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線索,幾乎所有人都要湊過來看,羊文濤喝道:“大家不要擠,想看的一個一個過來。”
第一個過來的自然是蔣義航和真兒,劉景指着坑內,道:“你們看。”
原來沙坑內壁上有手指寫的字,雖然被泥土覆蓋了一點,仍是看得清楚,壁上寫的是:殺人者,小石。
蔣義航轉頭看着石英全,面目猙獰地道:“小石,是你殺了他們。是也不是?”
原來小石是龍拳館的石英全,他一愣,隨即躍到坑邊,往坑裡一看,見到那幾個字,也是大吃一驚,臉上變色道:“不是我。”
劉景道:“不是你,爲什麼沙坑內會出現你的名字?這個坑位,應該是高武血的吧,他是特種兵出身,偵查與反偵查,查線索與留下線索對他們來說,都是最簡單的,現在高武血留下你的名字,還不明顯?”
劉景心裡也很慶幸,他本來是想故意找個線索來‘污衊’石英全,沒想到高武血留下了線索,那幾個字是高武血指頭所畫,深入土層好幾釐米,所以即便在他的屍體被拉上來時,也沒有把字跡抹掉。
高武血被埋下去的時候,坑本就存在的,劉景和王虎子填埋沙子的時候,並沒墊實,因爲劉景已經點了他們的穴道,土本就是鬆的,他們手指能動很正常。
石英全當然不會輕易承認,指着劉景道:“是你,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我的。爲什麼一開始都沒人發現這幾個字,你一來找線索,就看見了?”
蔣義航也聽得一愣,不由又看向劉景。
劉景道:“一開始沒人發現?那是因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死人身上,誰會去留意這個沙坑?”
石英全笑道:“你說的對,所以你就利用這一點,偷偷在土層裡寫上這幾個字,對也不對?”
劉景笑道:“你說是我寫的,那你認爲我什麼時候寫的?我告訴你,我一直都有人能證明我在幹嘛,從昨晚一直到現在。你呢?你能證明,昨晚到現在,都有人見到你嗎?”
石英全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有,我一直陪着馬樂康先生,他可以爲我證明。另外,我爲什麼要殺他們?我和蔣館主本就是同盟。而你呢,人是你埋的,自然也能殺人。”
劉景從容地道:“不論你怎麼說,我覺得有一個事實是你改不了的。”
石英全笑道:“有什麼事實,你就直說,這裡這麼多人,是非黑白總要弄清楚。”
劉景道:“壁上寫字的高度就能看出是誰寫的了,如果是高武血所留,有字跡的地方正好對着他手腕的地方,如果是我所寫,我比高武血高,我寫出來的字要比壁上字高出來一些。我這就到坑裡一試,我想就能看出來了。”
真兒喊道:“且慢!小血哥和我差不多高,我進去一試就能知道了。”
劉景道:“也好,要是我進去,又會有人說我搞破壞、挖陷阱。”
真兒跳到土坑裡,眼看着衆人,手指在沙坑裡寫字。
蔣義航問道:“如何?”
真兒點點頭,說道:“位置對,是小血哥所寫。”
石英全聞言冷笑道:“有人要陷害石某,自然會想的很周到了。你們夫婦也是奇葩,不信同盟的話,居然信起敵人的話來。”
真兒忽然表情又變,眼珠子都睜
大了。
大家都瞧出異樣,眼睛不眨地望着她。
蔣義航又道:“真兒,又怎麼了?”
真兒不說話,表情一使勁,然後把手伸了出來,只見二指夾着一塊長形黑鐵,黑鐵上半是沙土,顯然是她剛從土裡掏出來的。
石英全一見此黑鐵,頓時嚇得面無人色。
鐵上還有黃色穗子,劉景眼尖,看見黑鐵塊上還鑄有字,寫着‘黑龍令’三個字。
蔣義航顫巍巍接過黑龍令牌,問真兒道:“從哪裡來的?”
真兒跳上土坑,說道:“在字裡。我用手指順着字跡去比劃,然後就摸到了這個。”
劉景問道:“請問蔣館主,這黑龍令是什麼東西?”
其實不用問,劉景也猜到這是龍拳館的令牌,但他還是要問,因爲有些人未必想得到。
蔣義航看着黑龍令牌道:“這是龍拳館的黑龍令,只有館主弟子才能夠擁有。”
羊文林接着道:“龍拳館有規定,館主用的是金龍令牌,只此一枚,其師兄弟用的令牌是銀龍,大概有十幾塊,館主弟子用的是黑龍,但是也不多僅僅兩枚。石英全小兄弟,我沒說錯吧。”
羊文濤問道:“石英全小兄弟,請問你的令牌在哪裡?”
石英全眼珠子四轉,卻不說話。
真兒喝道:“他把黑龍令牌早送給小血哥了。還說事情結束後,讓我們百勝武館去龍拳館觀摩參觀。這塊黑龍令,就是信物。”
蔣義航見真兒把這事都抖露出來,忙拉着她不讓她多說。
真兒怒道:“事情都到了這地步,你還想隱瞞什麼?你還有什麼害怕的?”
劉景趕忙問道:“真兒夫人,請問他叫你們做的是什麼事情?”
真兒指着石英全道:“他讓我們綁架了孔家三小姐,說事成之後,——。”
蔣義航拉住真兒,喊一聲道:‘真兒!”
真兒這才閉嘴,看來他們也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蔣義航道:“我們算是瞎了狗眼,相信了你的鬼話。——石英全,我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怎麼解釋?”他舉着黑龍令牌問道。
真兒道:“還有什麼好問的,人肯定是他殺的。”
蔣義航儘量讓自己平復心情,問道:“石英全,我再問你最後一句,是男人你就老實回答——我這兩個義弟,是不是你殺的?”
石英全眼見衆人的目光,知道大家都在懷疑了,索性冷笑一聲,昂然道:“不錯,人是我殺的,誰叫他們泄露了我們的秘密。”
他這話一出,頓時驚起一層浪,在他身邊的幾人同時離他遠點,不想與這個壞蛋靠得太近。
羊文林一臉怒色,喝道:“抓住他。”
跟着他來的,有五六個羊府保鏢,立時就衝了上來。
石英全看都不看,突然出拳,這一拳離那些大漢還有半個胳膊的距離,但是拳風颯颯,轟然作響,頓時將那幾個大漢都擊倒在地。
有些人看不過去了,立即就站了出來,要將石英全拿下。
“都讓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說話的是蔣義航。
那些人一看,對手發話了,自然都退開了。
“真的是你?我要親手殺死你。”蔣義航
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雙手握拳,捏得骨頭咯咯作響。
石英全冷笑道:“蔣館主,我勸你還是冷靜點,不然你會和你兩個義兄弟一樣的下場。”
蔣義航嘿嘿一笑,雖然是在笑,但是誰都看得出來他笑得多傷心,他說道:“我們兄弟三人經歷差不多,才能走到一起,這些年早已金盆洗手,並沒做過虧心事,哪知被你們蠱惑,卻又被你們害了我兄弟,我今天必要你血債血償。”
石英全怡然不懼,冷然道:“說你是個館主,還是擡舉你了,你不就是個水上大盜嗎?這些年居然洗白了。嘿嘿,我爲什麼不找其他人,而要找到你們,不就是看準了你們賊心難改嗎?我只是隨口一說,但是你們呢?立馬就答應了。於是乎,本人就順水推舟成全了你們。”
“少囉嗦,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蔣義航爆吼一聲,抽出腰間軟劍,照着石英全腦袋劈去。
石英全閃身避開,使出龍拳,一拳往蔣義航腦袋轟去。
衆人見識過他拳風擊倒羊府保鏢一事,知道就算不是直接打中,也會受到傷害,別看蔣義航拿着長劍,但是大家都替他擔心。
蔣義航卻對石英全的拳頭視而不見,劍峰一轉,直刺他心窩。
石英全拳擊到一半,不得不避讓,他一拳固然能把蔣義航擊倒,但是蔣義航一劍很可能會要他的命。他可不打算和對方同歸於盡。而且他武功修爲都在蔣義航之上,只要小心爲上,贏下他是遲早的事情。
蔣義航憑着不要命的打法,招招要傷他性命,兩人堪堪打了個平手,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石英全更留有餘手,他還沒使出全力。
這一來,就惹得衆人議論紛紛,大多在說石英全年紀不大,修爲居然這般了得,他還只是龍拳館館主的一個弟子,以這般推,他的師父莫元勳不知會厲害到什麼程度。
而龍拳館作爲全國最大規模的拳館,要是裡面弟子都是這般厲害,龍拳館的整體實力已經達到逆天的地步了。
蔣義航也看出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可是一想到死在他手裡的兩個結拜兄弟,自不能就此罷休,忽然刷刷刷一連七劍,劍劍不停地刺向石英全眼睛。
此時已將近中午,陽光耀眼,劍身也反光,果然七劍將石英全逼得只有後退。
蔣義航看準時機,突然身子往前一滾,軟劍從下往上刺去,他倒在地上,這一劍若是刺中,必將石英全刺個通透。
圍觀的衆人都看得心驚,這一劍未免太毒了。
石英全更是驚怒焦急,大喝一聲,右手手臂突然間彷彿膨脹了三倍有餘,幾乎要有身子粗了。
有識貨的人就叫道:“是龍拳第八層,咆哮龍臂。真想不到啊。”
石英全揚起脹大的右手,一拳打在軟劍上,只聽‘啪啪’連響,軟劍已斷爲數截。
蔣義航手裡的劍只剩不到一寸的劍身,但他還是往石英全的下體插去。
石英全大怒,喝道:“找死!”再一次揚起咆哮龍臂,這一次對準了蔣義航腦袋打去。這一下打去,以他咆哮龍臂的威力,蔣義航必死無疑。
“不要!”一個身影撲了出來,直接趴在蔣義航身上。
“啪——”,石英全一拳打在那個身影身上,緊接着是骨骼碎裂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