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人命關天
“爺爺,您覺得他說自己無父無母,是不是真的?”回家的路上,周可欣問周育才。
天上月圓,很亮。
爺孫倆相互攙扶着,走在校園的小徑上,微風徐徐,清爽愜意。
“是真的吧,總沒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當藉口。”
周可欣想了想,把那天報名繳費時有關方鴻的事情跟周育才說了一遍,包括他卡里邊有將近千萬的鉅額財產也跟周育才說了。
對此,周育才表現的比較平淡。
他之所以知道方鴻,最初是因爲展鴻圖的介紹。
展宏圖是什麼人?滬都的金融大鱷,他介紹的人有錢,情理之中,周育並不奇怪。
不過就他個人觀感而言,覺得方鴻不像什麼富二代。
周育才這一生行醫治病,救人無數。尤其到了這個歲數,金銀之物對他來說,夠花就行。能吃飽穿暖他就知足。
“是嘛,丫頭,平時沒見你對哪個男的這麼上心,怎麼,看上那小子了?要不要爺爺幫你保媒啊?”
“爺爺!”周可欣小臉一紅,恨恨的在周育才肩膀上敲了一下。
“您胡說什麼呢!我就是…我是1703的班助,方鴻是1703的學生。學校給我安排的工作,就是要時刻關注這些新生的生活學習以及心理動向。我這不是認真落實您下達的工作任務嘛!你想到哪裡去了!”
“是嘛?”
周育才似笑非笑。
自己的孫女自是最瞭解的,周育才看在眼裡,但並沒有再多嘴。
有道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孫女真的喜歡方鴻,他也沒意見。
不是說他偏愛方鴻。只是孫女這個年紀,男歡女愛,喜歡一個男生再正常不過。
就是別的男生,只要是正常交往,他也樂意見到的。
周可欣有些心虛的瞄了眼周育才。見爺爺並沒有追着這個不放,吐吐舌頭鬆了口氣。
她拍拍小胸脯,腦子裡卻是有若無的閃過方鴻剛纔的影子。
她清楚的記得,剛纔在謝斌的辦公室裡。方鴻說自己沒有父母的時候,他眼睛裡閃過的那絲落寞。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周育才人精一樣的人物,眼觀鼻,鼻觀心。
他知道自家的丫頭長大了,可能真的情竇初開了。
……
回到寢室,方鴻免不了要被蔣金哲陳凡李沐三人一通嚴刑逼供。
可惜方鴻嘴硬的很,任他們三人如何旁敲側擊,一個字也沒敲出來三人只能悻悻而去。
警告方鴻下次要是再敢一個人單獨行動就別進510的門。
方鴻沒工夫跟他們閒扯。應付了一番後立刻研磨提筆,準備着手把剩下的湯頭歌給寫完。
還有周育才說的那份檢查。
那個老人對自己的殷切,方鴻不忍辜負。
他這個人最怕欠別人的,尤其是這種人情。
對於方鴻這小子能默寫湯頭歌的變態,寢室裡面另外三人早已經見怪不怪。
這一次倒是沒有圍觀,陳凡和蔣金哲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只有李沐遠遠的看了一眼,但沒有過來。
方鴻心有感應。
他知道藍黛的事,李沐心裡對自己肯定一直有個結。
以後相處的日子還多,這個節是必須要解開的。
但也不急着這一時。
時間流逝夜漸深了,寢室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熄了燈。其他三人一天軍訓都累了,只有方鴻那張桌子下面的檯燈是亮着的。
毛筆沙沙,延綿到了深夜。
凌晨三點方鴻才把那本檢查和自己註解的湯頭歌全部完成。
能睡覺的時間不多了,6點半就要集合,開始早訓。但對方鴻來說,這幾個小時已經足夠了。以前在武當山山林間的時候。他經常幾天幾夜不睡覺。仍舊可以生龍活虎。
道家有自己的調息功法。吐納息,進入深度睡眠。一兩個小時抵得上普通人。晚上睡一二十個小時。
第二天一早,全校新生早訓。站在方陣裡。所有新生聽到了學校關於方鴻的通報批評。
頂撞教官,逃避軍訓,記大過處分,全校通報批評。
昨晚周育才說,視情況而定處罰。沒想到這一大早就聽到了批評和處罰決定,李沐和陳凡向方鴻投去同情的目光。他自己對反倒不在意,坦然受之。
值得一提的是,教官並沒有找他的麻煩。
不過自此以後軍訓,教官就會異常嚴格的盯着他。但凡他動作章程有一點不達標,就會大聲指出來,嚴厲批評。
也不知道是嚴格的要求,還是特別的針對,但對此方鴻都是坦然接受,默不作聲。
如非必要,他也不想惹麻煩。
小時候張福之就時常教導他。槍打出頭鳥。如非必要。無需出頭。即便再有本事,能低調,變低調。這樣才能活得長久安穩。
後來方鴻才知道,因爲他那天跟教官的衝突。所有教官加起來一個連。都被部隊的領導給罰了。而他也因此在所有教官中。留下了一個極其不好的印象。
與之相反的是反倒在同學們的心目當中,留下了一個類似英雄的形象。讓方鴻疑惑的是,雖然教官們都因爲他而守法。但是。往後的日子,除了在訓練的時候,對他嚴格一些外,並沒有誰來找他的麻煩。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展舒詞那邊相安無事,軍訓這邊也有條不紊恢復了平靜。
半個月的一晃而過。方鴻和班上的同學也越來越熟稔。
軍訓已進行大半,510幾個牲口關係也算是在軍訓中突飛猛進。
就在方鴻以爲自己的日子會這麼一直平靜的過下去直到軍訓結束。
可就是這時意外卻再一次不期而遇。
這一天剛上訓,1703所在的整個方陣所有學生都在站着軍姿。
突然當中就有一個女孩子倒地。
旁邊立刻就有人喊:“報告教官,有人暈倒了!”
原本在那邊踱步監督的教官趕緊快步跑過來,作爲班助的周可欣也第一時間趕去學校緊急醫療點叫校醫。
按說軍訓到這個時候。之前因爲站軍姿或者各種訓練暈倒躺下的學生不少,但基本上都是因爲勞累或者脫水導致。最後也都有驚無險,沒出過什麼大事。
但是今天的情況似乎不一樣。
頭上的太陽很毒,同學們圍在一起。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同學不停的抽搐,嘴裡。吐着白沫。所有同學都意識到了不對。
教官焦急的看了一眼,今天校醫的反應有些慢,仍舊還沒有動靜。
沒耐性再等,教官趕緊蹲下身,簡單的幫那個女同學嘴裡邊的穢物。就要給他做人工呼吸。簡單的急救醫學常識,是部隊的必修課。
但是顯然,教官沒有分清楚情況。
“等等!”
有人站出來阻止教官。
擡頭一看。是個面容青澀的男生。
“幹什麼!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你想謀殺嗎?”情急下教官這話把周圍的同學都嚇了一跳。他是一片好心,但是這帽子扣得實在有些大。
站出來的男同學臉色發白,但仍是鼓足了勇氣道:“這種情況像是食物中毒,不適合用人工呼吸。如果貿然使用。不僅患者救不回來,施術者也可能會有危險!”
這些都是醫學院的高材生。雖然是新生還沒學到什麼東西,但不見得之前沒有像方鴻這樣的。教官怒了:“你行,那你來!出了事負得起責嗎?”
不知道爲什麼,校醫遲遲沒有到。
同學們早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朝夕相處半月有餘,都有不淺的感情。
眼見同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都有些不忍。
其實之前這個女生的臉色就不太好看。教官也提醒過他,如果不舒服可以在旁邊休息,但是她自己堅持訓練。教官也不好強求,但是沒想到現在果然出事了。
上次因爲方鴻的事被部隊領導批評處罰,他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身在部隊,最看重的就是個人和集體的榮譽,他不想再出事!
教官再也不看那個青澀男生一眼。身爲教官,自己方陣的學生出了事那麼他的前途可能就毀了。
他低頭固執的要給那個女生做人工呼吸,進行急救。
也就是在這時,又一個人出去一把扣住了他下壓的腦袋!
“他說的沒錯,不能做人工呼吸。不然都會有危險。”
“滾開!”教官真的怒了。
反手一拳都掃了過去,那隻扣住他後頸的手也很快就縮了回去,這一拳頭砸向了空氣。
教官猛的回頭:“又是你!”
這一次站出來的是方鴻。
他看了教官一眼。走過去蹲下身。剛要上手去扣那個女生的腕脈,教官一腳就踢了過來!
方鴻瞳孔一縮,身子向後仰躲過這一腳。
“上次就是你害的我們的兄弟被首長批評!這次你還想弄出一條人命嗎!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呆着,直到我軍訓帶完嗎!”
對方鴻教官已經忍了很久了。之前見他老老實實不吭聲,一直沒發難,眼下這茬無異於在毀自己的前途,上頭的教官如何能忍!
方鴻也不解釋,平靜的道:“出了事我負責跟你沒關係,所有同學都可以作證!”
方鴻掃了周圍的同學一眼,確認眼神。
教官一愣!
“屁話,你說你負責?你就能負責!真出了人命,你拿什麼負責?拿你的命嗎?有什麼用?”方鴻已經沒耐心再跟他廢話。之前那個男生說的沒錯,這個女生應該是中毒了,而且比較嚴重,如果再不把她胃裡面的東西清理一下,等校醫過來很可能就沒救了。
扣住她的腕脈。脈息已經非常微弱。
方鴻摸向腰間,想去拔針。卻想起來自己軍訓的時候從來沒有帶過銀針。
於是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屈折併攏,讓第三節跖骨頭突出,猛地按在的女孩子背後脊柱正中某穴位上!
而後另外一隻手一掌用力拍在女孩子背上!
那教官見到方鴻這一通‘胡作非爲’,已經忍無可忍。
一拳頭打了過來,直衝方鴻的左臉。
方鴻頭也不擡。拍女孩子背部的那隻手,握拳頭跟教官的拳頭對轟過去。
沉悶的聲音響起,教官一下就被掀翻在地!
同學們看着被掀翻在地的教官,一臉震驚!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