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年對孫東強的怨念早已結下,他一直都以爲自己扶正當上豐澤市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孫東強的突然出現,讓他的願望落空,而孫東強因爲和張揚之間的矛盾,把自己牽累在內,讓陳家年對此人的人品更爲鄙視。可陳家年今天敢於當衆向孫東強發難,真正的原因還是有沈慶華撐腰。
沈慶華一直都認爲孫東強是靠着趙洋林的關係才當上這個市長的,他對孫東強原本抱着不聞不問任其發展的態度,可當他看到水管爆裂新聞採訪孫東強的時候,心中感到很不爽,意識到有必要給孫東強一個教“讓他知道豐澤真正擁有話語權的人是誰?
張揚看着孫東強尷尬的處境,心中不禁暗樂,人在羽翼沒有豐滿之前,果然不可以暴露出太多的鋒芒,沈慶華在豐澤經營了這麼多年,想從他手裡奪是一些權力,很難,孫東強雖然沒有奪權,可搶風頭也是不對,最可憐的是孫東強到現在都不清楚爲什麼沈慶華會公然給自己難堪?今天事件的背後,其實張大官人居功至偉。
掌聲過後,陳家年道:“我談談豐澤城區道路和管道整修的事情,前兩天發生的豐澤東區水廠輸水主幹管爆裂事件,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我們的城區道路以及地下管道,從文萃後到覡在,一直都是哪兒壞了就去修哪兒,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表面上看這是一種節省,可當我們仔細算了一筆經濟賬,這麼多年未用於奉政維護的資金,以及因爲道路和管道損毀造成的損失已經遠遠超過重建的費用,隨着時代的發展,人口的增長,對市政基礎設施的要求也不斷增強,單以輸水主幹管的事情來說,現在我們日常的供水量已經是東區水廠初建時的三倍,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我們的輸水主幹管要承受三倍於過去的壓力,所以發生這次的水管爆裂事故絕非偶然。”
陳家年停頓了一下道:“爆裂事件發生之後,我們對富國路的主幹管進行了全部更換,因爲富國路是交通要道,承受的交通壓力很大,地下管道更換的同時,整條富國路也會進行同步重修,這筆資金是市裡在財政緊張的前提下節約出來的。明年豐澤的城區道路和管城將會進行分區分片的改造,力求在三年內將城區所有的道路管道改造完畢,我相信,在沈書記爲首的正確領導下,在我們全體幹部的努力下,在豐澤全體市民的支持下,一定可以儘快盡好的完成這個任務,爲豐澤在新時代的進一步騰飛奠定堅實的基礎!”
所有人都開始鼓掌,孫東強今天的感覺真是如坐鍼氈,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淪爲了一個笑話,這種感覺讓他憤怒,讓他難堪。沈慶華又道:“張揚,你來講講經貿洽談會的籌備情況吧!
張揚笑道:“那我就簡單的說說,這次的經貿洽談會,市裡也給予了相當的關注,初步定下,經貿合開幕的時候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同志會代表市領導前來參加,目前確定前來參加的本地企業已經有一百三十八家,前來的客商還在進一步統計之中,到時候會有來自德國、法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印度及東南亞各國的客商和代表,一些港澳臺的投資商也會參加這次的經貿會。這次的開幕演出正在緊張的彩排中,導演由香港大導演王準擔任,具體的節日編排由豐澤電視臺、江城電視臺和導演組共同商定,到時候會由平海經濟臺、江城電視臺、豐澤電視臺向全省進行直播,我們現場會提供捐款熱線,由民政部門、中華紅十字會、中華慈善總會共同監督這次抗旱救災捐款的全過程。
沈慶華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他是個嚴肅的人,平時不苟言笑,能夠讓他說出很好這兩個字實屬難得。沈慶華道:“6』瞄的經貿會對豐澤極其重要,我希望大家都要盡力配合張揚靖工作,爲這次的經貿會創造便利條件,不可以推諉責任,要主動參予到工作中去。”
會議結束之後,沈慶華把張揚單獨留下,問他籌備工作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張揚回答的也很直接簡單:“我對公安機關很不滿意,幾次籌備會趙國棟同志都沒有來參加,經貿會的秩序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環節,到現在我都沒有和他面對面交流的機會,沈書記,這次來得客商衆多,我真不希望在安全秩序上發生任何的問題。”
張揚走後,沈慶華一個電話就打給了趙國棟,劈頭蓋臉的將他訓斥了一頓,趙國棟被罵完才搞清楚自己爲什麼會被罵,原來是張揚告了他的黑狀,趙國棟叫苦不迭道:“姐夫,我不是不重視,最近我在仁着追查豐澤金店搶劫案的事情,他每次籌備會,我都派副局長程焱東去參加了!”
沈慶華語氣嚴厲道:“我不管你和他之間有過什麼不快,現在豐澤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這次的經貿會,你要提起足夠的重視,必須保證大會期間秩序穩定,保證來賓的安全不受到任何侵犯,如果在你的環節上出了任何的問題,我都拿你試問!”
被姐夫罵了一頓,趙國棟的頭腦多少清醒了一些,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把這次的經貿會當成一回事兒,他認爲這次的經貿會是張揚的個人表演,唧、丁。Di找了個機會出風頭撈取政績,想在豐澤揚名立萬,趙國棟打心底“1“。,往裡摻和,我他媽憑什麼爲你做嫁衣裳?可沈慶華罵完他,他有些悟了,這次的事情姐夫很看重,豐澤上上下下都很看重,他的態度消極,如果真要是在治安上出了什麼事情,張揚肯定會落井下石,姐夫雖然護着他,可也會追究他的責任,有些時候,不可以讓私人恩怨影響到大局,如果這次的經貿會成功了,也有他的一份功勞,雖然主要功勞是張揚的,想通了這個道理,趙國棟就主動去了市政府,去拜會張揚,這是爲了堵住張揚的嘴巴,我現在主動登門造訪,以後你可不能說我不和你溝通,不配合你工作了。趙國棟來到張揚辦公室的時候,張揚正要出門。趙國棟迎上去,賠着笑道:“張市長,您要出去啊?
張揚點了點頭道:“準備去電視臺看看開幕式演出的編排情況!你找我有事?”“前兩天忙着金店搶劫案,沒時間過來,今天抽空來看看,想看看張市長有什麼吩咐!”
張揚淡然一笑道:“沒什麼好吩咐的,該說的事情我都給程焱東說過了,你不是把維持秩序的事情交給程焱東了嗎?怎麼?要親力親爲啊?”
趙國棟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諷刺含義,笑了笑道:“經貿洽談會對豐澤這麼重要,作喜公安局長,我應當全力配合張市長的工作。”
“好!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這次的經貿洽談會,務必要保證來賓們的安全,要做封萬無一失,我希望趙局長能夠說得出做得到,真要走出了什麼差錯,我會追究到人!”
趙國棟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張揚的這番話針對性很強,他在告訴自己,如果自己分管的範圍出了事情,他就會找自己的麻煩,趙國棟開始打退堂鼓了,這世上誰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不出事,還是把大會期間的治安工作推給程焱東,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剛好將這廝給清除出去。
趙國棟和張揚分手之後,準備去姐夫沈慶華那邊打個招呼,順便解釋一下誤會,可來到市委辦公大樓的時候,遇到了紀委書記趙金芬,趙金芬是他的遠方堂姐,兩家一直走得都很近,趙國棟親切叫了聲大姐,趙金芬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笑意,她輕聲道:“你回去嗎?我家裡有急事,你送我回去一趟。”
趙國棟微微一怔,現在是上班期間啊,他這位堂姐平時也是一絲不苟的,人稱豐澤的鐵娘子,在紀律規章方面死板的很,今天有些反常,他猜想到堂姐可能有事,於是打消了去姐夫辦公窒的念頭,微笑道:“我送你!”
趙國棟的警車使出了市委市政府大門,趙金芬咬了咬嘴脣,臉部的表情不見任何放鬆,她低聲道:“謝德標競標公安局辦公大樓有沒有采用不正當的手段?”
趙國棟內心顫抖了一下,從汽車的方向盤上反映到了車身,汽車瞬間偏離了方向,可很快趙國棟就重新將車身控制好,他的緊張卻已經讓趙金芬看在眼裡。
趙國棟駕駛着汽車來到長沐河邊,如今的長沭河因爲長期乾旱已經斷流,站在河岸上,可以看到乾裂的河牀,河裡還散在着一些小水窪,水窪旁隨處可見翻着白肚皮的死魚。
趙金芬望着乾裂的河牀,低聲道:“有人舉報你在公安局辦公大樓招標建設中收取回扣,說謝德標是利用不正當的手段才獲得了這一工程,我收到了這封舉報信,有理由相信,這名舉報者可能同時向江城市紀委舉報了這件事,如果江城市紀委真的接到舉報信,我們就必須對謝德標進行調查。”趙國棟從口袋中掏出香菸,點燃了一支,趙金芬皺了皺眉頭,落下了車窗。趙國棟接連抽了幾口烙,低聲道:“放心吧,我沒事!”
趙金芬道:“真的沒事纔好,謝德標那個人會不會亂說話?”趙金芬之所以這麼緊張是有原因的,謝德標承建的工程不僅僅是公安局辦公大樓,還有豐澤一傘的教學樓和教職工宿舍樓,而這兩項工程,正是她的丈夫一一教育局長劉強幫忙聯繫的,其中的內幕趙金芬很清楚,雖然這次舉報沒有涉及到劉強,可如果謝德標被奎式調查,那麼很難保證他說什麼。趙國棟有沒有受賄趙金芬並不知道,可以她對趙國棟的瞭解,她認爲趙國棟在辦公大樓的建設過程中,不會乾淨。
趙國棟穩定了一下情緒:“大姐,謝德標這個人嘴很緊,你放心!”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悄悄觀察着趙金芬的表情,趙國棟是一名警察,他知道趙金芬不會平白無故的將這件事告訴自己,僅僅因爲是遠房親戚,並不能成爲她爲了自己違反相關紀律的理由,趙國棟推測到劉強一定和謝德標有交易,如果謝德標出事,牽連的絕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
趙金芬對他的這句話相當的反感,皺了皺眉頭道:“國棟,我是好心提醒你,話我這個當姐的只能說到這種地步了,無論有沒有這事兒,你自己多加小心。”趙國棟點了點頭:“謝謝姐,你放心吧,我合找他好好談談。”
趙金芬舒了口氣,有些疲倦的閉上雙日道:“我跟你談過話這件事,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趙國棟道:“我不記得跟大姐見過面!”
謝德標在陽光大廈的十二樓剛剛租下了幾間辦公室,他站在落地窗前,從運兒可以看到豐澤的全貌,豐澤城市實在太小了,他的生意卻不停的在發展,謝德標雄心萬丈,終有一天,自己會從這座小城市中走出去,走向江城,走向平海,他正在構築未來美夢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喂!”謝德標發財之後,接電話的聲音就格外洪亮。一個
低沉的聲音響起:“謝德標!你往下面停車場看!”謝德標趴在窗前向下望去,卻見一輛警車正停靠在停車場內,公安局長趙國棟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跟他一起的還有兩名警察。“有人向紀委舉報你向趙國棟行賄的事情,他要對付你!謝德標聽到這裡臉都嚇白了:“你是誰?”“別管我是誰!還想活命的話,就儘快離開!”“我爲什麼要逃?我又沒犯法……”
陰測測的聲音仍然在繼續:“你沒犯法,好,算我多事,你等着跟趙國棟談吧!”
謝德標看到趙國棟已經進了大樓,他匆匆向門外走去,壓低聲音道:“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先離開那裡,不要讓趙國棟找到你!記住,走樓梯,不要走電
謝德標拿着電話向安全門衝去,十進入安全門,他就沿着樓梯向下飛奔起來。
趙國棟來到謝德標的公司門前,聽說謝德標剛剛離去,頓時意識到有些不對,他望着經理室敞開的房門,大步走了過去,秘書慌忙阻止道:“對不起你不可以隨便進我們經理房間,趙國棟一把將秘書推開,湊剎窗前,正看到謝德標跑出大廈,奔向一輛灰色的桑塔納!趙國棟咬牙切齒道:“混蛋!”他大聲道:“把他給我抓回來!”
謝德標拉開自己的車門想要鑽進去,手機中那個男子提醒他道:“車輪爆了!”
謝德標低頭望去,這纔看到兩條後輪都已經癟癟的,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一相紅色夏利從一旁駛出:“上車!”
謝德標顧不上多做考慮,拉開夏利車門就坐了進去,開車的是一個頭戴太陽帽,帶着墨鏡,捂着大口罩的男子,他驅車駛出了停車場,駛入前方的主幹道。
趙國棟追出陽光大廈,那輛紅色夏利車已經消失不見,氣得趙國棟直跺腳,他實在想不透,謝德標怎麼會提前知道消息,搶在自己沒有到來之前逃走?
夏利車平穩的駛出豐澤城區,謝德標向後看了看,確信趙國棟的警車沒有逅上來,這才驚魂未定的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他望着這位神秘的報訊者,忽然抽出隨身攜帶的水果刀抵住了對方的須部,大吼道:“停車,停車!”那男子笑了笑,從容踩下了剎車。謝德標的精神極度緊張,他大聲道:“你是誰?你是誰?”
那男子解開口罩除下墨鏡,謝德標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男子竟然是豐澤公安局副局長程焱東。冷汗沿着謝德標的脊背不停滑落,他顥聲道:“程局……你……你們想幹什麼?”他心中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趙國棟和程焱東設了一個圈套讓他鑽,自己終究還是沒能逃脫他們的埋伏。程焱東看了看那把水果刀:“放下刀說話!”謝德標將小刀收了回去。
程焱東道:“有人向紀委舉報你在豐澤公安局辦公大樓施工過程中向趙國棟行賄,趙國棟得到消息,想對你下手!”謝德標用力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是正當生意人,我從不幹行賄程焱東臉色一凜:“下車!”謝德標聽到他這樣說,反倒不敢下車了:“程局……”“我好心幫你,你竟然不說實話,好,你現在就給我下車,既然你沒行賄,你跑什麼?你怕什麼?你去找趙國棟,你當面向他去解釋!” шшш¤ TTkan¤ c○
謝德標被程焱東給饋住了,他心虛,他哪敢去找趙國棟,臉上的表情極其糾結和爲難,很快又變成了可憐兮兮的模樣:“程局……我一一r一一一你幫我一一一一一一”
程焱東嘆了口氣道:“趙國棟的爲人你應該清楚,如果讓他找到了你,他爲了保守住這個秘密,究竟會怎樣做?”
謝德標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越想越是害怕:“程局,我走,我走得遠遠的,誰都找不到我,這件事不就結了?”
程焱東道:“你能夠躲得了一時,能夠躲得了一世上嗎?你辛辛苦苦創下的事業,你的家人全都能扔得乾乾淨淨,以後你再也不理,不管他們嗎?”謝德標懊惱的抓着頭髮:“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焱東道:“我給你一個建議,你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自首,把你知道的東西完完全全都說出來!”
謝德標驚恐道:“程局,我要是那樣做趙國棟饒不了我!”
程焱東冷笑道:“那好,所有事情你就一個人扛下來,恐怕把牢底坐-穿,你這輩子走出不來了!”
謝德標被程焱東嚇得六神無主:“程局,你幫我,你一定要擘我!”程焱東道:“我想幫你,可這件事我幫不了你!”聽到程焱東這句話,謝德標難以掩飾臉上的失望。程焱東話鋒一轉道:“可有個人能幫你,張市長!“張市長?”
程焱東點了點頭道:“張市長一直對趙國棟知法犯法的行徑充滿不滿,可是他並沒有掌握切實的證據,如果你能夠提供證據,那麼一切就好辦多了。”
謝德標不是傻子,他知道如果把自己賄賂趙國棟的事情說出來,不但是趙國棟要倒黴,自己也會跟着倒黴,他低聲道:“我能提供什麼證據?”
程焱東道:“謝德標,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在這段時間內,我會確保你的安全,可是如果你仍然是這種態度,我絕不會繼續幫你!”
程焱東將謝德標送到了豐澤東郊的一座廢棄工廠內,他的親信樑強負責在這裡守着謝德標。程焱東將謝德標交給樑強之後向他強調道:“你只有二十四個小時,超過這一時間,你有多遠給我走多遠,你的人身安全,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豐澤電視臺的演播大廳十分的破舊,裡面沒有空調,通風很差,正午的時候熱得就像蒸籠一樣。張揚來彩排現場的時候,專門讓秘書傅長征批發了一些冰糕和飲料,作爲慰問演員之用。
走入演播大廳,總導演王準正坐在電風扇旁邊吹着,手裡的白毛巾不停的擦汗,即便是這樣也無濟於事,他的丁恤都已經被汗水溼透了。
江城電視臺過來的文藝部導演、豐澤電視臺文藝部主任、豐澤電視臺臺長樑豔都在一旁陪着,大家都熱得夠嗆,王準未豐澤之初根本沒想到這裡的條件艱苦到這種地步,他有種被張揚騙上賊船的感覺。
看到張揚笑眯眯閒庭信步般的走了過來,王準氣不打一處來,他騰地站起身來,迎着張揚走了過去:“張市長啊!你總算捨得露面了?
張揚從王準的表情上就看出這廝對自己怨念到了極點,他哈哈笑着,很親切的握住王準的胖乎道:“辛苦了,辛苦了!豐澤不比香港,條件艱苦了點!”王準道:“何止艱苦,熱還不算,到處都是蚊蟲,我的血都快被吸乾了!”
張揚望了望這演播廳,環境的確不咋地,他向電視臺臺長樑豔道:“樑臺長,怎麼回事嘛?爲什麼要在這裡排演?咱們正式演出是在豐澤人民體育場啊,那邊應該涼快一點?”
樑豔苦笑道:“那邊連個遮擋的地方都沒有,太陽直曬,條件更差!”王準道:“這總導演我幹不了,你愛找誰找誰去!”張揚提醒他道:“寶萊塢,寶萊塢!”
王準想起他說的印度影視大鱷,硬生生吞下了這口氣,既然來了就忍下去吧。嗯要獲得投資,就得付出努力,王準之所以能夠忍下去,主要還是基於對張揚能力的認可上,過去張揚基本上沒讓他失望過。
樑豔見到張揚來了,暫時宣佈大家休息,和王準等人一起陪着張揚來到了電視臺小會議室。
小會議窒裡冷氣很足,王準一走進去就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張揚好心提醒他道:“你適應適應再進來,別感冒了!”王準道:“感冒了纔好,我剛好可以把這副擔子卸下來了。”
張揚道:“你撂挑子我怎麼辦?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不能拆我臺!”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在小會議室裡坐了。
樑豔把節目流程表拿給張揚看了看,她從沒有主辦過這麼大型的演出,單單是上面列出的一份演員名單都讓她目不暇接,香港方面有劉德政、席若琳。北京方面還要過來七八個國內著名演員,全都是大腕兒,豐澤可從來都沒有這麼大的明星光顧過。
樑豔心裡澈底,她無法確定這幫人會不會來,有些忐忑的問道:“張市長,這些明星演員都能來嗎?”
張揚信心滿滿道:“肯定來啊!你就別操心了,做好接待工作就是!”樑豔道:“不用彩排嗎?”
張揚笑了起來:“都是些專業演員,彩排什麼?這些演員6』17號會陸續抵達豐澤,全都安排在白$\}賓館下榪,6』瞄演出之後,人家就是,哪有這麼多的麻煩事!”王準道:“住宿條件一定要安排好一點!”張揚反問道:“白鷺賓館不好嗎?”
王準點了點頭道:“還行,張市長,這次的演出實在有點倉促!”張揚笑道:“這樣才能顯現出你的水平!”樑豔道:“開場舞的演員還沒到!”她說的是何歆顏。
張揚道:“都說了你不用操心,只要讓伴舞絡習好,何小姐過來之後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王準嘿嘿笑了一聲,他對何歆顏和張揚之間的關係有所瞭解「點了點頭道:“張市長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
張揚看演出流程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憤憤然的吵鬧聲,樑豔慌忙起身與看,沒等她走到門口,教育局辦公室主任楊思敏已經推門進來了,楊思敏的情絡顯得有些激動,她憤然道:“不是說好了最後那首歌讓我唱嗎?怎麼換人了?”她說完話才留意到張揚在裡面,有些不好意識的笑了笑:“張市長也在!”張揚點了點頭。
樑豔解釋道:“歌唱家毛文英要來,經過我們導演組討論,這最後一首歌還是讓她唱,影響更大一些。”楊思敏不屑道:“毛文英人家是大歌唱家,人家怎麼可舴來我們這個小城?”
張揚道:“楊主任,你是共產黨員又是國家幹部,希望你能夠多多照顧全局,不要因爲個人的原因,影響到整體演出的效果。”
楊思敏被張揚當衆訓斥,臉不由得有些發燒,過去她在豐澤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但凡她參加的演出基本上都是她來壓軸,可這次這次不一樣,她開始的時候是不相信,這份演出流程表她也看過,誰也不相信豐澤能夠請來這麼多的明星,可無論她相信與否,排演已經在正式進行中,楊思敏之所以找樑豔理論,原因是感到失落,在豐澤的舞臺上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忽視過。
楊思敏雖然平時囂張慣了,可是她不敢踉張揚頂撞,張揚是她的分管領導,自從張揚來到豐澤後,教育系統的變革她是親眼看到的”王展附在張揚耳邊道:“這個楊思敏條件不錯,胸很大!”張揚聽到他這樣說,差點沒笑噴了。
楊思敏走後,張揚向在場人員瞭解了一下排演進度情況,又詢問了現實存在的困難。張大官人表現的很認真很親民,直到張揚起身是的時候,王準再也慧不住了,把他送到門外,低聲道:“張市長,我和你認識這麼多年了,咱們是好朋友不?”張揚道:“當然是,你這不廢話嗎?”“你槁得這是賑災義演吧?”張揚笑道:“兩個主題,招商和賑災!
王準道:“節目我給你編排好了,人我給你請來了,可你說的寶萊塢電影投資商!”
張揚道:“你放心吧,一準來,他聽說席若琳要過來,波動地去沐浴齋戒了,對了,你安排一下,人家要請席小姐吃飯!”
王準道:“張市長,我怎麼越聽越沒底?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打算?”
張揚笑道:“既然沒底就別問了也別想了,這次經貿洽談會,你只要導演好這場演出,那個印度人我負責安排,一定促成你們的合作!
王準還想說什麼,看到一輛警車停在不遠處,公安局副局長程焱東推開車門向張揚走來,神情鄭重道:“張市長,我有重要事情向你彙報。”
張揚點了點頭,上了程焱東的警車,程焱東道:“趙國棟想要對付謝德標!”
張揚微微一怔,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看了程焱東一眼:“焱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焱東道:“張市長,我們市局辦公大樓在建設過程中存在違規行爲,有人曾經向我舉報,建築商謝德標是通過向趙國棟行賄,才得以在競標中勝出。這個人向我舉報的同時,也向縣紀委和市紀委同時舉報了這件事。”張揚並沒有追問究竟是誰舉報了這件事,耐心聽程焱東繼續講下去。
程焱東道:“豐澤一中的束學樓也是謝德標承建,其中幫忙聯繫的是教育局長劉強和公安局長趙國棟,我懷疑謝德標用同樣的手法取得了教學樓工程,也就是說,劉強、趙國棟這些人的利益是密切相關的。而劉強的妻子趙金芬又是豐澤紀委書記,她得到舉報後,極有可能將這件事提前泄露給趙國棟,讓他做出準備。
張揚道:“你分棹的很有道理!”
程焱東道:“所以我派人跟蹤了趙局長,他今天和紀委趙書記見過面,之後趙局長馬上前往謝德標的公司去找他!”張揚眉峰一動:“謝德標怎樣?”
程焱東低聲道:“我提前通知謝德標逃走,我敢斷定謝德標手上一定掌握着行賄受賄的記錄!”
張揚不動聲色道:“既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爲什麼不提前向我彙報?”程焱東道:“沒有證據,所以不敢說!”張揚反問道:“你現在有證據了?”
程焱東道:“趙金芬得到舉報之後馬上面見了趙國棟,而趙國棟隨即就去找謝德標,從謝德標日前的情況來看,他很害怕,害怕趙國棟對他不利。”
張揚笑了起來,程焱東這個人果然很厲害,做出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前沒有一點的風吹草動,張揚可以肯定的是,那幾封舉報信就是程焱東佈下的局,他真正的用意是要擾亂趙金芬的陣腳,趙金芬違反紀委條例將舉報的事情告訴了趙國棟,趙國棟做賊心虛,所以纔去找謝德標。可張揚也明白,程焱東這次牽連到的絕不僅僅是趙國棟一個人。
這是個極其漂亮的佈局,謝德標的失蹤已經讓趙國棟方寸大亂,只要謝德標指證趙國棟,就可以順利將趙國棟拉下馬來。
張揚道:“謝德標願意指證趙國棟嗎?”
程焱東搖了搖頭道:“他口緊得很!”
“如果他不說,你的這番努力還不是白費?”
程焱東道:“我和趙國棟共事多年,這個人的脾氣我很瞭解,找不到謝德標,他一定會從別的方式入手。”張揚微微一怔:“絡是說……”程焱東道:“謝德標有一個妹妹,趙國棟必然會派人去找她!”“這麼說,謝君綽豈不是很危險?”
程焱東充滿信心道:“不會,我已經通知了丘大隊,讓他確保謝君綽的安全。”在對付趙國棟的立場上他和丘金柱已經達成了就契。
張揚重新審視了眼前的程焱東,這個人比自己預想中還要厲害得多,從舉報到跟蹤,全盤計劃都無比周密,而且在這一過程中他沒有泄露出任何的消息,直到他的計付即將成功,逕才把整件事告訴自己,此人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張揚又道:“你何以知道趙國棟一定有經濟問題?”
程焱東道:“別忘了,我瞭解他!”其實程焱東想說的一句話是,多數幹部不查可能一輩子沒事,只要查,幾乎都有問題。
張揚閉上眼睛,將整件事的頭緒梳理了一下,低聲道:“其實這件事應該讓市局出面的!”張揚所說的絕不是豐澤市局,而是江城「程焱東的計劃就算再周密,趙國棟真的因爲這件事而落馬,他們也不適合浮出水面,沈慶華身爲豐澤市委書記,不會對這件事無動於衷,趙國棟畢竟是他的小舅子。程焱東道:“張副市長的意思是……”
張揚道:“只要謝德標肯說實話,我就可以讓上頭出面來解決這件事!”
程焱東點了點頭,此時他的電話響了,是丘金柱打來的電話,丘金柱急匆匆道:“不好了,我去晚了一步,謝君綽上了鄭波的車!”
程焱東懊惱的在方向盤上砸了一拳,大聲道:“跟着他,不要讓他發現!我馬上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