方副大使武直正野爲了山野雅美的事情四處奔走的時候,突然傳來山野雅美遭遇車禍的消息,山野雅美是在接受完國安調查之後,返回臨湯的途中發生的車禍,她駕駛的一輛白色雷克薩斯和迎面駛來的一輛客貨相撞,山野雅美受了重傷,已經被緊急送往東江市立醫院,客貨車司機也在撞擊中受傷,送往醫院的中途不治身亡。
而在同時,平海公安廳廳長高仲和約見了武直正野。
武直正野此時的心情是矛盾而複雜的,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件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他現在正面臨着空前的壓力,不僅僅來自於國內,還有張揚埋在他身體內的那顆定時炸彈。在處理任何事件的時候,他首先都要掂量輕重,如何才能做到既維護己方的利益,又不至於觸怒張揚,這些纔是他面臨的首要問題。
換成過去武直正野在發生這一連串的事件之後,他肯定會擺出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架勢,可現在他不得不冷靜,對他來說沒有比自己的性命更爲重要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畢竟怕死的人才是多數。
高仲和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約見武直正野並非是針對山野雅美的事情做出解釋,高仲和道:“武直先生,我這次約你來是想和你交流一下最近頻繁出現在東江的突發事件。”
武直正野道:“巧得很,我也有事情要和高廳長談。”
高仲和道:“最近日方犯罪分子在東江動作連連,發生在秋霞湖別墅針對元和幸子的刺殺事件您應該清楚了。”
武直正野當然清楚,這次他前來東江的目的就是爲了處理這件事。
高仲和又道:“昨晚發生在和風溫泉村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武直正野道:“我想問得就是這件事,高廳,請問山野雅美究竟觸犯了貴國的哪條法律?你們要將她帶走調查?”他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馬上提起車禍事件,而是要循序漸進的提出問題,一步步佔據主動。
高仲和道:“山野雅美並沒有觸犯我國法律,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昨晚並非是我們警方佈置的行動。昨晚的行動由國安局指揮,在晚宴現場抓獲了化名劉往生的日籍華人,他的真實姓名叫安德恆,與發生在中國兩岸三地的多起犯罪案件有關,國安請山野雅美去辦公地點,只是爲了協助調查。”
武直正野道:“你是說劉往生是安德恆的化名?”
高仲和點了點頭道:“安德恆是通緝要犯,此人不但涉及多起刑事案件而且危機國家安全,所以國安局纔會介入調查,武直先生,我希望貴國能夠針對安德恆如何獲得貴國國籍的事情上做出合理解釋。”
武直正野心說你現在是倒打一耙啊,我還沒追究你的責任,你已經開始先向我問責了。武直正野道:“高廳,關於此人的事情我會馬上督促國內進行調查,我現在想談的是山野雅美的事情,昨晚她接受調查之後返回臨湯的途中發生了車禍,請問現在她的傷情如何?”
高仲和道:“她在車禍中受了重傷,但是經過緊張的手術,性命已經保住了,不會有生命危險,目前在東江市立醫院,我們的醫護人員在進一步觀察她術後的情況。”
武直正野道:“山野雅美車禍發生之後,她的家人和朋友前往醫院想要探視,卻被警方阻攔在外,高廳可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高仲和道:“這並不是一次意外!”
武直正野微微一怔,他並沒有想到高仲和敢公然在自己的面前承認這件事。
高仲和道:“我們抓住了肇事司機,根據他臨死的口供,有人僱用他製造了這場車禍。”
武直正野驚聲道:“什麼人?”
高仲和道:“日本人,這是一起日本人的內部仇殺!”
武直正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他大聲道:“高廳,你有什麼證據說這件事是日本人自己做的?”
高仲和道:“沒證據我會亂說?我幹了一輩子的警察,我做事的依據就是證供,武直先生不相信我?那好,如果你有時間我不介意給你聽一下證人臨死前的供詞。”
武直正野望着高仲和道:“據我所知山野小姐在國內並沒有什麼仇人。”
高仲和道:“大使先生這麼瞭解山野小姐?”
武直正野因爲他的這句話而有些不悅,皺了皺眉頭道:“高廳什麼意思?”
高仲和道:“根據我目前瞭解到的情況,山野小姐說她從未見過安德恆,可事實上安德恆卻是她昨天晚宴的座上嘉賓,我們花費了一些功夫,找到了劉往生,也就是安德恆的邀請函,根據他自己所說,他和山野小姐認識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彼此還有生意來往,安德恆這個人在香港從事的生意大都見不得光。”
武直正野表情凝重道:“高廳,如果安德恆是你所說的罪犯,那麼他的供詞又有多少可信的成分呢?”
高仲和道:“我們瞭解到山野小姐和安家的淵源不至於此,大使先生恐怕並不知道,她和安德恆的侄子安達文曾經有過一段私情,正是因爲她插足安達文的婚姻,所以才導致了安達文婚姻的破裂。”
武直正野道:“高廳長,我對她的私人感情沒有任何的興趣,我希望高廳能夠創造便利,讓山野雅美的家人和朋友能夠對她進行探視。”
高仲和道:“我有理由相信山野雅美的個人安全仍然受到威脅,爲了保護她的安全,我們已經在東江市立醫院部屬了最精銳的警力。”
武直正野道:“高廳的意思是拒絕我們探視?”
高仲和搖了搖頭道:“你們當然可以探視,但是必須要在警方的全程陪同下。”
元和英明在警察的全程監視下探望了正在東江私立醫院ICU室觀察的山野雅美,望着山野雅美重傷後的慘狀,元和英明幾乎不忍卒看,他來到牀邊,伸手握住山野雅美的手臂,輕輕呼喚她的名字,一旁護士提醒他道:“先生,山野小姐還處於麻醉期。”
元和英明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護士被他凜冽的眼神嚇了一條,元和英明低下頭留意到山野雅美手上的戒指,那戒指還是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元和英明在牀前停留了十分鐘,警察就開始催促他離開。
離開監護室的時候,一名警察將一個手提袋交給他:“這裡是山野雅美出車禍時隨身攜帶的物品,你清點一下。”
元和英明點了點頭,接過了手提袋。元和英明走出病房樓,來到停車場內,徑直上了一輛灰色的謳歌轎車,車內等待他的是井上靖,井上靖在他上車之後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低聲道:“開車!”
對面的三樓上,麗芙正通過望遠鏡監視着元和英明的一舉一動,她拿起對講機低聲道:“元和英明上了井上靖的汽車,盯住他們,小心一點,別被他們發現。”
元和英明打開手提袋,看到裡面沾滿血跡的物品,他心中一陣難過,迅速合攏,右手抵住自己的口鼻,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井上靖接過他手中的手提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型的探測器,在手提袋四周探查了一下,確信裡面沒有任何的跟蹤裝置方纔將手提袋遞給坐在前方副駕上的人。
那名日本人已經準備好了化驗分析裝置,開始對物品上沾染的血樣和毛髮纖維進行快速分析化驗。
汽車行駛到中途,他轉身向井上靖點了點頭道:“相符!”
井上靖點了點頭,前方司機道:“有三輛車正在交替對我們進行跟蹤。”
井上靖不屑地笑了一聲,將手提袋還給元和英明。
元和英明道:“雅美傷得很重,是她……”
井上靖指了指前方的咖啡廳:“你在那裡下車!”
井上靖返回居酒屋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那裡等他,卻是他的老友中島川太。
井上靖來到中島川太對面盤膝坐下。
中島川太臉上露出稍顯緊張的表情:“怎樣?”
井上靖嘆了口氣:“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中島川太皺了皺眉頭:“山野雅美的情況怎麼樣?”
井上靖搖了搖頭道:“她出了車禍,目前做完手術在東江市立醫院的ICU觀察,應該是她本人。”
中島川太道:“究竟是什麼人向她下手?”
井上靖正想說話,房門被輕輕敲響,卻是他妻子美惠子送茶過來。
兩人於是都不再說話,美惠子跪坐在小桌旁,手法熟練地爲他們沏好茶,做了個邀請飲用的動作。
中島川太恭恭敬敬向她鞠了一躬,低聲道:“給您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