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廣陽是個無賴,可是他並沒有多少膽色,被張揚連吼帶嚇,杜宇峰又在旁邊半真半假的敲邊鼓,不一會兒柳廣陽的防線已經完全崩潰,他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原來顧明健在他的慫恿下,一共湊了一千萬,從商人郭生源手裡買了京城的一塊地皮,那塊地顧明健多方考察過,認爲很有發展的前景,可是他並不知道郭生源是個騙子,定金付完之後,郭生源就人間蒸發了,等顧明健拿着兩人簽訂的協議去找,才發現地是郭生源的不假,可是他在賣給顧明健之前已經將土地抵押給了別人,一塊地賣了好幾家,這下顧明健的一千多萬雞飛蛋打,他因此而暴走發狂。
柳廣陽申明道:“郭生源是我介紹給他的不假,可是我也不知道郭生源是個騙子,顧明健找我要錢,我找誰去?他還欠我工資沒給呢。”
張揚冷笑道:“工資?你他媽還真敢說,用板藍根沖劑冒充抗病毒沖劑就是你想出的主意吧?你給藥廠造成了多大的損失?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居然還敢要工資。”
柳廣陽道:“這事兒也不賴我,顧明健是決策人,他要是不點頭,沒人敢這麼幹,現在事情鬧出來了,憑什麼讓我當炮灰?”
張揚道:“理由真多,我一打眼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就算那一刀是顧明健刺的,你們這羣人沒一個能脫開干係,麻痹的!全他媽給我等着,等我抓住顧明健一個個的收拾你們。”張大官人說的憤怒,甩手又給了他一記耳光。
柳廣陽被打得苦不堪言,只盼着這廝趕緊離去,好不容易等張揚走了,他擦了擦脣角的血跡向杜宇峰道:“我要投訴,他不是公安,憑什麼來審問我?你們這是假公濟私!”
杜宇峰道:“抗議啊,那我就把你放出去,你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放出去,你搞不好都活不到明天早晨。”
柳廣陽滿臉的不相信:“你別嚇我……”
杜宇峰道:“張揚是真火了,你們幾個小流氓惹出了這麼大的禍端,以爲這樣就算了?得虧你們落在我們手裡,要是先被張揚找到,他要不把你雙腿打斷,我跟你姓。”
柳廣陽嚇得打了個冷顫,對張揚的惡名他不止一次聽說過,別的不說,單單從剛纔張揚能夠大搖大擺的進入審訊室把他痛揍一頓來看,這個人的確厲害。
張揚滿世界尋找顧明健的時候,顧明健居然把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張揚一聽到顧明健的聲音,頓時火冒三丈,怒吼道:“顧明健,你還是不是人?居然用刀刺傷你的親妹妹!”
顧明健在電話中帶着哭腔道:“張揚,養養……她怎麼樣了?她有沒有事?”
張揚怒道:“你還有臉問?你刺傷了她,居然放任她不管,自己一個人逃了?”
顧明健道:“我怕……我怕……我對不起養養……當時警察來了,我知道警察一定會救她,張揚,求求你,告訴我,養養怎麼樣?她有沒有事?”
張揚道:“顧明健過去我只是覺着你偏激,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還是個極度冷血和自私的混蛋,想知道養養怎麼樣,你自己過來看她!你是不是人?有沒有責任心?”
顧明健還想說什麼,張揚已經憤然掛斷了電話。
張揚並沒有將顧明健打來的這個電話告訴任何人,包括顧允知在內,顧允知現在的心情已經夠難受了,張揚不想再加重他的心理負擔。
張揚回到醫院的時候,顧養養已經甦醒,顧允知坐在女兒的牀邊,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望着她因爲失血過多而蒼白虛弱的俏臉,顧允知的內心刀割般疼痛。
顧養養望着父親,緊緊抓住父親的手。
顧允知道:“養養,你受苦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那個畜生。”
顧養養搖了搖頭,虛弱道:“爸……千萬別怪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現在肯定也很後悔……爸,你別怪他,咱們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
顧允知聽到女兒這樣說,心中更是難過,他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輕聲道:“養養,你休息吧,爸爸就在你身邊陪你。”
張揚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將一束從花店買來的鮮花插在牀頭的花瓶內。
顧養養望着那束鮮花,笑了笑道:“好……好美的鮮花……”
張揚先取出一顆綠色的藥丸塞入她的口中,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汁液順着顧養養的喉頭滑落。張揚道:“這是我配製的回春丸,有恢復元氣的作用。”他又將一盒藥膏放在牀頭:“這藥膏可以先放在冰箱裡,七天後外敷在傷口上面,保你傷愈後沒有一絲一毫的疤痕。”
顧養養甜甜笑了起來,雖然笑容還是十分的蒼白,又有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呢?顧養養受傷後其實最擔心的就是留下疤痕,聽張揚這樣說,心中自然欣喜非常。
顧養養道:“姐夫,我武功還是不行……不然這次就不會受傷……”
張揚笑道:“我讓你平時多練,看來你一定是沒聽我話,偷懶了是不是?”
顧養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柔聲道:“等我傷好了,一定苦練武功,學會好好保護自己,再也不讓你們擔心。”
張揚知道她術後虛弱,不適合說太多話,輕聲道:“你睡吧,我晚上給你熬點湯送來。”
顧養養微笑點頭。
顧允知將張揚送出門外,他低聲道:“有沒有找到那個畜生?”
張揚搖了搖頭道:“其他人都抓住了,唯獨沒有找到他,看來他應該離開了江城。”
顧允知黯然道:“我本不該放過他,藥廠的事情讓他承擔責任,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張揚道:“爸,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用,我看他也很後悔很害怕,這次應該是無心之過。”他並不是想替顧明健解脫責任,這樣說的目的是想顧允知心裡好受一些。
顧允知道:“他刺養養那一刀或許是無心之過,可是眼看着妹妹受傷倒地,他卻捨棄養養逃離現場,這根本就是沒有人性!”
張揚其實對顧明健也惱火得很,如果現在讓他抓住顧明健,他一定要痛揍這混蛋一頓,可是在顧允知面前他並沒有表露出來,顧允知的心中已經很難受,他不想加重顧允知的負擔,張揚道:“爸,你也要保重身體,藥廠方面,胡小姐和趙廠長她們都願意過來照顧養養,醫院方面也派了專門的護理人員,您還是回去休息。”
顧允知搖了搖頭道:“養養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離開呢。”
張揚道:“要不這樣,我讓醫院給您在隔壁開一個房間,養養有什麼事情,您隨時都能知道,你看這樣好不好?”
顧允知點了點頭。
張揚告辭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醫院,而是來到了院長辦公室拜會了左擁軍,剛巧於子良也在左擁軍這裡,兩人正在討論着顧養養的治療方案。
看到張揚進來,左擁軍笑着指了指對面的沙發道:“坐!”
張揚在沙發上坐下,於子良遞給他一瓶水,張揚擰開喝了一口道:“今天多虧你們了!”
左擁軍道:“救死扶傷是我們的本份,顧養養送來的時候情況相當危急,我擔心應付不來,所以把於教授請來。”
於子良道:“左院長太謙虛了,顧養養是肝破裂,你完全可以應付的來,主要是考慮到顧書記,所以才表現出如此的慎重吧。”
左擁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於子良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如果是普通病人反倒好處理,顧養養的身份背景讓他對做手術有着諸多顧忌,所以沒法靜下心來做手術,他做院長的時間太長,腦子裡的雜念太多,遠不如過去當外科醫生的時候單純,雖然手術水平依舊,可是在臨牀處理上的應變要差上許多。左擁軍今天在手術檯上已經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發現專業和管理工作已經產生了矛盾,看來以後他要將更多的經歷傾注在管理上,至於業務,以他目前的狀態已經不會再有太大的發展。
張揚道:“照兩位看,養養的傷勢怎麼樣?”
於子良道:“傷勢沒什麼問題,切除了部分肝葉,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了,張揚,這後續的事情,應該你來做了。”他對張揚的神通再瞭解不過。
張揚點了點頭,他提出邀請,晚上準備設宴對他們兩人表示感謝,於子良婉言謝絕了張揚的好意,雖說當醫生的吃請很正常,可是他和張揚之間的關係也用不着這些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