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落門口,江敏才攔住劉景道:“這裡你不能進。”
劉景心想,畢竟這裡的主人是有身份的人,第一次接觸難免要謹慎客氣,便點頭答應。
白彤雨卻不理他這一套,說道:“有什麼不能進的。”拉着劉景就往裡闖。
劉景對江敏才投以抱歉的微笑。
江敏才強忍着氣,纔沒有發火,默默跟在後面。
進入院落之後,很快就在左側一個水龍頭前發現了一人。
白彤雨一看見那人,立刻拉着劉景就跑過去。
那人背對着他們,劉景仍然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女人。
遠遠可以看見她穿着一條大褲衩,露出兩條大白腿,她穿的大褲衩很可能是男士的,而且顏色還是淺顏色的,在她白花花大腿的襯托下,很像什麼都沒穿。
到了近前,才發現,她只穿着半截白色胸兜,露出性感的小蠻腰。
腳下是脫鞋,頭髮上扎着一條花手帕,即便是從後面看,也能看出她是一個青春洋溢、時尚優美的女子。
她蹲在水龍頭下,此刻正在刷一雙沾滿黃泥的白球鞋。
劉景心想,難怪江敏纔不讓自己進,遇到這種情況還是挺尷尬的。
江敏才站在那女子身後,恭敬地道:“公子,他們來了。”
那女子‘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公子?”劉景驚訝無語,這明明是個女子,難道說蜀南三少最後一人卻是個女人?難怪剛纔江敏纔不讓自己進,這裡原來是閨房。
白彤雨放開劉景,悄悄上前,兩隻手矇住了那女子的雙眼,道:“猜猜我是誰。”
那那女子道:“哼,除了你這個小淘氣,還有誰敢蒙我的眼睛。”
白彤雨鬆開手道:“沒意思,你就不能裝作猜不着。”
那女子還在刷鞋,道:“猜不着也沒意思。主要是你弄得本來就沒意思。”
劉景聽她的話語,總覺得在哪裡聽過。
那女子頓了一下,又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白彤雨蹲在旁邊看她刷鞋道:“我一個朋友得罪了尼古拉斯,被他設計抓到了明月湖山莊。我想請你幫我把朋友救回來。”
那女子道:“你的朋友?哼,敢惹尼古拉斯的,都不是簡單人。我雖然不怕他,但是也不想惹他。”
劉景是看出來了,那女子其實是很疼愛白彤雨的,難怪白彤雨說只有她能請得動那女子呢。不過那女子做的也對,就算有實力,也不能隨隨便便去管別人的事。
白彤雨抱着那女子的胳膊,把臉貼上去,道:“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啊,這個朋友對我很重要。”
那女子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多朋友了?”
“我沒朋友的時候,你說我沒朋友;我有朋友了,你又說我有朋友。”白彤雨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
那女子呵呵地笑,說道:“我記得,你沒朋友的時候,是你自己說不想交朋友吧,現在怎麼推我身上來了?”
白彤雨拿起她一隻已經刷好的鞋子,扔到泥地裡,道:“你說,你說,你幫還是不幫。”
“咦,你這孩子,你扔我鞋子幹嘛?”那女子也算好脾氣,居然不發火。
江敏才走過去,將鞋子撿回來,又放回了原地。
白彤雨道:“我想扔你,可是我扔不動。”說着,又將她的鞋子扔了出去。
那女子側着臉對着白彤雨,五秒鐘也沒說什麼,大概感覺沒什麼好說的;白彤雨故意不看她,注視着眼前一株小草。
江敏才只得又去將鞋子撿回來,這次他也不敢放在白彤雨身邊了,悄悄放到一處夠不着的乾淨地方。
那女子只得道:“你以爲尼古拉斯那麼容易對付?他要是好對付的話,我早把他趕出蜀南了。”
白彤雨道:“我纔不信,你對付不了他。你們不是交過手嗎?他不是沒贏你嗎?”
那女子無奈地笑了笑道:“你不懂。只是我們贏了,不代表人家輸了。”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贏了就可以了,贏了就是贏了。”白彤雨道。
“你就像個小孩一樣。”那女子笑笑,也沒多解釋。半晌乃道:“你那是什麼朋友啊?爲什麼會得罪尼古拉斯?——這人雖然陰毒了點,一般對手他還是不屑於對付的。”
“我那朋友叫左悠揚,是沒落王族的後人。”白彤雨說的這些內容,都是劉景事前告訴她的。
“原來是血族的人。”那女子開始慎重起來,又道,“尼古拉斯家族與血族之間的情仇已有幾百年的,沒想到他們到了中國還放不下,還在爲此糾纏。”
“原來姐姐知道啊。”白彤雨有點高興。
“我只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卻不知道原來血族的人也一直在蜀南。血族的人在歐洲已被壓得擡不起頭了,滅亡只是遲早的事。”那女子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們探子有來報,說在蜀南發現了夜女神的行蹤,那時候我還不信,看來這都是真的。”江敏才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你覺得我們要怎麼辦?”那女子問江敏才道。
“我認爲,有一句老話說得很明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江敏才恭敬地回道。
“恩。”那女子聽了連連點頭,道:“這話有點道理。”
“尼古拉斯若是消滅了血族剩下人員,這等於幾百年的恩怨就此了結了,對他來說,肯定是一場大勝仗,在歐洲必然會乘勢壯大起來。這肯定是公子不願意看到。我覺得,血族的人一定要救下,至少也能對尼古拉斯起掣肘的作用,讓他有所顧忌。”江敏才道,“而且上一次和尼古拉斯的較量中,我們也只是略佔上風而已,其實他們真正的實力如何,我們並不能全部摸透,這纔是可怕的。”
劉景聽他這麼說,等於願意出手相助,是很感激的。但又覺得這傢伙爲人很有心計,他一開始先是試探着說一點,等那女子贊同了,才無所顧忌的侃侃而談。
白彤雨忽然道:“你們說了這麼多,原來不是爲了幫我,而是怕尼古拉斯壯大超過你們。”
那女子道:“小丫頭,別亂說。我們是在分析怎麼幫你。”
白彤雨冷笑道:“姐姐,等你分析完,下次輸得可就是你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尼古拉斯已經和李明傑李大少聯手了嗎?”
“什麼?”那女子和江敏才異口同聲地道。
“我就說你們消息閉塞,還分析個屁啊,還怕人家壯大?人家早壯大了。”白彤雨一臉譏笑。
“你從哪得來的消息?”那女子顯然有點不敢相信。
“這消息還用得來?就是親眼所見。尼古拉斯和李明傑一起設計陷害了我朋友。”白彤雨淡淡地道。
“公子,尼古拉斯已經破壞了我們的協議,我們也不必對他客氣了。”江敏才道。
“好,你先去部署一下。”那女子對江敏才道,說着站起身來,將刷好的鞋子準備拿去曬,一轉身就看到了一直未發一言的劉景,頓時一愣。
劉景也瞬間認出了她,不禁心中砰砰直跳,原來那個女子就是最早在紫竹林遇見後來被劉景強吻偷吻好多次、後來差點抓狂要和劉景拼命的那個短髮美女,只是今天她頭上扎着一條花手帕,把頭髮遮住了,這可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然劉景肯定一眼就能猜到是她。
其實劉景倒沒聽出她的聲音來,因爲那天晚上時,劉景是喝了很多酒,頭腦一直不算清醒,對她的聲音反而記不住,就算現在他也記不住那天除了吻了她之外,還做過什麼事。而且那女子後面是完全怒火,聲音提高了八倍,音質早變了。今天她和白彤雨說話時,不知多輕柔多少女。
劉景看出那短髮美女時,一時之間有點手足無措,那女子愣了兩秒,隨後把手裡刷好的鞋子狠狠地朝劉景臉上丟來。
劉景側身躲開,道:“別動手,有話好說。”
那女子哪裡理他,立時飛起一腳,凌空踢來。她還穿着像是男士的褲衩,飛起時,褲衩就鼓脹了起來,看起來很是不雅,而且她白花花的大腿被陽光一照,更是刺眼,但也足夠撩人。
劉景哪敢反抗,也沒心情欣賞,忙低頭避過。但是那女子一直在井邊呆着,鞋子上都是水,這一腳踢來,半空都是水點泥點,劉景倒是躲了過去,江敏才和白彤雨還詫異地張大嘴巴時,泥點水點拍了他們一頭一臉。
江敏才只能自認晦氣,拿衣袖把自己的臉擦乾,白彤雨就不依了,大叫道:“姐姐,你弄髒了我。”說着把如花貓一般的臉伸過去給她看。
那女子隨便給她擦一下,就問道:“你說的朋友,是他嗎?”
“恩!”白彤雨好像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似得。
“讓他滾!”那女子道,“我是不會幫他的。”
“爲什麼?”白彤雨肯定想不到她和劉景之間曾發生過的事。
那女子轉向劉景道:“你還不滾?要不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今天你就別想走出去。”
“你總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吧。”劉景試着先穩住她。
“你還能解釋什麼?我還用你來解釋?我不比你知道的多?”那女子越說越氣惱,腳上是脫鞋,手邊沒武器,一時不知怎麼該攻擊劉景,忽然看到江敏才道:“把他給我打出去!”
江敏才一臉尷尬,他和劉景交過手,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這要怎麼把劉景‘打出去’?而且上次交手,劉景明顯手下留情,沒在白彤雨面前給他難堪,他雖是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對劉景還是很有好感的。悄悄對那女子道:“公子,你先靜一靜,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這樣也不是辦法。——要不,公子,你先去換了衣服再來。”
那女子好似很是信得過他,低頭瞅一眼自己,就往屋裡奔去。
白彤雨奇道:“劉大哥,你得罪她了?”
這次輪到劉景尷尬了,這事可不能在這裡說,太也難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