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就是夫妻,住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或許是隔着面具的緣故吧,長安無華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見長,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反正也就是這幾天而已,有什麼困難都克服一下吧,這裡不比北寧,什麼都來得自在,就算是百祥門,在藍雪國內的資源也是有限,不可能方方面面都照顧得到,剛剛王爺也說了,最多七天,就會處理好此事,大家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本來彆扭的事,通過長安無華的解釋之後,就變成了嬌柔做作,吃不了苦了,可實際上,衆婢女是爲了南宮井辰擔憂,郡主生氣之下,那可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如果王爺不知死活地惹怒了郡主,那麼北寧國未來的好皇帝就很有可能還未登基就客死他鄉了面對衆人投過來的各種目光,百里嵐淡然笑了下,而後擡頭看向南宮井辰,語氣中帶着一絲冷意說道:“你什麼意見。”
“這個……非常時期,非常條件,還是將就一下算了。”南宮井辰面露一副頗爲抱歉的模樣,說道,“我也知道嵐兒現在不想和我住在一起,但是你也看到了,這宅子就這麼大,如果再讓無顏門主去騰空房間,也有些強人所難。”
南宮井辰說得合情合理,百里嵐也像模像樣地點了點頭,而後語氣認真地說道:“也是,我的確不想和你住在一起,那我就和我的婢女們住一個房間,你和小寶住在一起吧。”
百里嵐說完,便向着旁邊一間房走了過去,不容拒絕地,推開了房門見百里嵐離開,衆女婢不敢再逗留,紛紛跟了上去,而南宮井辰剛剛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回,馬上又迎來這樣一個難堪,真是讓人慾哭無淚啊不過被拋棄的,不只是南宮井辰一個小寶站在他旁邊,癟着嘴,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着:“什麼嘛,哪有兩個大男人住在一張牀上的,誰知道姐夫會不會磨牙打呼嚕啊。”心中還有些不甘心,小寶也追了上去,琢磨着能不能說服大姐,改變主意這下南宮井辰可真是傷心了,不但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拋棄,現在還被個小孩子嫌棄,追妻路上,真是任務重重啊眼看攻打北寧的日子越來越近,身邊傳消息的人卻不見了蹤影,這讓夙亦翎越來越按捺不住,整日都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期待着樑若冰的身影而這日,夙亦翎終於聞到那股熟悉的脂粉味,猛地站起身,向外眺望着,果然看到了樑若冰柔若無骨地身影“你總算來了,我說藍雪國主還打不打算出兵了,這馬上就要到日子了,卻不讓我接觸兵馬,這何談戰場殺敵啊。”
看着夙亦翎火燒眉毛的樣子,樑若冰心中泛起一陣陣冷笑,不過面上依舊保持着媚笑,手指纏繞着黑髮,挑逗地笑道:“陛下着什麼急呢,這二十萬大軍可不是說準備就能準備得出來的呢,主上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籌集完畢,而且打仗的軍餉啊,糧草啊,準備起來都是很費時間的,您要知道,這次的出兵並不在藍雪國的預料之內,所以很多事情並沒有提前準備好,準備得慢了些,也是很正常的啊。”
雖然樑若冰句句說得中肯,但是夙亦翎知道,藍雪國主肯定在策劃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許自己還是這次策劃之中的一粒棋子,可惜,自己現在只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而已,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聽之任之,即便前方是萬丈懸崖,自己也只能閉着眼不斷前行,但是這並不代表夙亦翎就任命了,他會在最危險之際,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來一場絕地反擊的漂亮翻身仗深深吸了口氣,夙亦翎露出一張真摯而誠懇的笑容,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朕多心了,因爲我北寧的國事,給藍雪國主帶來如此多的麻煩,真是深感抱歉啊,希望樑姑娘能代爲轉告一聲,說北寧皇族,永遠不會忘了藍雪的大恩大德。”說着,夙亦翎還躬身行禮,聲音懇切趁着夙亦翎看不到的空檔,樑若冰露出一抹冷笑,而後便用慵懶而甜膩的聲音,如同撒嬌一般說道:“這些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待他日皇上重奪皇位,再親自向主上示恩也不遲,好了,這幾日您就好好休息吧,因爲再過七天,就是大軍出發的日子,您一定要意氣風發,纔有統領大軍的威嚴之氣啊。”
“七日”夙亦翎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問道,“怎麼會這樣,朕還沒親自閱軍,對大將也不熟悉,如何能帶兵打仗。”
“戰場上的事,奴婢也不懂啊,總之這都是主上安排的,對您有利,您就不要再操心了。”
雙手不由自主地收緊,夙亦翎嘴角僵硬地動了下,而後說道:“此次出兵,其實並不是由我做三軍統帥,對吧。”
聽夙亦翎有些聽出門道了,樑若冰有些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而後說道:“奴婢都說了,不懂這些戰場上的規矩,您現在就算是問奴婢,奴婢也回答不出來啊,話呢,奴婢已經帶到了,如何做,就看您自己了。”說完這些,樑若冰向後退了幾步,而後離開房間雙手掐腰,夙亦翎狠狠踢着旁邊的木椅,滿面的憤恨不平可惡,說什麼借兵給我,攻打北寧,其實不過是藍康的一個藉口罷了,只要有我在,藍康出兵就有了正當的藉口,至於自己,沒人會在乎是生是死,如果能死在沙場上最好,根本就不會誤了藍康的大事,他依舊可以長驅直入,打着自己的名號,攻取北寧,到時候,什麼南宮井辰之流,根本無法與其抗衡,只能眼睜睜看着北寧的天下,拱手讓給外人,哼,藍康,你真是打的好算盤不過有一點你可算錯了,我夙亦翎,是不會白白被人利用的看着自己畫出的地圖,漸漸染上墨汁,夙亦翎的眼神中逐漸染上一抹陰狠從夙亦翎那裡離開,樑若冰興沖沖地趕往卿皇殿,心想自己又有了光明正大的藉口,能夠見到自己欽慕的男子從前的樑若冰,不過是個苦命的舞女罷了,後來被藍雪國主所賞識,接入宮中,培養爲自己的心腹,雖然大多數的時候,藍康都是用樑若冰的美貌來籠絡官員,經常要面對那些噁心的老男人,但是樑若冰堅信,只要自己將藍康每次交代下來的任務完美地完成,那麼總有一天,藍康會感激自己的賣命,賜給自己一個名分的,就像現在,不是終於苦盡甘來了嗎,待處理掉夙亦翎之後,主上就會給自己一個榮耀的身份,到時候自己就像那些伺候的娘娘們一樣,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不用再忍受貧窮和卑賤,甚至還能給主上誕下一兒半女,自己的孩子們再也不用擔心被賣入樂籍,終身受人白眼兒了跑到殿前,樑若冰看向門外伺候着的公公,趾高氣揚地命令道:“我要見主上。”
自從樑若冰回宮之後,宮裡的這些太監女婢們,對她的態度轉變很大,再也沒有往日裡的鄙夷和蔑視,轉而對其畢恭畢敬起來,不過今天情況有所不同,那守門的公公躬着身,抱歉地說道:“主上正在會見重要的客人,所以現在還不能召見姑姑。”
“重要的人……”樑若冰喃喃了一聲,而後問的,“裡面的到底是誰。”
“這個人奴才沒見過,不過聽旁人提起,好像是川息公子。”
樑若冰知道川息公子受僱於主上,但是上次聽到他的消息,人還在北寧,怎麼轉眼的功夫就跑回藍雪了樑若冰皺了皺眉,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慮,但是依舊向那公公露出甜美的笑容,而後轉身離去,卻在一個角落裡,暗暗守候着不知過了多久,厚重的大門終於被推開,而樑若冰也立刻來了精神,雙眼一錯不錯地盯着那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這才確認今日進宮的,的確是川息公子,見川息公子與自己的奴僕向這個方向走來,樑若冰忙轉個身,裝成皇宮中的婢女,向着二人躬身請安,藉以掩蓋住面容“公子,主上這次的反應也太奇怪了,竟然會按兵不動,他不是對百里嵐很感興趣嗎,現在人家都送到門口了,還不出手,難道要看着百里嵐偷偷溜走嗎。”
自己手下所說,川息公子也覺得奇怪,不過現在在宮中,每說一句話都有可能被別有用心者偷聽去,然後添油加醋,傳到藍雪國主的耳中,所以川息公子佯裝生氣地訓斥道:“這是藍雪國主的事,由不得你來插嘴,別忘了你的身份。”
聽了川息公子的話,那奴僕忙低着頭,口中請罪道:“是,奴才知錯了。”
待那二人走遠之後,樑若冰才從陰影中走出,看着川息公子消失的地方,面色陰晴不定百里嵐,她來藍雪國了難道她瘋了嗎,在這個時候來藍雪,不正是想被主上抓捕住嗎……等等,百里嵐肯定知道獨自來到藍雪國的後果,那她依然挺身而上,證明她肯定在盤算什麼,是什麼呢,難道是要這藍雪國的皇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