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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州市在道上混的大哥級人物多達三十餘個,這三十餘個大哥雖有強有弱,但彼此之間誰也不服誰,按理說,這種態勢最容易引混戰,可是,彭州地面卻出奇的平靜,偶爾有些小打小鬧,大哥們也能及時出面,通過談判來解決問題。
這並不是說彭州的這些大哥缺少血性,恰恰相反,三十年前的彭州,其混亂程度在全國範圍內都可以排進前三名。
便是在三十年前的這種混亂中,呂保奇橫空出世,歷經大小血戰數十場,從而奠定了他在彭州地界道上的地位,絕對的老大,而且是唯一。
呂保奇在道上橫行了十多年,之後卻突然金盆洗手,對外宣稱不再過問道上的事情,從而專心經營他的建築生意。近二十年來,呂保奇努力漂白,刻意和道上的兄弟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但是,當年的呂保奇,其威名實在是難有人可以越,以至於道上的兄弟們這二十年來仍舊習慣於聽從呂保奇的指令。
二十年前,呂保奇在金盆洗手的場面上說過一段話:“打打殺殺已經不是這個社會的展趨勢了,各位兄弟,大家出來混,無非就是爲了生存下去,以前我們求的是你死我活的結果,但今後,我們爲什麼不能去追求雙贏的局面呢?我呂保奇今天雖然退出了這片江湖,但是我不希望於身後看到一片血腥的江湖,有什麼事不能做下來商量呢?有什麼矛盾非得拼個你死我活呢?所以我奉勸各位兄弟,出了事,有了矛盾,先坐下來談一談,我呂保奇願意爲大家從中調和。若是哪位兄弟覺得談判太麻煩,不夠威風,而壞了規矩,那麼我呂保奇也只好重出江湖了。”
呂保奇的這段話解決了彭州警方三百人編制的治安大隊都沒能解決的問題,從此,彭州地面上再也不流行暴力解決問題。
呂保奇漂白二十年,從不沾染那些不正當生意,最初他從事的是建築包工,後來逐步展,竟然成爲了彭州市最大一家房地產商。
就連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也是呂保奇的作品。
像這樣的傳奇人物,召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這個小人物似乎還得罪了這位傳奇。換做了一般人,那還不是要嚇得尿褲子。
可朱小君卻只有淡淡的一句話,而且還是帶着一絲微笑說出來的這句話,如此氣概,又怎麼能不讓呂保奇的那兩位手下驚詫一下呢?
黑色奔馳在市內兜了一圈,然後駛出了市區,徑直上了高。
朱小君坐在車裡,不聞不問,微閉了雙眼,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在高上飛馳了大概一個小時,車子才下了高,拐了兩個彎,進入了一片山區。
彭州地處長江中下游平原的邊緣,因此雖說是山區,但這裡的山都不高,大多數也就是海拔一兩百米的樣子。
因此,山路雖然曲折,但並不崎嶇。
奔馳在這樣的山路中行駛,也僅僅是比在高上慢了一些,說到坐車人的感受,更是相差無幾。
朱小君就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仍舊微閉着雙眼。
繞過了幾個山頭,車子逐漸減,不多會,就見到了前方不遠處亮着一片燈光。
這兒,是呂保奇投資興建的一個休閒度假的山莊,這山莊從不對外開放,其性質也就是人們常掛在嘴邊的私人會所。
從外面看,這山莊並無過人之處,一幢並不顯眼的三層主樓也只有千餘平米的建築面積,建築風格既沒有歐美範也沒有中國風,說白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三層小樓。
除了主樓之外,四周零零散散還有些建築,多數都是一些木製的房屋,期間甚至還有幾處茅草房。
但外表永遠說明不了內涵。
進了主樓的大門,無人不對其內在設施出驚歎,但就說大廳的地板,一般五星級酒店的大堂無非是最高檔的瓷磚或大理石磚鋪就的,而這山莊的地板,竟然是漢白玉鋪成的。
朱小君隨着呂保奇那倆手下走進了主樓,只一眼,就感慨道:“真是白玉爲堂金作馬啊!”
上了三樓,那倆人將朱小君帶到了一間休息室中,其中一人道:“朱先生,稍事休息,我這就去請呂先生。”
也就是十分鐘的樣子,傳說中的彭州市道上大哥呂保奇走進了房間。
出於禮貌,朱小君連忙站了起來。
呂保奇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了,但歲月留給他的痕跡卻是如此輕微,猛一看上去,此人也不過三十來歲。
呂保奇的身材保持地也很好,雖然有些微微福,但給人的感覺仍舊是幹練有力。
“你就是朱小君?”呂保奇的聲音不大,稍有些低沉,但更顯得有威嚴。
“我是朱小君!”朱小君迎着呂保奇的目光,平靜如初。
“嗯,坐吧!”呂保奇盯了朱小君大概有十來秒鐘,最後點了點頭,先坐了下來:“知道我今天爲什麼叫你過來麼?”
“知道!”朱小君的回答乾淨利落。
“既然知道,還敢赴約?”呂保奇從茶几上拿起了一盒雪茄,抽出了一支,叼在了嘴上,身旁立即有手下上前爲他點了火。
“逃避不是我的風格,我朱小君歷來是敢做敢當,既然闖了禍,就必須要面對懲罰。”
呂保奇不由得擡眼看了下朱小君:“喲?這話說的很像那麼回事嘛!那你打算接受什麼樣的懲罰呢?”
“觸犯了您呂先生,就算我朱小君暴屍荒野,也並不爲過。不過,我請求呂先生寬限我最多十天的時間,等我處理好一件我必須要處理好的事情,我會回來給呂先生一個交代,到時候,您是打算要我朱小君的一隻手或是一條腿,甚至是這條命,只需要說一聲,我自己動手。”
呂保奇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呼出,沉默着盯住了朱小君,許久,才低沉着聲音問道:“你真的不怕麼?”
朱小君笑了笑:“怕,我當然怕,無論是少了一隻手還是一條腿又或是一條命,都會讓我怕的要死。可是,怕,並不能消除了我的罪孽,怕,也要硬着頭皮去接受應有的懲罰。”
呂保奇又是一陣沉默。
“燕兒跟我說起過你,她舅媽去省城看病,就是你介紹的,你朱小君對我也算是有恩了。我呂保奇歷來是恩怨分明,這樣吧,你可以在請求我幫助你完成你說的那件事以及請求我從輕處罰你之間,任選一個,以作爲我對你的回報。”呂保奇抽了幾口雪茄之後,緩緩地說出了他的想法。
“謝謝,不過我想我並不需要,介紹劉燕的舅媽去省城,那是一名醫生的分內之事,談不上恩情。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完成,謝謝呂先生的好意。至於該承受的處罰,我也必須承受,減輕了,反而是對我的侮辱!”
呂保奇第三次閉上了嘴。
過了好一會,呂保奇再次開口:“如果你娶了燕兒,我不單可以免除了對你的懲罰,還可以幫助你解決掉那倆人。”
朱小君從口袋裡拿出香菸,徵求了呂保奇的意見:“我可以抽一支菸麼?您的雪茄勾起我的煙癮來了。”
呂保奇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
朱小君點上了煙:“說實話,劉燕對於我來說,就像是女神一般的存在,我做夢都想挽着她的臂膀,一同走進婚禮的殿堂。但是,呂先生,此時此刻,我卻只能對您說一聲不,我不能答應您的建議。”
“爲什麼?”呂保奇的口氣很平淡,卻掩蓋不了其中參雜的好奇。
“原因有兩條,一是我必須要處理好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去處理,我不知道處理完這件事之後,我朱小君會有什麼後果,我已經傷害過劉燕一次了,我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第二個原因是這件事中,受傷害的不止劉燕一個,還有一個無辜的女孩,我答應了您,勢必對那個女孩形成了再次傷害。”
“所以,你寧願接受懲罰!”
“是的,呂先生,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使我的良心能夠說得過去。”
呂保奇笑了起來。
“好吧,既然你堅持,我也不勉強,十天就十天,十天之後,我會再去找你。年輕人,不要心存僥倖,以爲有十天的時間便可以逃之夭夭。”
“逃?我爲什麼要逃?我早就知道您是劉燕的舅舅,我也早就知道您呂先生的威名,如果想逃的話,昨晚我就已經逃了,而那時候,您還不知道生了這種事。”
呂保奇又是一陣大笑。
“已經有很長時間沒人敢在我面前以這種口氣說話了,上一個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的人,現在瘸着一條腿再給人家看大門,朱小君啊,我希望這十天的時間裡你想好了將來是打算斷左腿還是斷右腿。”
朱小君很想回他一句只要不斷中間的那條腿……可是這種場合下,朱小君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我想,十天後,我兩條腿都不會斷!”
“何以見得?”呂保奇將抽剩的雪茄摁滅在偌大的水晶菸灰缸中。
“因爲十天後,我會乾淨利落地處理好這件事,而您,此刻正在想着,如果朱小君做不好這件事,那麼就根本不配做您的外甥女婿,而要是能漂漂亮亮地做好了這件事,您就會想盡一切辦法逼我娶了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