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與太后撕破臉

“那個蠢女人!”百里嵐嗤笑一聲,而後說道,“可惜她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會是自己人在背後捅了她一刀!她低估了夙亦琛,那個男人可是會甘心被人牽制的人嗎?連人的底細都沒有摸清,就自以爲是地耍詭詐。現在可好,沒有了砝碼,還和太后關係緊張,瑾貴妃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也不知道這次教訓,能否讓她長長記性。”

“那主子,這事咱們需要做什麼?”

捏着手中的玉骨扇把兒,百里嵐淡淡地說道,“既然瑾貴妃與太后撕破了臉,那我們就讓她們的關係更壞一些好了,只有這樣,瑾貴妃才能走到末路,情急之下,纔會露出馬腳。”

夏雨不甚明白,歪着頭問道,“主子,既然瑾貴妃已經與太后翻臉,那不論我們做什麼,她都只是破罐子破摔,如果給瑾貴妃一個希望,讓她看到能與太后重修舊好的可能,然後在給與重重一擊,這樣,對她的傷害會更大,傷元氣不說,還會在走投無路時,找幫手。那樣的話,我們不就掌握她更多的把柄了?”

夏雨說完,衆人均是驚詫地看着她,而夏雨以爲自己又說錯了什麼,惹得衆人不快,便忙說道,“哎呀,我隨便說說,你們不要這個樣子,大不了以後不在亂說就是了!”

“以前、是亂說,今天這些話倒還靠點譜。”百里嵐笑着看向夏雨,說道,“怎麼幾日沒聽你的見解,竟然進步這麼多?”

聽到百里嵐的誇獎,夏雨神秘兮兮地從懷中抽出一本書來,小聲說道,“我這些,都是從這邊書裡學來的!你們都不知道,這本書有多厲害,什麼都講呢!”

衆人均以爲夏雨看的是兵書,心想孩子果然長大了,也知道學習了。可湊近了才發現,哪裡是什麼兵書,竟然是一本《江湖奇聞錄》!

“夏雨啊,以後這種書少看,他們說的故事,都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早就沒了原來的本意。”

“就是說啊,小心讀多了變傻了!”

“這本書我曾經也翻過,不知道是誰寫的,簡直是將讀書人當做了傻子。”

面對衆人的質疑,夏雨只是將書翻了翻,然後找到一頁帶着插圖的,說道,“可是你們看這一章講的是江湖盟主馮曉峰,之所以能夠坐上盟主之位,就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然後誣陷給同盟,以至其揹負罵名,最終不得不退隱江湖,馮曉峰便獨自佔有盟主之位。你們看,這和今日在王府發生的事,多相似!”

夏雨說完,衆人又沉默下來,不由看着百里嵐,心想夙亦琛不會也看過這本書吧。

見衆人沒人理會她,夏雨揮了揮手,說道,“你們怎麼啦,難道我今天又錯的很離譜?”

“不,你沒有錯。”百里嵐擡頭看向夏雨,黝黑的眸子裡像是有碎星一般閃亮,“就照夏雨說的,明日找時間進宮,我要親自面見太后!”

“是!”

得知小世子去世的消息,太后沒有什麼表態,只是派蘇嬤嬤去琛王府慰問一番,便沒了後文。不過第二日就瞧見百里嵐的身影,太后不由皺起了眉。

“哀家知道你不喜歡那孩子,但是作爲王妃,該有的樣子你可不能少!現在快回王府,準備後事吧!”

“怎麼人家一來,太后就趕人走呢。”百里嵐淡淡笑着,完全不將太后的怒言放在心中,繼續說道,“前幾日聽聞了太后與瑾貴妃間的爭執,怕太后氣壞了身子,這才趕忙過來看看。至於王府您不用擔心,我已經將要做的事都安排給了趙管家。他可是王府的老管家了,在王府的日子比王爺都長,不會出差錯的。”

聽百里嵐如此說,太后不由放鬆了神經,頓時便覺得疲憊起來,“你們啊,沒一個讓哀家省心的,本以爲年紀大了就可以頤養天年,你們可好,非但沒讓哀家休養生息,反倒全給我出難題!”

“太后不要生氣了,子孫不懂事,正需要您的教誨。”

“哀家的教誨?哼,有的人可不想聽呢!”想到那日不過是說了瑾貴妃兩句,便引發後面那麼多的事,太后不由動怒說道,“你也聽說瑾貴妃的惡行了吧,想當初哀家對她也不薄,雖然多少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可即便沒有她父親,在她懷着身子的時候,哀家也沒少關心她,如今見哀家與她的意見相違背,乾脆一腳踢開,天下間去哪找如此心狠的人!早知道這個女人是禍害,哀家當初真不該一時心軟,留下她!”

“那些都是許久之前的事了,太后何必掛懷。再說,瑾貴妃肯定是誤會了什麼,纔會行事如此偏激吧。您之前也是知道她的,心高氣傲,但還沒有膽子敢忤逆您。您就沒想過,這次到底怎麼了,瑾貴妃行事如此詭異?她雖然不聰明,但也不算笨,總不能做對自己不利的事吧。”

百里嵐如此一說,太后還真仔細思索起來。琢磨了半晌,似乎都沒有頭緒,“哀家想不通,她已經擁有了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孩子,地位,皇上的愛……她還缺少什麼,以至於讓她鋌而走險?”

“我想,應該是一份穩定吧。”

“穩定?”

“沒錯。”百里嵐笑道,“瑾貴妃剛剛誕下七皇子,年紀呢,又和前面的幾位哥哥相差懸殊,自然沒有能力去爭取太子之位。既然如此,那總是要給自己的兒子找個靠山吧,這樣才能讓後輩子安枕無憂。”

“依你的意思,誰是她的靠山?”

“這個,嵐兒就不知道了,恐怕這也是讓瑾貴妃改變態度的關鍵。嵐兒認爲,您現在還不是向瑾貴妃討債的好時機,先給她點甜頭,別逼得太緊,否則,兔子都會咬人的。”

太后動了動脣,猶自想說什麼,但是細細思量一番,還是安靜了下來。而太后的變化,讓百里嵐微不可察地彎起了嘴角。

於此同時,瑾貴妃託人送到父親那裡的信件也有了回覆。迫不及待地拆開信件,瑾貴妃顫抖着手將信上內容一字不差地默唸着。只是看過之後,她的臉色更加慘白,手中的信紙,也隨之落地。

“爹爹竟然說,要我向太后賠罪!可是太后怎會原諒我,她正愁抓不到我的小辮子,如此一來,日後我還能在她面前擡起頭來嗎?可惡,在最重要的關頭,歐芝蘭怎麼能讓她的孩子死掉!”

瑾貴妃重重拍在桌面上,驚得剛剛進門之人嚇了一跳,捂着胸口深吸了口氣,“哎喲,瑾貴妃可真是嚇壞奴婢了!”

“原來是蘇嬤嬤,您怎麼來了。”瑾貴妃不自然地笑笑,而後便吩咐身邊的宮女爲蘇嬤嬤準備軟墊。

“貴妃可別折煞老奴了,老奴今日來,不過就是替太后傳句話的。”

瑾貴妃面色一變,神情緊張地問道,“太后她老人家說什麼?”

見瑾貴妃身子不自覺地前傾,面容緊繃,蘇嬤嬤不由覺得好笑,這個囂張不可一世的女人,何時如此膽怯過?想到這些,蘇嬤嬤便想先賣個關子,嚇唬嚇唬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害得太后好幾日都不得安生。

“要說的話嘛,瑾貴妃應該也能猜到幾分。前陣子宮中將您頂撞太后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太后爲此大動肝火,這些您都是知道的。雖然太后宅心仁厚,對您疼愛有加,從來都不捨得斥責,但太后終究是太后,不論是皇家顏面還是世俗人倫,瑾貴妃此次所做的事,都已經讓太后不能原諒!”

聽了這些話,瑾貴妃習慣性地就要反駁,可是腦中想起父親的來信,只得含恨嚥下。

見瑾貴妃如此息事寧人,蘇嬤嬤心中暗笑兩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不過啊,太后終究是心善之人。如果您不想將此事鬧大,變成北寧乃至九州笑柄,便去坤寧宮給太后倒杯茶請罪,這事也就算不了了之了。”

“真的,就這麼簡單?”瑾貴妃瞪大了眼睛看向蘇嬤嬤,有些難以置信。當日她可是抱着必勝的心去頂撞太后的。她滿心以爲憑藉爹爹的戰功,歐芝蘭的孩子,還有華宰相的輔助,夙亦琛一定會當上太子。只是歐芝蘭太沒用,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害得她在太后面前丟臉,在皇上面前險些失寵!她可還記得那日,太后被自己氣得臉色煞白,那個老妖婦,會豈會如此輕饒過自己?想來定是另有玄機!

“來之前,太后就想到瑾貴妃可能會心有疑慮。太后又說了,大家本都是爲了皇上的安康而費心勞力,沒必要爲了些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鬥得不可開交,再說,威武將軍若是知道了此事,憑藉他剛正不阿的性子,定然也會責怪瑾貴妃的。那何不趁着現在,與太后重新交好,也能爲皇上解憂,讓威武將軍安心於前方保家衛國!”

蘇嬤嬤此話可真是說到瑾貴妃心坎去了。別人她不知道,但是她的父親,她可是瞭解得十足十。如果父親知道這次她私自與太后結怨,定然會雷霆大怒。他不喜歡計劃之外的事情,包括他的女兒,也不可以打亂他的計劃。

輕輕呼出口氣,瑾貴妃心中已經有了計量,起身吩咐身邊宮女道,“快去準備香湯,我要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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